猴子和家尔迪怀里抱着一堆金属质地的圆柱体走进来。古羽当先过去接住,然后林儿、花梦醒一人拿了一个,开始研究起来。
那些圆柱体黑黑的,从外形上看不出什么特别,只上方有两个小的气孔,下方则是一个旋钮,旋上两下,会听到发条的声响,自然就是整个机器的动力之源了。
花梦醒拿着这东西,小心掰开来看了看,便道:“发条带动离心转轴,再带动活塞运动。机械的原理并不复杂,但能达出这样精密的程度,其实非常不容易。”他说着,又用手指将那上面的小孔一堵,声音立刻就小了。
古羽却见林儿正在一脸的坏笑,忙问:“想到了什么”林儿道:“咱们干吗不来个反戈一击,把这玩意也放到那天长观去,让他们也烦噪一下。”古羽笑道:“我就知道你会使这坏招。那就让猴子他们去放吧,不过别全放,给我们留一两个。我们要来研究研究,看这小东西里面用了多少技术,也好判断一下这些人的技术水平发展到了什么程度。”林儿回以一笑,便吩咐猴子拿了几个去天长观恶心那帮道士们。
林儿又道:“费理说要重新和我们比法术、道术、医术。如果这个噪音算是法术的话,那第二轮就是道术。不知道他们又要使出什么奇怪招数,哥哥可要小心啊。”古羽道:“我明白。不过从这第一轮的招数看,他们应该主要是来恶心我们,不会下杀手,所以你也不必过于担心。倒是你那边,同样大意不得,谁知道他们下面会对付谁呢。”
两人又腻味了半天,直到猴子回来,说他把那些东西藏在了绝对能恶心道士们的地方,茅坑啊、马厩啊之类的,让他们就算发现了,也要臭一回。林儿“扑哧”一笑,道:“猴子哥倒会使坏。好吧,我们该回去了。”说罢林儿便与古羽、花梦醒道了别,和猴子、念七回应恩家去了。
这边,花梦醒已经迫不及待将剩下的一个圆柱拆解开来,然后将里面的零件一个个摆在地上,仔细分析起来:“润滑剂用的是牛油看来还没有到人工合成的程度。打磨是用的砂纸手工打磨吧也是,高速的打磨机技术难度确实有点高”
古羽听着他的分析,便道:“看起来技术还是比较粗糙的,虽然用上了很多先进的概念,但很多基础的配套技术跟不上,所以出来的成品也有许多瑕疵。科技体系的发展,果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啊。”
“可是,这东西虽然简单,但能够制作出这样精密的装置,说明其制作者已经具备一定的机械加工能力。刚才主母说到了发电机,我想,如果这些制作者对发电机的原理足够了解,那么依据这样的机械能力,要想制作出发电机来,似乎也只是时间问题了啊。”花梦醒还在仔细检查着这些零件,除了较为粗糙的部分,他也看到了其中许多关键的技术进步。
古羽听他此言,便在己心中琢磨起来:“发电机、发电机,正如林儿说的,如果这东西能被发展出来,这个世界一定会发生剧变的。不知道那一天何时会到来。”
第四章笔辩
又过了两天,这天一早,古、花二人还在睡梦中,狱卒就拿着一封信过来叫醒古羽,说道:“外面有人给你的。”二人慌忙爬起来。古羽接过信,奇道:“谁送来的”狱卒摇摇头,表示不知。
花梦醒忙道:“该不会是在里面下了毒什么的吧”古羽道:“那怎么办”花梦醒将信拿过来,掂了掂,又闻了闻,方道:“看不出有什么异状。这样吧,你离远点,我拿布把脸和手都遮起来,咱们再打开”古羽道声“好吧”,就远远地躲到了角落边。
花梦醒便将衣襟拉起来,将脸遮了个严严实实,又用布将手隔着,才去拆那封信。可拆开来才发现,他们完全是杞人忧天,那根本就是一封普通信件。
两人相视一笑,这才去看那信的内容。只见信上只有一行字:“小子,敢和老夫来一场大战吗白写。”
古羽道:“对了,当初在鹿邑和费理他们第二轮比的道术,实际上就是辩论。看来这就是第二轮来了吧。可这却如何比试”花梦醒道:“我听白紫萱说过,那生富股票行的老板白写,因为说话略有些口吃,所以他和人辩论,往往喜欢笔头辩。看来他这是要提前和你开战啊。”古羽道:“白写也是生丹道的成名人物,既然双方已经约定了在十月初一开战,他应该不会提前动手吧我怀疑这是费理盗用他的名号搞的鬼,暂且先不理他。”
吃过早饭时,白写的第二封信又来了,上面写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红玉先生,连应战的胆量都没有吗既然你没那胆量回信,那就只好由老夫出题了。我听费理说,阁下在鹿邑辩论时,曾问及人是因何生于天地之间不知这许多时日过去,阁下对此可有什么高见吗”
古羽拿着信,笑道:“你看吧,越来越像费理捣的鬼了。如果真是白写来和我辩,他这样的成名人物,怎么会用当年在鹿邑已经辩过的话题。这分明就是费理想故意恶心我,所以才用当年我曾用过的招数来对付我。嘿,我又岂能上当,不去睬他就是。一会儿狱卒再来,告诉他这信我不看了。”
果然,一个多时辰后,又来了第三封信。狱卒将信交到花梦醒手上,花梦醒拿着信,笑问道:“看还是不看”古羽想了想,也笑了:“那就看看他又说出什么歪理邪说来吧。”花梦醒道:“你可要小心,好奇心是要坏事的喔。”古羽道:“嗯,那我沉住气,不管他写什么,都不理睬。”
于是花梦醒拆开信来,替古羽念道:“我听明德说,小子你在天长观门口曾有一番大论,说什么每个人都要珍重心中的大义。如果是这样,那我倒我请教,人活在这天地之间,是否只是为了义呢你当时曾说,只重视利的人,都是自私的人。那么,人如果不守住自己的利,吃不饱穿不暖,那还说什么生于天地之间你在成都对战董全知时就说过,人没钱可不行。试问,你这不是自相矛盾是什么”
花梦醒念完,忍不住笑道:“好了,这下不回应都不行了,人家可抓到了你的痛角。”
古羽却道:“他这是在偷换概念。我在成都和董全知辩论的是乐,我说要追求乐、追求美好的生活,完全没钱是的确不行的。可在天长观,我和樊明心辩论的却是义,我说每个人都要坚持心中的大义。这两点听起来很像,但其实差别很大。乐有很大的个体差异,每个人的感受不一样,有人喜欢食物的精美、有人喜欢音乐的和谐,不同的方式,所花的代价均不相同。我当时举的例子是,我喜欢吃香姐做的菜,所以难免需要一些金钱的基础。但生活条件差的,也可以有另外乐的方式,乐是没有大小高低之分的。而义却是一个普适价值,每个社会都有自己相应的道德观,每个人都要善加维护,这是不论你有钱没钱、有利没利,都应该做的事。”
“那你打算怎么回应呢”
“嘿嘿,我不回应。这费理分明就是想要胡搅蛮缠,回应了他,等于就是中他的圈套。”
gu903();吃过午饭时,第四封信到了,看来费理还真是锲而不舍。花梦醒又问:“还要念吗”古羽不耐烦道:“念”花梦醒见他表情,知他虽口中说不回应,但心里其实已经不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