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何况他的青州同样直面袁绍的兵锋,若能与他形成攻守相助的同盟,我自诩不会逊色于袁曹。
“为什么是结盟”
我一怔:“先生什么意思
贾诩眼中闪着光芒:“为何公子首先想到结盟,而不是如三辅、弘农、河东一样直接劝降”
我陷入了短暂的思考之中。
是啊为什么
我在潜意识里就认为,孙坚和曹操、袁绍、刘备一样,肯定是自立之心多于依附他人,拉拢的难度要比皇甫固、王邑、梁山等人高太多。
“为什么不试一试”贾诩在一旁煽风点火。
我不由不心动:“试一试”
“可以在信中写得含蓄一些,未必要写透这个意思嘛。”他矜持地捋了捋须。
“那先生就这么写吧。”我同意了他的思路。
“对了,募兵一事,具体细节还要和公子商量一下。”贾诩从袖子中摸出一条竹简,“如今我们不比当年,要攻守兼备,只依靠一支来去如风的骑兵肯定是不够的,因此这次募兵,肯定以步卒为主。”
“这个道理我当然懂,”骑兵只能打野战,攻坚战和防守战必然要依靠步兵,“骑兵就以虎豹飞军为大框架,稍加扩充也就够了。”
“你总得说个数字。”
我低头想了想:“一营扩到六千人,其余各营,除了高顺所部,每个营扩到四千人吧。”
贾诩提起小笔,在竹简上飞快地记了下来。
一营是我的亲卫队,七营陷阵营营长高顺只同意扩充到一千人,而秦阵的二营、拓拔野的三营、褚燕的四营、太史慈的五营、杨奉的六营、甘宁的八营,本来未必都满三千,若扩充到四千,满编制的情况下,虎豹飞军的总人数已经达到三万人。
“我怎么感觉作为一支骑兵,而且是精锐轻骑兵,这个数字好像有些庞大尤其是对于我的地盘来说。”我将我自己的感想直接告诉了岳父。
“三万骑兵确实不算太少。”他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既然已经有了近两万的底子,就务必要保持这支部队,大不了在现阶段,步兵少征募一些。”
我点了点头:“步兵的话凉州各郡总数不超过一万五千,司隶各郡不超过两万,不能再多了。”
这两个数字不是我闭着眼睛胡说的,凉州异族众多,小事不断,秋冬又有鲜卑匈奴扣边,因此虽然人口不多,但肯定要配备一定数量的部队;而司隶地区虽然低处中原百战之地,但我的骑兵主力全在河南附近,反而没必要浪费太多的步兵何况粮食还不够。
“也差不多到极限了。”贾诩笑了笑,又在竹简上添了两笔。
“对了,先生对华歆这个人有什么看法”我想起来这个主动归附的文士。
“华歆”他侧头想了想,“这几日事务繁忙,与他接触还不太多,不过听说仲德老哥说他人品不错,酒品更好。”
“哦”我微微有些惊讶,能让程昱称赞人品的人想必不会太差。
但是我从小就学过的课文里,华歆可绝对是个贪图名利的势利之徒啊
“能得到老程的肯定,想必也没有问题,”贾诩笑着从坐席上站起,伸手掸了掸袍摆,“毕竟华子鱼在山东颇有名声,也是士人代表,公子就算不想用他,也不能冷了他的心。”
“当然,”我陪着他站起,送他往厅外走去,“等我稍微了解他之后,自然会重用他。”
“那就好。”他收起竹简,拢起袖子,“就别送了,两步路而已。”
我刚想客气两句,就看见一匹快马飞驰而来。
能在我院子里纵马狂奔的人物虽然不少,但无一不是有急事汇报。
“是你家木头啊”我纵目眺望,确实是贾诩的长子贾穆。
“跑得也太快了吧”贾诩伸长了脖子喃喃道。
我第一个念头就是贾诩的家人得了急症。
“姐夫爹爹”贾穆在马背上大喊,声震四野,“河北有急报”
骏马狂奔而至,他直接将一个竹筒朝我掷来。
竹筒带着风声被我一把抓住,但是我解了半天却找不到盖子。
“我来。”贾诩从我手中接过,轻轻一扣一拉,从竹筒中摸出一卷白纸。
“这就是先生的耳目”我要过这个竹筒,饶有兴趣地左看右看。
贾诩“嗯”了一声,低头看信。
然后他抬起头,将信纸递给了我,眯着眼说道:“袁绍动兵南下了”
10贪财好色吕奉先
“袁绍以赵国相张合为先锋,颜良为主将,田丰为主谋,大将文丑为侧翼,发兵超过五万,分别自常山、渤海出兵南下,愿先生早报主公提防准备。春日入里楼。”
我摩挲着这张信纸,抬头问贾诩:“春日入里楼这是代号吗”
“呵,”贾诩刮了刮眼眶附近,“这是确认身份的暗语。我以公子的七言诗为底,分别取标题首字、首句第二字、次句第三字、三句第四字、末句第五字组成暗语。”
“春春什么”我盯着这几个字,一时反应不来。
他笑道:“春晓,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你连自己作出的诗都忘了吗”
我讪讪地一笑:“有些日子没写诗了,确实想不起来。”
他敛起笑容,踱步来到侧墙的地图前,仔细地看起图来,我也急忙跟在身后,一起抬头。
“常山和渤海”贾诩自言自语地问着。
我在赵国做过相,对这两个地方也大约有些了解。常山是冀州刺史的治所所在地,西临并州;而渤海则是袁绍发家的根据地,南靠青州,两郡之间相距超过五百里。
我看着地图,低声道:“他总不会是想同时对我们和孙坚开战吧”
“那也太弱智了。”贾诩用了个这个时代很不常用的词语,“不说同时对付孙坚和我们,就算只对付我们一路,袁绍的五万人马也不够用。”
“不能不考虑曹操吧。”我提醒他西面还有一只猛虎。
贾诩忽然没了声音,只愣愣地看着地图。
“先生”我不得不出声。
“我只是在想吕布的事情。”他的目光似乎正在魏郡上。
我微微一怔:“吕布”
“你说吕布他会怎么选”他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我也沉吟着去看地图:魏郡是冀州最南端的郡,西临并州,西南紧靠河内,东南倚着兖州,正是四方交汇之地,却让战败的吕布盘踞于此,显然他的举动必然会成为影响战局的重大因素。
但我并没有思考太深:“不论吕布怎么选,他最终也挡不住袁绍与曹操的步伐,现在我该怎么办”
“我的意思是放弃河内郡,将战场拉到大河以南,”贾诩用教鞭在地图上一划,“这样,袁绍虽然得了河内,但却直接面临大河,补给运输的难度将大大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