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两名小弟几乎异口同声地喊出了这个令我怀念的称呼。
“小岱老三,你们还好吧”我的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掠过,看起来都没有太过明显的伤痕。
相比起我的亲弟弟,马岱的目光显然要复杂得多,甚至有一些闪烁与躲避。
“爹爹”依依从我的臂弯中跳下,三两步跑到了老马的身边,轻轻扯了扯他的胳膊。
马腾仿佛是从梦中惊醒,缓缓扭过了身子,他没有去看自己最为疼爱的小女儿,而是看我。
四目相对,他浑浊的眼神中只有麻木。
“父亲。”我终于还是叫了出来。
“”马腾的双眼仿佛没有焦点,半天没有任何反应。
“伯父”小岱急忙叫了一声,“大哥来看我们了”
“大哥是谁”马腾缓缓问道,“你又是谁”
小岱一怔:“我是你的侄子马岱啊伯父”
“爹爹”小休拉住了老马的衣袖,“你别吓我们”
马腾看了看他们,目光中竟是没有任何波澜。
依依仿佛被吓到了,转身抱住了我的大腿。
我弯着腰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又直起了身子:“先冷静一下吧。他或许只是一时神志不清,不要让他过于紧张。”
两名小弟弟看了看毫无表情的马腾一眼,慢慢了退了回去。
邹氏却缓缓向马腾靠了过去。
“小岱,”我没有管她,先点了堂弟的名,“你告诉我你们在平舆城的情况。”
马岱想了想:“汉帝带走了豫州几乎所有能战之兵,平舆城里已经没有多少守军,伯父在汉帝迁都前曾征过一次青壮,但缺乏正规的训练,在黄叔他们率军攻入汝南之后,这些新兵大部分都自行逃散了”
“你们没有向刘协求援”我插了一句。
“大哥”马岱的神情忽然有些扭曲,“他要是敢和你交兵至于一年之内迁了三次都”
我被他这个问题问得一呆,一时之间还真反应不过来:“他为什么不敢和我交兵”
刘协的手下拥有张温、皇甫嵩这两位在军中极具威望的百战宿将,为什么一直不敢和我正面一战
马岱张了张嘴:“我不知道”
“张太尉和皇甫将军连袁绍都打不过,汉帝能指望他们带着那些残兵败将去对付兵锋正盛的大哥”说话的是老三马休。
我一想竟然还颇有几分道理:“但他们这样东躲西藏难道就不觉得丢尽了老刘家的老脸”
他撇撇嘴:“这我就不知道了,或许他们害怕被你两三下击溃更加丢脸,毕竟他们已经被袁绍羞辱了一次。”
我一想老三的话真是有道理越是老将名将,自然也越珍惜自己的名声,都害怕在快退休的时候一失足成千古恨。
比如夏侯渊之于定军山,比如张郃之于木门,比如于禁之于襄樊,刘备在夷陵惨败后更是不敢回四川与众臣子相见与此相对的,像孙权这种经常吃败仗的对战争的胜负结果,其心态就要平和得多。
“但迟早我会与他们在战场上见面的。”我笑了笑,将目光又投向了角落里的马腾。
邹氏一边轻轻抚着马腾的后背,一边在他耳边低声说着只有他们两人才能明白的悄悄话,但马腾的目光依然呆滞,甚至只不耐烦地摇了摇脑袋。
他要真的失忆成了个傻子我倒是不用去考虑怎么管他了
我也摇了摇头,又对三名兄弟问道:“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
“大哥要怎么对待伯父”小岱却首先问我。
我耸了耸肩:“让他在洛阳颐养天年,我也能尽一尽长子的孝道。”
“我想先陪陪伯父,可以吗”马岱仰头看我。
我没有意见,但我有一个疑问:马岱和我究竟谁才是马腾的亲儿子啊
“我要参军,行不行”自幼便热爱武力的小休一脸期盼。
看到他的神情,我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贾穆。于是我笑了笑:“为什么不行”
69祢院长吃饱了撑
“主公出行青州不过一月时日,便不费一兵一卒地取回了偌大的一座大州,老臣先在此恭贺了。”王烈笑眯眯地拱了拱手。
“我可没忘记彦方先生当时可是带头劝阻我没必要去和谈的哟”我笑着挤兑了他一下。
早已深知我脾气的老王头也没有恼火,反而哈哈大笑:“劝阻王上的,可绝非老臣一人。王上若是因此而记恨老臣,老臣可是要心灰意冷从此罢朝返乡了。”他反而小小地威胁了我一把。
他不是一个人在作战,另一边程昱也正色道:“在双方实力差距巨大的形势下,君主孤身进入敌境本就是用兵大忌,臣等的劝阻并没有错。”
“善泳者溺于水,”祢衡冷冷地说了一句,“王上过分凭仗个人勇武,恐怕将来要吃大亏。”
我撇了撇嘴:“本王又不是毫无准备地去青州赴会的。更何况我认为,文台既然相邀一聚,不论他是要和气归顺还是要与我拔刀相向,我总应该去见一见他。”
坐在席上的孙坚慌忙抱拳:“属下惭愧。说句实话在属下看到王上亲笔写来的那封信后,就再也不想与王上作对了。但青州从上到下官吏众多,难免人心各异,属下邀王上赴会,就是为了安抚他们的心思。”
“孙将军此举,不知挽救了中原多少百姓,容在下先敬阁下一爵”国渊双手捧杯,向孙坚致敬。
“不敢当,”孙坚一口灌下,还不忘还礼,“多谢国部长。”
贾诩笑道:“州郡、百姓都是其次,关键是能让江东之虎孙文台心悦诚服地为主公效力,可见天命的确归于王上。”
“文和先生所言极是,”我点了点头,“兵力与民力我固然在乎,但我更在乎的是是否能够避免和孙氏一族的一战。要知道,以我们的性格,真要是沙场相见,恐怕谁都不会手下留情。”
“王上说的不错。”孙坚捧杯向我,“这一杯,请允许属下敬给王上的惜才念旧之心。”
“干”我的酒量可不比他差,喝起来如同饮水。
“孙将军,”祢衡掂量着他手中的酒爵,“在下有一事不解,不知能否赐教”
孙坚谦道:“谈不上赐教,祢院长请讲。”
“在下想知道的是若王上没有赴约前往青州,”祢衡抬了抬眼皮,“孙将军将如何”
孙坚一怔,满厅俱静。
荀攸皱着眉对祢衡道:“正平,已是同殿之臣,何必再问呢”
祢衡怪笑了两声:“难道我连问孙将军一句话,都要得到你兵部的同意吗”
荀攸懒得再与他理论,直接别过了脸。
“祢院长既然问了,孙某便实话实说了,”孙坚环顾四周,缓缓道,“这话可不太好听。”
“无妨。”我看了祢衡一眼,笑道,“文台既然想说,那便敞开来讲吧。”
“是,”他点头,“孙某当时在想,若王上真的单身赴会,我便二话不说,率青州上下归顺中华;但王上若是大怒,认为孙某存心刁难,恐怕短期内青州与兖州边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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