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当邓贤好不容易驱散了冲到后队的绵阳军溃兵,转身再看时,前面正在进攻的部下已经开始向后败退。如果此时他在前方,或许还能勉力将部队稳住,然而他现在已经无力回天了。
直到此时,许多益州将士甚至连对方的样子都没看到,便随着败退下来的士卒四散奔逃。人马再多又有何益无非是给对方多增加一份战功罢了。
毫无组织的撤退很快就演变成了溃散。
面对如此情形,不仅仅是城下的张任邓贤等人,便是城楼上冒着石弹观战的黄权等都有些傻眼。这一幕似乎非常眼熟,而且就是在数日之前
没有给益州军将士更多时间来感慨,刘琮率领明光骑沿着敌军各部之间的空隙高速前插,使得溃退的邓贤所部愈发混乱。将校们除了自己身边的近卫之外,竟然找不到自己的部下,而那些士卒即便听到了将校们的大声呼喝,也只当没听见,埋头向着自己认为的安全方向撒腿狂奔。
乱军之中许多益州士卒眼见逃脱无望,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只要投降的话,就能保住性命,对于他们来说,自然是保命要紧。这其中,也不乏已经当过一次俘虏的降卒们,他们丢下刀枪,脸色苍白的四处张望,等着荆州军过来受降。
丢了魂的益州军一败涂地,城头上黄权大声疾呼,然而除了身边的人,谁能听到呢
消息很快传到了牧守府,刘璋闻讯之后倒没有太过意外,只是惨然一笑。他现在还能做什么呢
城头上的守军们心神不宁,此次出击再度惨败,接下来恐怕只能在城头死守了。然而面对荆州军的霹雳车,谁还有勇气在城头拒敌
“完了,我看这城啊,八成是守不住了。”有人低声嘀咕道,手里的长矛斜靠在肩上,神色很是无奈。
同伍的伙伴们都低着头,没有人反驳,也没有人附和,但是看他们的样子,估计赞同的人很是不少。
此时荆州军并不以杀伤敌军为首要目的,而是驱赶、合围,在局部形成优势之后,立即解决当面之敌。刘琮率领明光骑因为机动能力更强,对于益州兵来说就愈发可怕。他们下意识的被分割得越来越远,跪地请降的益州军将士也越来越多。这种绝望的情绪一旦传染开来,就立即加速了益州军的崩溃。
张任的心中也闪过一丝绝望。此次出城进攻是他力促而成,虽然战前他已经有了战败的心理准备,可现在这种情形,却比他想象中的惨败要更加严重。数万人马拥挤不堪,四散奔逃,许多人甚至是被自己人推翻在地。只要倒下的将士,很少有人能够爬起来
“为何一败如斯”张任难以置信的望着人潮从身边涌过,他扪心自问,己方兵力比荆州军多出近两万,然而他现在却不得不痛苦的承认,相对于指挥严密,装备精良的荆州军,己方这两万余人马简直就是乌合之众。
身边的护卫努力地分开溃兵人潮,保护着张任。其中一人见形势已无可挽回,不得不对张任大声喊道:“将军再不走可就走不掉了”
张任闻言愣怔了一下,收回思绪,冷冷地瞥了眼溃兵,兜转马头。
他不甘心就这样承认失败,只要城还在,这仗就不算打完了
透过战场的烟尘,张任看了看天色,估摸着从出城接战到现在,最多也就一个时辰。
两万余益州将士土崩瓦解,此战吴懿等二十余名将校被俘或阵亡,伤亡的士卒却只有五千余,其中战死者不过两千,然而被俘或投降的益州士卒却有八千余人。
虽然不知荆州军具体的伤亡数字,但张任估计最多不会超过一千。这是益州军自前日之战后,再度遭受的惨败,不折不扣的惨败
既然是惨败,总要有人对此负责吧在张任率领残部回城之后,便立即被黄权召至牧守府,后来赶到的邓贤等人,也被传召而去。
“如何权力劝不可,诸位却非要出城如今再度惨败,便是守卫城池都嫌不足了”黄权在堂上厉声质问道:“大军败绩,为将者该当何罪”
那些官员见黄权率先发难,也都纷纷出言指责张任等人,有的人甚至阴阳怪气的提起刘琮在阵前与张任私语之事。虽然未曾明言张任是有心耍弄诡计,但这个帽子压下来,张任还能有活路吗
刘璋对此有些看不下去了,对于张任的人品他还是非常信任的,否则也不会仅仅因为张任武艺出众便将其提拔为将领。只是他向来没有威望,说的话谁会听从呢
面对众人的指责,张任并不辩解,只是目光冰冷的与黄权对视着。他自认竭力死战,问心无愧。此战之败,败在益州军各部训练不足,全无配合,绝不是他一个人的责任。
“报”一名斥候快步拾阶而上,在堂前单膝跪地大声说道:“白水都督杨怀遣高将军率兵五千,正往成都而来,其先锋已至城外三十里处”
这个消息使得刚经历过一场惨败的益州官员们多少有些振奋。黄权也知道要守住城池,不得不依靠张任等人,于是借着这个机会将张任等人战败之事暂时放下。
“白水军来了就好只是杨都督为何不领兵亲至,只是派了高将军而来”有个不太熟悉军务的牧守府属官低声对旁边的人问道。
旁边那人倒是知道些情况,闻言低声回道:“杨都督在白水关拒汉中之敌,怎能轻离不过高将军亦是我蜀中名将,有他前来,想必这成都是无忧了。何况白水军久经战阵,绝非这些乌合之众可比。”
说着,这人的目光便不屑的向张任望去。在他看来,若非张任贪功,只要等明日高沛率领白水军入城,彼时城内四万人马还怕打不过城外的一万余荆州军吗
堂上诸人因白水军的到来而略微恢复了一些信心,但是在今日参战的普通将士那儿,却开始蔓延起“恐荆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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