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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定内部。

这其实和刘琮所面临的问题有些类似。不同之处在于,曹操的权利核心还算比较稳定,而对于关中诸将和青徐豪强却只能暂时用羁縻的手段。但是曹操内部的凝聚力却又是非常强大的,自从曹操起兵以来,也曾遭受过各种背叛和叛乱,然而其核心集团却始终不离不弃的追随于他。

所以刘琮才不想过早的和曹操大打出手,他要积蓄实力,等待时机,争取用自己的优势完全碾压。否则陷入连绵不绝的战争,对于任何一方都是难以承受的。

刘琮知道曹操也没闲着,要说屯田人家比自己进行的还早,去年正月,曹操为了加强对黄、淮之间地区的控制,疏通水路交通,命令军士在睢阳境利用古睢水修治水渠,沟通汴、淮水运,因水渠在睢阳县内,谓之睢阳渠。而这几年来随着曹操大力推行屯田之制,粮草问题对他来说,已经不算是大问题了。

至于军队方面,曹军的战力普遍有所提高,却是个不争的事实。这方面刘琮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可能,自己这个半吊子都能做到,更何况雄才伟略的魏武帝呢呃,想起这个,刘琮有些遗憾的想到,只怕“魏武扬鞭,东临碣石有遗篇”是不大可能了。或许,自己还有机会

曹操的优势这两年非但没有减弱,反倒愈发增强了,这不是说对荆州的整体优势,而是他“挟天子而令诸侯”的优势,非但稳定了内部的大部分军民,还获得了许多人才。毕竟汉室正统的诱惑,远远大于自己和刘备这样的汉室宗亲。

除此之外呢曹操也许正和自己一样,需要时间来积蓄实力,增强扩大已有的优势,但他还有多少时间呢在北方刘备已如潜龙腾渊,只待风雨便扶摇直上。若是不能将刘备铲除或者驱赶出北方,曹操就始终要面临两线作战的危险。

而在此之前关于寿春的争夺,又将会造成怎样的影响刘琮一念及此,双眼不禁微微眯了起来。

第431章可进可退立不败

叽叽喳喳的稚语声把刘琮吵醒了,他睁开眼睛,一时被低垂的云纹纱幔弄的有些恍惚。他掀开柔软温暖的被裘,略带凉意的清晨气息便穿过轻薄的帷幔扑面而来。昨夜的癫狂此时在脑海中仅剩下些旖旎的片段,然而直到此时,他还仿佛漂浮在云端之上。

比起昨日刚回来那会儿,已经快五岁的刘泽在见到刘琮后,终于没了因大半年未见而产生的陌生感,倒是小叶子越发秀气,虽然孺慕之情溢于言表,但已没有孩童的娇憨之态,取而代之的,是略显矜持的少女之姿。

虽然很想多享受一段时间的天伦之乐,但一想到今日还安排了许多政务,刘琮就只能匆匆用了早饭便前往正堂。

为政之要,在于用人。这方面刘琮虽不敢自夸,但看着济济一堂的诸人还是颇为自得。对于民政之事,有蒯越总领,诸葛亮、裴潜、邓羲等人各领专责,并不需要担心,而刘先、傅巽、杜袭、繁钦等人,亦负专务,尽心竭力,成效显著。举凡新政之推行,赋税之调剂,徭役之征发,粮秣之筹措,兴修水利,建设道路驿传等事,皆井井有条,鲜有废置。

今日与诸人与会,比之昨日宴席就要正式许多。正所谓“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值此形势之下,荆州当如何发展刘琮一开始便开宗明义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刘琮自然也有自己的考虑,不过兼听则明,他必须对当下己方的各方面都有深入系统的了解,才能在战略的制定和运用上,不至于因脱离实际而产生偏差。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荆州大体上还是不错的。户口有所增加,尤其是自耕农的数量,在农户中开始占据比较大的比例。农业的发展也比刘琮预想的要好一些,这其中除了从北方流民中获得的相对先进的耕作技术,也离不开大量铁制农具的普及和使用。屯田军大部分已经有所产出,不但能够自给自足,还成为了军粮供应的有益补充。

