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微微一笑,转头对陈武说道:“此事乃是陈将军最先发觉,还是由陈将军自己来说的好。”
陈武见众人都望向自己,略有些尴尬,拱手对周瑜道:“彼时都督尚在中军,自然不曾看到详情。”他略一沉吟,接着说道:“张喜和何茂领兵而来后,先派人往末将这里请降,末将因知道昨日何茂袭营败走之事,心中便先存了疑惑。既然何茂已经离开,为何又会与张喜一同前来投降若是其早有投降之意,昨日便大有机会。不过他若是因为遇到张喜,而由张喜提出的话,或许也能说的过去。”
“待末将领着请降之人见过都督之后,再度回转本阵,就见张喜麾下部众,虽然竭力装作平静,但其队形整齐,士卒紧握刀枪,这便是可疑之处了。因此末将派人告知都督,这才会有后来调动各部人马,引其入我军阵中之举动。若是张喜、何茂果真投降,自然不会向他们进攻,否则他们心怀不轨,断然不肯深入我军重围。”
凌统拊掌说道:“原来如此可笑张喜、何茂二人自不量力,竟来使此诡计,如今倒好,落得个全军覆灭的下场”
“所谓计谋,也要因时因地而行。”周瑜微笑着总结道:“张喜、何茂能想到用此计策本也不错,只是估错了形势,才会用计不成,反受我军围攻。此次曹仁领大军而来,我方也当小心谨慎,不可莽撞行事,须知计策虽妙,但实力强横者,足可横扫敌军,又何必多用诡计舍本逐末,未为明智也”
第484章劝募财帛犒全军
荆州军营寨内,随着天色渐暗而燃起灯火,十余座大营星火连绵,虽然隔着十里之地,在盱眙城头仍然能够看到那一片亮光。路招站在城楼之上,遥望着荆州大营方向,沉默良久,终于长叹一声,缓缓回到案几之后坐下。
因有淮水,夏夜清凉,晚风轻柔烛光摇动。路招却无法静下心来,他自忖比之周瑜,自己智计短少,城内守军比之荆州军,亦人马不足,将不堪敌。然则当初跟随曹操麾下时,灭黄巾、攻徐州、战张邈、破吕布,打得刘备仓皇逃窜,杀得袁绍兵败如山。可偏偏遇到了荆州刘琮,便先折淯水,再败宛城,两度被困许都,屡次丢失叶城。如今想来,莫非是曹公与刘琮乃天生犯克
想及自身困坐愁城,也不知曹仁大军能否及时赶到,路招不由微微摇头,喟然长叹。
正思虑间,却听脚步声噔噔响起,抬眼看时,却是自己的亲信校尉。路招见其神色疲惫,额头裹伤,便招呼其在下首坐下。
“将军,末将方才在城头巡视。”这校尉看了看路招,迟疑道:“士气低落啊。”
即便他不说,路招也知道,闻言苦笑着说道:“我军屡遭败绩,将士们士气低落也是难免。不过明日再坚守一天,曹仁将军便领大军前来,所以明天无论如何,也要守住此城。”
那校尉应了一声,见路招有些心不在焉,便又说道:“现在荆州军并未将盱眙四面围困,若是,若是我军自北门而出”
路招听了先是一愣,却并未发怒,只是神色有些冷淡,对这校尉说道:“这些话,只怕是你听来的吧”
“是末将本不该道听途说,便来向将军胡言乱语。”校尉连忙躬身说道:“只是眼下形势危急,还请将军预留一条后路啊”他坦承此事,倒不是为了自己,盖因方才巡城之事,城头守军中的一些偏将校尉,便对他如此说过。大伙儿虽然听路招说过,曹仁将领大军前来合围荆州军,但眼下盱眙城被荆州军攻破,只在旦夕之间。
若是曹仁所领大军来的晚了,又或者荆州军将其挡住,到那时这盱眙城内的将士们,还有几个能逃得出去这校尉身为路招亲信,请他代言几句,或许比他们直面路招恳求要好的多,无论如何,总有个转圜的余地。
这校尉见路招的神色,便知此事断然是不会被路招应允的。心中正忐忑不安之时,果然听路招说道:“后路谁若是贪生怕死,只管去逃命好了。只是逃出城去,撞见曹将军,又当如何分说难道对曹将军说,我等见荆州军势大,抵挡不住,因此弃城逃走,只等曹将军领大军去攻打荆州军,然后我等摇旗呐喊,以壮声势么”
路招这番话说的刻薄已极,那校尉不由涨红了脸,连声道:“末将愚钝末将知错了”
“敌军兵临城下才不过数日,前日虽将我军水军击退,但真正厮杀的,却是牛盖和张喜、何茂等将。汝等在城头据守,比之已经战死的牛盖,不知要好上多少”路招越说越来气,忍不住拍着桌子,厉声说道:“若是都似汝等,谁还敢与荆州军为敌大伙儿一块开了城门,去向周瑜请降好了”
那校尉见路招发怒,连忙避席跪在地上向路招请罪,路招又斥责了几句之后,这才放低了声音,对这名校尉说道:“我知道你不过是受了他们的蒙蔽,可若是连你都这般心思,这城池还如何能守得住唉,难道士气已低落至此,连一天一夜都无法坚守了吗”
“末将愚蠢,不过末将以为,如今士气低落,将军也当做些什么,来鼓舞士气,否则明日荆州军再来攻城,只怕将士们一哄而散,夺了北门出城逃跑。”这校尉有些心虚地抬起头,对路招说道。
路招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缓缓道:“做些什么汝有何建议,尽管道来”
“这个”这校尉迟疑不决,被路招厉声断喝之后,才连忙说道:“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将士们跟随路将军以来,自然不会短了钱财布帛,但若是,若是将军以厚赏赐之,想必将士们,定然会感将军之恩”
路招先是疑惑的看了这校尉一眼,似乎不敢相信他能出这个主意,不过心思电转,想着不管是谁出的主意,只要有效便好。他本就是起自军伍之中,对于普通士卒和低级军官的心思再了解不过了。这年头当兵打仗,除了混口饭吃,不就是想要捞些钱财布帛,甚至是女子么缺少粮食的时候,自然是抢粮食,如今城内粮草充足,那吸引他们的,便只有钱财布帛和女人了。
只要这些将士们有了私产,必然也就不愿意轻易放弃。彼时将北门堵死,大伙即便为了这些财帛,也要拼死与荆州军作战。不过这法子好是好,但对于路招来说,又有一桩不便之处。
他皱眉对这校尉说道:“若果能使得将士们士气高涨,使些钱财又有何难只是你也知道,一时间从何处拿这许多钱财布帛出来”
校尉见路招同意了自己的想法,便连忙说道:“末将也想到了此节,将军为官清廉,自然不会有多少余财可以犒赏全军。不过这盱眙城内,却有不少富足人家”
“荒唐”他这话还未说完,就被路招出言打断:“某受天子之命统帅兵马,来此驻守,怎能反而去劫掠城内百姓这,这岂不是监守自盗即便能过的了眼前的关口,莫非你以为曹公就能放过我等了吗”
校尉连连叩首,额头触地砰砰作响,对路招说道:“将军且容末将禀告”
“哼说吧”路招冷哼一声,怒视着他说道。
“盱眙城若非我军死守,必然被荆州军所破,到那时城内富户也好,贫家也罢,一样都要遭受乱兵之祸。”校尉抬起头来,对路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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