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桥头堡。
更可怕的是,源自汉中的汉水过安康以后,在襄阳这里朝东南流过去。在如今这个运输不便的时代,有这么一条河跟着,其意义不言而喻。刘琮率领大军出发乘船至夏口,便是走的这条水路,徐庶在后方筹措的粮草,调运的新兵也是从这条路,顺流而下一直到进入长江。
而北边呢东北方向,过伏牛山和桐柏山之间的叶城通道,即可进入真正意义上的中原地带。绕过了平顶山,再往东北,就到许昌了,这就是为何占据叶城之后,刘琮能够两度兵临许都城下的重要原因。
还有一条路向正北,过鲁县,沿嵩县西侧向北的陆浑,即抵达伊川,东都洛阳就在前方而这条路,也正是刘备从宛城出发北上,攻略关中所走过的路。
这样险要的地方如今正紧握在刘琮手中,不善加利用的话,实在是对不起这样的地形
在鲁肃的战略构想之中,是没有取益州这个步骤的。他所设想的是东西并进,而周瑜却要三翼齐飞。
“公瑾所言,诸位以为如何”刘琮不急于表明自己的态度,而是望向众人问道。
张昭皱眉说道:“将军新定江东,似应先休养生息,否则连年征战,只怕劳民伤财,若有不遂”不遂之后怎样,他却迟疑着不说了。总之无外乎内忧外患,大大的不妙便是。
本来欢宴之上也不适合讨论这种关乎前途的大事,但刘琮之所以如此,就是想明确看到江东世家大族的态度。见虞翻、张纮等人都表示支持张昭,心中愈发了然。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反对周瑜的战略,鲁肃在木榻上坐直了身子,对刘琮拱手说道:“将军,肃以为公瑾所言极是今益州内乱,正可就便取之,若待其平定内乱之后,恐更难攻伐。何况汉中张鲁与刘璋不和,若被其先攻入益州,亦徒增变数”
鲁肃说完之后,黄盖、韩当等人也都纷纷出言附和,并表示只要刘琮信任,他们都愿意领兵为先锋,攻取益州,以报将军之厚德。
其实若是甘宁在此,只怕也会兴冲冲的向刘琮请求领兵入蜀。他当初起兵反叛,最终却落得个灰溜溜逃入荆州的下场,心中岂能没有报仇之念不过他这会儿领水军屯扎在丹徙城外,因刚接收了周瑜所带回来的江东战船士卒而忙得晕头转向,哪儿有时间来吴县
至于荆州军中将领如魏延、赵云及文聘等人,则并不对此发表任何意见。文聘是因为知道自己要领兵攻伐交州,这会儿满脑子都是相关事宜,而魏、赵二将,一个是统帅荆州主力炮车营的大将,一个是统帅卫护刘琮安全的明光骑主将,都是唯刘琮马首是瞻,对于这样的战略哪怕心中有所考虑,也不会随意发表自己的看法。
对于刘琮来说,江东世家大族的保守态度并不足以影响自己的决心,攻取益州也必然是今后争夺天下的重要战略环节。否则无论是被汉中张鲁所取,还是被刘备所得,对于荆州来说都是个很大的隐患。虽然眼下看来,刘备集团尚未取得关中,但却不得不防。谁让刘备是个“折而不挠,终不为下”的枭雄呢
见刘琮沉吟不语,众人有的交头接耳,有的眯着双眼做沉思状,还有的只顾着吃喝,看起来对这些很不感兴趣。没错,此人便是吕布。他如今也知道,刘琮断然是不会给他领兵出征的机会的,所以即便有些不甘心,却也没有多少怨言。左右麾下无一兵一卒,老老实实给刘琮练将,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即便是周瑜说完之后,也便不再多说,他浅浅的品尝着烈酒,看似风淡云轻,对于张昭等人的反对,毫不介怀。
第271章遴选精锐向交州
关于今后战略的话题,至此便告一段落。实际上即便刘琮要谋略益州,也必须先等平定了交州才能进行全面准备。
昔日的对手今天同席而坐,却没有人因此尴尬,对此刘琮只能说,孙权实在是太渣了。可以说江东军最后的分崩离析,孙权难辞其咎,不过现在既已平定江东,刘琮其实还是蛮感谢孙权的。若非孙权自出昏招,又冷了江东将士之心,只怕江东之战会真的如自己所设想的那样拖延很久。
只是如何将堂上诸人拧成一股绳,力往一处使,对于刘琮来说,就是很考验能力的问题了。
在周瑜率众来归后,刘琮于第二天开始,进行了一系列的任命、封赏。这其中不仅仅是原荆州军中将士,对于江东诸将及各郡县令长、各司官署长官等,也多有调整和征辟。
周瑜被任命为江东三营都督,鲁肃为忠义将军,太史慈、陈武、黄盖、韩当、凌操、凌统等人,俱为将军,入三营各自领兵。张昭为抚军中郎将,虞翻升为丹阳太守,顾雍迁九江太守,而朱治仍为吴郡太守,董袭等人,亦各有任用。张宝任鄱阳郡太守,所部半入江东三营,半入荆州水军。
荆州军诸将,亦多升为将军,俸禄俱在六百石之上。黄忠除豫章太守,专领轻骑营。
至于吕蒙等人,则升讨寇校尉、建忠校尉等职。
这一系列的任命和封赏使得荆州军上下欢腾,即便是江东诸将也多欣然接受,唯有太史慈托病请辞,被刘琮拒绝。
正月二十二日,刘琮在返回荆州的前一天,特地到江东三营中的神锋营,毕竟三营初设,他不来看看的话,总是不放心。
今日天公却不作美,下着连绵细雨,颇有几分寒意。刘琮来此并未使人告知,多少有点微服出访的意思,不过赵云等数将相随,加上护卫还是有几十骑。
“偏生那宣政郎多事,哄着俺们学的什么认字雨天不用出操正好歇息,这几天可是把人煎熬的不轻。”一个身材不高的士卒捶着自己的腰眼,对身旁的同伴说道。
那同伴看着比他精悍许多,高高壮壮的,身上竟然只穿着件短衣,却也不见他觉得冷。
“识字不好吗以前家里穷也就罢了,如今有人肯教,怎地还不愿意学”精壮汉子抹了把宽脸膛,一边走,一边对矮个士卒说道:“俺可听说,这是荆州军的惯例,无论是谁投了军,都要从识字学起”
矮个士卒嗤笑道:“没的白费功夫俺们这样的厮杀汉,说不定哪天就死在刀枪下,识几个字有甚么用了要俺说,还不如回去睡一觉舒坦。”
跟在他们二人身后的伍长不悦道:“徐二偏你话多,让你学你就学,怎地是那板子抽在手心里不疼,还是面上好看”
提起打板子的事,徐二顿时就蔫了,怏怏道:“俺这手上尽是老茧,疼倒是不怕,就是这脸上无光啊。”
短短的队伍中响起一阵压抑的哄笑声,看来这位不爱认字的徐二,没少吃宣政郎的板子。
倒是那个精壮汉子转过头,对伍长问道:“俺还听说,要想升什长,都须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