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这种不利之事。”
“我倒忘了还有这许多不便。”我叹了口气。
当年为了笼络羌族所设的各种优惠政策,现在全变成了束缚自己的绳索,我又一次切实体会到了作茧自缚的感觉。
我看着案几上还剩余大半的饭菜,摇头放下了筷子,只举杯喝了一口。
放下酒樽之后,我问了一句:“秦阵这厮又是怎么回事”
负责京城内外防务事宜的韩暨微微有些惭愧地回答:“秦阵原驻扎在北营之中,昨日一早,便听士卒禀报其率领两千余名羌族骑兵一路向西去,直接冲破了函谷关,关中守将知道他的身份,误以为其是奉命驰援,竟是没有阻拦。”
“谁都知道他秦伯虎是我最得力最忠诚的一员大将,谁知道他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捅我刀子”我也有些恼怒。
“老夫早就说过,羌胡难养,不料这么快便要成真。”程昱面无表情,既无遗憾,也不得意。
戏君摇了摇头:“秦伯虎本是王上死忠之将,如此行事自是受人蛊惑。”
“哦”我微微抬起了眉梢,“你可不要安慰我。”
“属下探得,之前在秦阵营中,有一名来自凉州的人物停留数日,而后秦阵便与他一同反了洛阳。”他缓声道,“根据凉州的探报,这人还曾在凉州各部落见游走多月,属下甚至怀疑此人是羌人叛乱的重要人物之一,可惜他在军队之中,没来得及控制。”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几个人名:出身凉州的世家皇甫嵩的子弟,蜀汉双骄、至今仍未登场的庞统与诸葛亮,董卓或是韩遂的余党,甚至会不会是潜伏在暗中的楚歌
“是谁”我最终还是决定自己来问。
“那人唤作石清,字玉澈,陈留人。”
我张了张嘴:“什么玩意是不是个假名”难道真名其实是徐庶什么的
“王上可能已经忘记,两年前,此人曾经来过洛阳。”戏君道。
我不禁一怔。
他又道:“当时并州塞外的匈奴部落归降朝廷,此人便是匈奴的使者。”
“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物。”我冥思苦想,能记起这件往事,却始终回忆不起石清的容貌,“似乎是个很怪异的人呃”
我忽然想起来当时的细节。
当时白发陪同在侧,曾经说过:此人命相与我和小玥儿极其相似。
仿佛来自九天之外。
我的嘴中有些淡淡的苦涩。
不要告诉我,他也想要给我来一部“重生汉末之纵横西凉”
“看来”我猛地灌下了一口烈酒,“我还是要去一趟凉州。”
我要亲眼看看,站在我对面的那名穿越者是否三头六臂身怀绝技,能否翻江倒海将我这几近一统的新中华再次颠覆。
或者,挫败他。
或者,杀死他。
74孤儿寡母秦家宅
“只不过是数万羌人的叛乱,虽然事起骤然,却也算不得什么大战,似乎并不需要劳烦王上亲征。”贾诩第一个表示了反对。
“文和公所言不错,”在凉州辅佐庞柔多年的刘政亦道,“庞令直在凉州经营已有数年,颇得军民之心,又有高顺、麴义、吕布等名将相助,依老夫之见,凉州之事不足为患。”
程昱则非常冷静地告诉我:“王上若要亲征,国库负担将大大增加,因此还是不去的好。”
韩暨亦附和道:“王上亲征,朝廷至少要派万余步骑,地方防备的压力更是不小,还请王上体谅地方”
“诸位不必太多担心,这一次我不是为了冲锋在前尝一尝敌人的鲜血,只是去看一看罢了”我笑着劝道,“待战事胜负已分、大局已定之时,我再动身。若是前线能生擒敌酋押送洛阳,我便连凉州也不必去了。”
诸臣这才松了口气,齐声道:“王上英明。”
“说起来”始终保持沉默的荀彧最后说了一句,“秦阵的妻女似乎都在洛阳的私宅之中,并不曾随他一并反出洛阳。”
韩暨也是点头:“属下曾与戏司长同去察看,秦阵的妻子和女儿确实仍在家中,为保孤儿寡母的安全,属下已派军士们好好警戒防卫了起来。”
说是警戒防卫自然是圈禁。
我微微一怔:“这厮到底是想干什么”
戏君抬头看了看我,却没说话。
我微微抬起下巴:“说吧。”
“唔,”他似乎犹豫了片刻,自袖中摸出了一个铜管,递给了梁聪,摇头道,“秦阵当时派人向他人报信,在半道被谍报司的暗探截获。”
我接过后,很轻易便打开了封口,显然已经解封并被人看过。
戏君解释道:“因为担心涉及紧急机密,君已与沮公、郭奉孝一同拆阅。”
我点了点头,捻开了那张信纸。
纸上的内容很简单,字体也的确难看得难以模仿。
“云龙贤弟:
凉州羌人叛乱,朝廷说我家老头子就是首领,我不相信他会这么白痴,所以必须回去看看。虽然下次相见时不知你我是敌是友,但看在结拜兄弟一场,你嫂子和侄女就麻烦你代为照看了。
秦阵草字。”
我看着满纸堪比狗爬的字体,忍不住嘲讽地笑了一声:即使不是草字,也不会比这好看几分吧。
“派人送给拓拔野。”我重新封住了铜管,随手抛给了梁聪,又叮嘱了一句,“记得每隔十天便给秦阵家里送些钱粮布匹,说我稍候空闲时会去看望。她们若有其他要求,全由内务院置办,唔,你干脆再派个人过去听候吩咐;若要外出,更不许限制,派人护卫就是。”
梁聪仔细记好,揣着铜管躬身退出了厅堂。
“对秦阵带去的两千羌族骑兵”我思忖了良久,叹道,“暂且由他去吧。除非他自己挡在我们的前面。”
贾诩微蹙着眉,沉吟着说道:“按照他的行进速度,今天想必已经过了弘农华阴,明日就要经过长安进入扶风郡了吧,只能希望他一路不要与各郡发生太大的冲突,否则就难以收拾了。”
我搓了搓下巴,有些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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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过了三四天之后,我也没有收到“秦阵大闹长安、高顺进退失据”、“秦伯虎火烧凉州路、庞令直命丧汉阳府”之类的消息,沿途各郡只陆续报来“秦阵一路沿官道而行,昼夜不停”,扶风郡太守钟繇还特意提到“秦将军麾下军纪严整,所过秋毫无犯,所经扶风各县乡,只稍取饭菜以填腹肚,无论各级将士皆滴酒不饮,食罢即行”。
我这才知道秦阵这厮竟然还大摇大摆地打着政府军的旗号在沿途各郡县狠吃我新中国地方政府的公粮
所幸他吃的不多。
于是我可以放心地前往他家去探望那两位孤儿寡母。
我称王后大封功臣时曾为几位营长分别新建了府邸,秦阵家便在拓拔野家的隔壁。
gu903();“说起来我也一年多没到你们家里来过了吧”我与拓拔野一同在秦家的会客厅坐下,颇有些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