荆州境内本就水系发达,许多荒芜之地稍加开垦,便是上好良田,如今不仅仅是南阳,南郡以及长沙郡人口众多,就连以前较为偏远的零陵、桂阳等郡,也有大量的人口垦殖农田。

相比之下,商业虽然远未达到农业这么兴旺的程度,但随着新铸钱币的投入流通,已经有所复苏,甚至在某些传统地域表现出强大的活力。来自益州的货物经过长江水道,在江陵集散,又或者直下江东。其利或至数十倍,除了运输便捷之外,安定的社会环境也给商业的发展,带来了不可忽视的促进作用。

之前曾有人质疑过发展商业的必要性,不过这种微弱的反对声,很快就在商业所带来的巨大利益前消失的一干二净。这其实也得益于刘琮所开设的各种实学,使得荆州的风气更加趋向于开放和包容,看待事物也更加注重实际,思考也更为理性。

大量的人才从各种讲求实际的技术学校诞生,他们或许社会地位还很低下,但已逐渐成为一种新的力量,尤其是在荆州军的各军械营中,他们渐渐开始成为主力。那种口耳相传的师徒关系,正在被实学的先生与学生所取代。或许从实学中走出的寒门子弟在目前很难成为官僚体系中的一员,但是这方面的先例已经有了,给那些向往建功立业的年轻人以很大的鼓舞。

为了今日之会,江东三营都督周瑜、抚军中郎将张昭等人也自江东而来,细陈江东诸事。

在刘琮而言,这几乎是他们的述职报告,虽然经常与周瑜、张昭等人书信往来,但这样详细的汇报比起书信来,就更加完整而详尽了。

待江东诸人言毕,不觉时已至午,众人便都望向刘琮。

“今汉室不幸,王纲失纪,曹贼猖獗,伪命布祸,吾欲剿灭其久矣。然百姓流离,方得安身,将士戮力,征尘未洗,吾岂不知”刘琮振衣而起,扶剑踱步于案几之前,环视诸人道:“昔光武之创立基业,奋羸弱之卒数千,摧莽疆旅四十余万于昆阳之郊。夫据道讨逆,不在众寡,此亦深知。泱泱中国,其无人乎吾自镇南阳而起,得军师及建忠将军之助,初试锋芒,折史涣于淯水,抗强敌于宛城,砥砺而行,于今近十载也。”

说到这里,刘琮仿佛又看到了这些年来尸积如山,血流漂杵的惨烈场景,双眼不禁微微一眯,不过他很快便回过神来,接着说道:“秦何以二世而终政苛民怨,匹夫大呼,天下土崩,高祖因之,可以弘济。吾领荆州有累世之恩,文法羁縻,互相承奉,宣举德政,肃立威刑。吾今威之以法,法行则知恩,限之以爵,爵加则知荣。恩荣并济,上下有节,此为治之要,今言之于此,特为相知”

这些话说完之后,刘琮见堂上诸人都若有所思,便回到案几之后,端坐下来。这是刘琮首次在这样的场合,郑重的提出以法家行事。当然刘琮并不是要对法家学说生搬硬套,实际上在荆州新政中,还掺杂了许多别的内容。

之所以要如此强调,是因为刘琮接下来将有一系列的动作,这也算是先吹吹风吧。

用过午饭之后,刘琮便与贾诩、周瑜等人一同出城,往城北别业而去,借野色山光,舒解疲累。随行扈从也不多,数十骑而已,迤逦出城,行经大道,转而入山,但见竹木扶苏,溪山映照。及至到了别业之外,就看两扇斑竹门,半开半掩,一只纯黑小犬,且吠且叫,早有庄内老仆迎将出来。近卫扈从分列两侧,或往旁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