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解释道,“我军与州兵合力破敌,虽说公孙度兵马数目较多,但我军伤亡也过于惨重,因而与各位一同讨论此战得失,各位都是亲历沙场,有话直言无妨。”
程昱微一捋须:“主公方才说伤亡惨重,是不是有些太过了老夫记得我军满打满算,一共损失了五百军士。”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自独立领军以来,何尝有过如此惨重的损失”
他微一低吟,答道:“青州破徐荣时,我军前后损失超过八百人。”
我顿时一窒:当时我手下士气正盛,更有曹操、刘备两员经营,攻打区区董卓残党徐荣,竟然挂掉了近千精锐部属,而且打下来的青州,却便宜了曹操和刘备。
“还是那句话,”秦阵大咧咧撇嘴,“要打大仗,哪有不死人的”
“秦营长话糙理不糙。”褚燕点头附和。
“主公待下宽仁,自是难得,却也不能太过在意战场的伤亡。”高顺道。
张辽接过同乡人的话头:“恕辽直言,主公将来所遇大战必不可计数,若是吝于数百将士的性命,又如何成就大事”
“奶奶的”我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忍不住破了粗口,“老子心疼士兵,难道有错”
“当然没错,”程昱静静地应道,“但过于心疼,就不是人君应有之形。”
我微微一怔。
他话锋一转:“为人君者,挥斥之间,数十万将士为之蹈海,主公何以处之难道要心疼得辗转反侧整晚以泪洗面”
我感到眼皮跳了起来,默然不知应对。
他又重重强调:“为人君者,与寻常将士不同,不能失却威严。”
“先生教训的是。”我缓缓吸了口气,“超谨记在心。”
程昱低头向我一揖:“程昱无礼了。”
我咳嗽了一声:“好了,对公孙度一战,各位是否有话要说”
秦阵摸着鼻子回想:“那一战我杀了不少,没什么好说的。”
“没话说就好好听着”我怒瞪了这货一眼。
他耸了耸肩,紧闭着嘴去看别处。
没想到,厅中却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怎么”我只好打破氛围,“没人说一说吗仲德先生”
程昱嘴角微微上翘,苦笑一声:“属下也没什么说的。这一战主公指挥得当,三军将士用命,就算再换个人,也不会比主公出色多少。”
“先生所言,属下深感赞同。”张辽、褚燕立刻附和起来。
“别光顾着夸赞,多说几句应该改进的地方”我可不会领情,扫视场下众人,“各位旅长别都坐着,提的意见若有见地,我也会酌情提拔奖励”我不得不刺激他们一下。
结果这几十个旅长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才有人怯怯抬身道:“主公,不是我们不想说,连程先生都想不到的,我们这帮老粗哪能想到什么主意”
几十个旅长纷纷点头:“少爷,你就别为难我们了”
我叹了口气:“那就不讨论对公孙度这一战了。对公孙恭这一战,有什么需要谈的嘛”
“更不需要”几十个人一齐摇头。
“”我忍不住又皱起眉头,“那来谈一谈句丽吧。攻打国内城时,若是没有地震,我们该如何攻城”
这回,场下几十个人终于摆出认真思索的模样,咬牙切齿地苦思起来。
高顺率先答道:“坚城壁垒,属下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愿率一营精锐,叠架云梯以登城墙”
张辽则补充道:“夜攻更佳。”
秦阵却摇头道:“还是让我去赚开城门的好。”
我笑道:“伯安要力攻,你秦阵却想智取”
他翘着鼻子说道:“看主公心疼士兵,我这个当属下的,自然也只能想尽办法减少伤亡了。”
“你最近进步之大,实在出乎我的想象啊。”我欣慰之极,又道,“其他意见呢都讲讲。”
厅中略一安静,却听极少开口的太史慈沉声道:“包围国内之后,保留一支精锐队伍,白天分兵轮流袭扰,却不做强攻。如此持续三五日,待敌军防备松懈之后,深夜时派遣预备队强行登城”
29扩军
“你们认为如何”我笑吟吟询问道。
“比起高营长所言,更为详细。”张辽先道,“属下想起最初追随主公时,在魏郡邺城下的事情了。那两天,我军也是连夜踏营呵。”
“哦魏郡邺城”我略一回想,这并不久远的事情还是记忆犹新的,“不错,虽然句丽是一座城池,相对来说更难攻克,但道理却基本相通吧。”
他点头:“正是如此。”
解救邺城的战役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阴谋,不由得我印象深刻。当时贾诩、程昱两大谋士都在阵中,我基本上只点了个头而已。
我看向太史慈,满意地一笑:“子义果然颇有谋略,我军这数十位营旅级别的将领,竟不如你一人计策。”
这话一出,基本上是贬低了一大片,但是事实摆在前面,他这条对策的确是场上最佳的一条,几位营长又早已知道我要提拔太史慈,因而也无人表示不服。
太史慈却略显不安:“慈只是偶有所想,府君如此赞誉,实在承受不起。诸位将军追随府君出生入死多年,南征北战无人阻挡,慈是万万不能及的。”
一听这话,许多旅长都露出满意的笑容。
我也很满意他的应对,抚掌道:“今日第三项事情,便是我军编制问题。”
场上顿时一静。
“沓氏城下,太史慈已经向我展示了他惊人的箭数与处变不惊的胆略,我军之中,若论箭法之精妙,也只有秦、张两位营长或可媲美,连我本人也自愧不如,”我朝提到的两位示意,接着道,“这二十日内,我也领略了太史子义的智勇双全。我个人认为,子义可为营长,诸位意下如何”
虽然我前期铺垫做了不少,太史慈也确实有些水平,但仍然有人一脸不服。
不仅我将这些神情看到眼里,程昱也不是瞎子,他微一拢须,沉声向我说道:“属下觉得有些不妥。”
我略微一怔,这件事情我提前就向他提过,他当时并未反对,怎么现在却当众不同意
他没等我反应,径自解释道:“军中最注重的,乃是令行禁止,赏罚分明。太史慈以降军之身投入我军,虽然弓马卓绝,又兼智勇,却未有显著功劳。我虎豹飞军虽然仅有万余将士,却无一不是一刀一枪拼杀出来,除主公这军长之外,营长之职已是高位,主公骤然拔擢,兄弟们虽然面上不会反对,心中却总会有些不服,因而属下以为不妥。”
许多旅长都连连点头,显然十分赞同。
我顿时明白,他也是现场看到旅长们的反应后才临时改词的吧
“先生所言极是,”太史慈也立刻表态,“慈寸功未立,不敢僭位,府君也万勿为属下一人而败坏军中规矩。太史慈愿从一员小卒做起,为府君效力”
当事人既然能够体谅,我也不再坚持,略带歉意地说道:“当初我亲口承诺要用你为营长的,现在却要自毁诺言”
他侧身向我抱拳一躬:“属下已深知府君的爱才之心,至于职位如何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