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徳珪,都这个时候了,千万不可犹豫”刘备计议已决,当下便正色对蔡瑁说道:“如今他们自投罗网,倒也省了分头抓捕的麻烦,将这些人都放进来,一并扣押”
蔡瑁吓了一跳,瞪眼道:“这如何使得”
“这有什么使不得现在他们口口声声要见牧守,你从哪儿找个活牧守来”刘备将那个“活”字咬的很重,听的蔡瑁心头一颤,这事若是败露,蔡家马上就会遭受灭顶之灾啊。
“可是扣下他们,不是愈发让人怀疑了吗”蔡瑁迟疑不决的说道。
刘备摇了摇头,问道:“难道他们见不到牧守,就不怀疑了将这些人扣在府里,还可以使得他们的部众投鼠忌器。何况没了这些人发号施令,他们的部曲未必敢轻举妄动。”
“这”蔡瑁听了觉得有些道理,但仍然犹豫道:“可如此一来,就彻底没有退路了。”
“自牧守死的那一刻,就已经没有退路了”刘备叹道:“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只要我关、张二将领兵入城,就还有转折之机。”
蔡瑁这时候已经方寸大乱,额上冷汗迭出,咬了咬牙跺脚发狠道:“罢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刘备暗中冷笑,面上却道:“若是能劝得众人返回最好,备方才所言,实为不得已时,才可如此。”
话虽如此,刘备却很确信蔡瑁一定会把来的诸位全都扣押起来。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是何人走漏了消息,但众人一早便登门求见牧守,想必是外面已经传出了风声。
蔡瑁下定决心之后,便吩咐亲信抓紧时间准备应变,自己带了人往前院让守卫打开府门。
开门之后蔡瑁抬眼扫了一圈,心中一沉府门之外密密麻麻的都是人。这其中不光有蔡兴说过的几位,还有许多牧守官署中的属官小吏。他们眼神不善,神色阴沉,甚至有不少人低声说着什么“谋反”“弑主”之类的话。
“诸位”蔡瑁强自镇定,摆出平日里骄矜摸样,站在门前的台阶上,对众人大声说道:“牧守病重,最怕嘈杂喧闹,你们聚集在府门之外,意欲何为”
站在人群之前的别驾刘先朗声发问:“却不知牧守患了何病以至于忽然卧床不起”
蔡瑁皱眉做沉思状,片刻后叹了口气说道:“昨日牧守忽然晕厥,瑁闻讯后立即延请医者诊治”
“无论如何,我等今日都要见到牧守”蒯越出言打断道,他一早便听府中仆人说起牧守府内之事,当下问那仆人从何听说,那仆人道外面都已传开,蒯越心中惊疑不定,直接就来了牧守府。
众人听了都纷纷附和,蔡瑁见状,面露为难之色,说道:“既然如此,那便请进,可若是牧守因此受了惊扰以至病情加重,你们谁担当的起”
他这么一说,倒让诸人有些迟疑了。毕竟他们只是听到流言说蔡瑁父子如何,并不曾有真凭实据,否则也不会前来求见牧守,而是召集人马直接攻入府中了。
“我们几人进去即可,只要看到牧守平安无事,自然会让大伙散去”蒯越见众人沉默不语,便立即说道。
蔡瑁心中冷笑,点头道:“请”
蒯越当先走上台阶进入府中,身后刘先等人鱼贯而入。在蒯越看来,蔡瑁不会傻到杀害刘表,最多是趁刘表病重之时隔绝内外以暗中行事。他哪儿会想到,蔡兴那个傻瓜会刺杀刘表至于蔡瑁为何要这么做,蒯越猜测是和未来荆州谁来继承有关。也许蔡瑁是想矫诏自行废立,好大权独揽,可就凭他蔡家的实力,如何与刘琮相抗
更何况外面自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进入府中,蔡瑁如何敢乱来
刘先等人,也都和蒯越差不多的心思,然而进了前院之后,就见守卫将沉重的府门关闭起来,蒯越不由回头望向蔡瑁,冷声问道:“徳珪这是何意”
蔡瑁怕他们喊叫起来被外面的人听到,连忙说道:“外面人太多,为安全起见,还是关门为好。”
蒯越自持蔡瑁不敢加害自己,当下冷笑一声,继续前行。
待到了内院之前,就见一队守卫堵住去路,蔡瑁阴沉着脸说道:“诸位先委屈几日,待此间事了,瑁再向诸位请罪”说罢,对守卫使个眼色,转身便走。
“蔡瑁你说实话,牧守现在到底如何了”蒯越见状并不惊慌,只是望着蔡瑁的背影喊道。
被蒯越直呼其名,蔡瑁却是头也不回的继续走着,他知道一旦扣下蒯越等人,城内必然生乱,眼下最要紧的,是守住牧守府,坚持到刘备所部入城。
见蔡瑁不敢应声回答,蒯越心中愈发不安,倒不是为自己的安危担心,而是害怕真如流言所说,刘表已死
“哼,既然敢做,为何不敢宣之于口”蒯越冷哼一声,面露鄙夷。
刘先皱眉道:“异度,莫非牧守真的已经遭遇不幸了”
蒯越听了心中颇为沉重。不管怎么说,刘表对蒯家还是很不错的,当初双方合作掌控荆州,彼此亲密无间,如今刘表若是不幸身亡,只怕荆州又将迎来一番腥风血雨。好在自己未曾参与其中,眼下虽然被蔡瑁扣留于此,其实并没有什么危险。
且看刘琮如何应对吧。如今闹成这样,想来刘琮也必将有所耳闻,以蔡瑁之能,肯定是斗不过刘琮的,但愿这件事不会对荆州造成太大影响。对于蔡瑁来说,现在已成死局,他若是聪明的话,赶紧逃亡别处,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这么一想,蒯越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说起来蔡瑁的亲信在军中也有不少,什么从弟、从侄在水军和步军皆有。但蒯越知道这些人一旦公然造反,肯跟着他们的士卒定然没有几个。如此说来,蔡瑁最能信任和倚重的,唯有他的部曲。
可是不到千把人的部曲,能当什么用
然而看蔡瑁这样子,似乎打定了主意要继续下去,他哪儿来的人马可以依仗
蒯越等人被押到一处空闲的院子中,那些守卫倒也不为难他们,蒯越在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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