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荆州兵,只需稍加防范,便不会对己方造成什么威胁。
得知敌军在山中设伏之后,孙权便想要暂时停止进攻,却被太史慈劝道:“敌军虽有伏兵,但现在断然不会出击,否则难以起到作用。况且敌所持者,在营寨寨墙,若是我军此时退兵,固然可以得以休整,但敌军亦有喘息之机,若是趁机加固寨墙,则对于我军更为不利”
“那现在又当如何”强攻没能奏效,敌营的薄弱之处又没能找到,使得孙权有些沉不住气了。
太史慈想了想,对孙权说道:“当此时,唯有全面强攻,或可使敌军露出破绽。进攻之法,亦需调整,可将其寨墙下的泥土挖开,根基一失,寨墙必破”
孙权一听,觉得这个法子不错,那地面本就泥泞松软,敌军寨墙又是匆忙设立,想来那些组成寨墙的木桩也不会埋入太深。于是孙权传令各部,向敌军营寨全面强攻,以刀盾手顶盾挖掘敌营寨墙。
早就在大雨中憋了一肚子火的江东将士听令之后,立即在校尉们的率领下,向荆州军的南北中三座营寨扑杀而上。
“报敌军以大盾遮蔽,聚于寨下挖掘寨墙墙根”敌军的动向很快传到魏延这里,他闻言微微皱眉,不过很快便舒展开:“取石弹从寨墙上向敌投掷”
得令之后很快有士卒连拉带推,将装载着石弹的大车推到寨墙下,上百斤的石弹压得寨墙踏板嘎吱作响,两三个壮汉合力举起来向寨墙西砸去,再结实的盾牌也扛不住如此沉重的石弹,很快寨墙下就响起接连不断的惨叫声。
“放箭”蒋钦见状急忙大声喊道。虽然弓弦已被雨水淋湿而变得有些松软,但如此近的距离,还是能射杀寨墙上的对手。
寨墙上顿时射满了箭矢,荆州兵被箭雨压制的抬不起头来。刘虎也不小心挨了一箭,虽然入肉不深,但也让他非常恼火,折断箭杆之后,刘虎恨声说道:“投枪”
所谓投枪乃是刘琮下令打造的短枪,临阵投射颇具威力,听了刘虎的号令,其部下立即摘下身后背负的短枪,寨墙上的将士抡圆了胳膊向黑暗中投去,寨墙下的士卒则等他们投完之后俯下身子,这才助跑两步借力向寨墙外投射短枪。
因地势狭窄之故,寨墙外的江东将士很是密集,黑暗中隐约间寒光闪现,大多数人尚未反应过来,便被投枪射中,顿时倒下了一大片。
北寨厮杀的颇为惨烈,中军营寨也承受了很大压力。防守营寨的是胡车儿及麾下三千飞熊军,凭借寨墙与江东兵死战。
徐琨并未冲杀在前,而是催动部众全力猛攻。由于中军营寨位于凹处,两翼有北寨和南寨突出的寨墙掩护,所以中路进攻的江东军等于三面作战,承受的伤亡也最为惨重。
地势所限,双方都未能将全部兵力铺展开,但是厮杀的惨烈程度,却一点也不低。眼看南寨摇摇欲坠,魏延便将早已挑选出来,摩拳擦掌的敢死队派出,他们也不从寨门出去,而是从寨墙上直接跃入敌群,向江东兵反击。
“噗嗤”锋利的短刃狠狠刺入了对手的胸膛,然而未等这名荆州士卒抽回利刃,肋下便被对手的短剑刺中,黑暗中谁都看不清对手的脸色,但痛苦的感觉却是一样的。滚烫的热血喷溅而出,两人先后倒地,又很快被人踩踏着,陷入泥浆之中。
冲入敌军中的荆州敢死队使得江东军的中路攻势为之一缓,虽然只有近百人,但养精蓄锐的敢死队还是给江东兵很大杀伤。而这批敢死队也伤亡惨重。逼退敌军之后,剩余的敢死之士在寨墙上的士卒接应下,翻身爬回营寨,出发前的近百精锐,回来的不过二三十人,且个个带伤。
双方将士都在咬牙苦撑,有的江东悍卒踩着同袍的肩膀翻身跃上寨墙,却被守卫在寨墙上的荆州兵乱刀劈翻,而有的荆州士卒被敌军拽下寨墙,转瞬之间便被乱刃分尸。长枪交错,带起血花如雨,刀剑劈砍,血肉因之横飞。两军将士的尸体累累垂垂,重伤者濒死前的惨呼,使人心悸。
“将军,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孙河哭丧着脸对孙权喊道。他虽然没有领骑兵参战,但这样惨重的伤亡却让他难以接受:“这可都是江东最为精锐的将士啊”还有一句话他没有明言,但孙权知道他的意思,这些都是对孙权最为忠心的将士,消耗在这样的战斗中,值得吗
孙权冷冷的注视着战况,每当闪电划过,他便情不自禁地微微眯眼。孙河的话并没有动摇他的决心,唯有战胜当面之敌,才能凝聚军心,否则的话,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跳出来反叛
鏖战多时,双方仍然僵持不下,期间荆州军数次反击,虽然也取得了一定的战果,但在江东军的全面进攻之下,营寨已显得摇摇欲坠。
就在孙权望眼欲穿之时,只能一阵轰然叫喊:“寨墙破了”
他心中一动,扭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第180章暂鸣金锣缓收兵
被江东军攻破的,正是南寨。然而欢呼雀跃的江东将士踏着倒下的寨墙冲入营中后,却绝望的发现,对面又是一道寨墙
借着棚子下燃烧的火堆所发出的光亮,有人看清那其实并不是寨墙,而是由许多大车排列而成,不由暗自松了口气。惨烈的厮杀,血腥残酷的战斗早已让这些江东将士杀红了眼,不管不顾地向寨内冲去。然而这些大车后面猛然投出密集的短枪,锋锐的枪头在火光的映射下,穿过重重雨幕带着凛冽的风声,扑面而至
“噗嗤”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江东士卒猝不及防,被短枪狠狠扎入了脖颈,这势大力沉的短枪带着冲劲,竟让他向前冲杀的身子顿时一滞,就见他的双眼猛然凸出,双手刚抓住枪身,人却已仰面向后栽倒。而有的江东兵被短枪穿透了小腹,剧烈的疼痛使得他躺在满是泥浆的地面发出厉声惨叫。前面的士卒倒下了,但汹涌的人群并没有就此止步,他们踩踏着同袍的身体,继续向大车组成的防线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