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种纨绔子弟怎么可能了解劳苦大众”他忿忿不平。
我把他拎了起来,跟着张辽走出了重重包围。
后面是摇头晃脑旁若无人的追命踱着步子返回了我方阵营。
“你是黄巾贼”粗人忽然扭头问文人。
“不错”文人在我的铁爪下缩着脖颈回答,“老子就为黄天效命的”文人好像也不是文人了。
“你这不是坑老子嘛”粗人双目圆睁,紧咬钢牙。
我松开手,将黄巾文人抛在贾诩和马岱的马前。
叛军缓缓向我方移动。
“让他们不要乱动。”贾诩朝粗人说道。
张辽十分配合地将右手短戟向他的脖颈大动脉靠近了半寸。
粗人立刻咆哮:“都给老子站在那里不要过来”
总算叛军士兵还顾忌着这个首领,一时都不再前进。
张辽收回了双戟,将两名人质交给手下。
这次我才看清楚了:他腰侧盔甲外专门配有他插放武器的铁扣,但是我并不清楚这两个不大的铁扣是如何收合自如的,毕竟双戟的规格不像刀枪那般规则,枝枝桠桠的很容易勾到衣衫或者盔甲。
“原来是黄巾余党呵。”小岱跳下了马。
“老子不是黄巾贼”粗人竭力为自己辩解,“都是这混蛋欺骗我他才是黄巾贼”
黄巾文人凛然不惧:“老子就是天帝座下四等天使张大宝,特意来劝你归顺天帝,将来谋个好出路,事到如今,你还不肯全心全意为天帝服务”
“狗日的天帝老子不稀罕”粗人啐了他一脸唾沫星子,“我老娘就是被你们这群狗日的坑死了,还想让老子给你卖命老子要是早知道你是黄巾贼,还能让你活到今天”
“毕竟是凡夫俗子,”黄巾文人惋惜地叹道,“终究无法领会天帝的浩瀚与博大。”
粗人怒斥:“你妈逼的浩瀚和博大少在老子面前装神仙老子看够了”
“老兄你难道还没有看清楚着肮脏的世界么”黄巾文人语重心长谆谆善诱,“这苍天已经满是尘土,世间早已被邪恶所腐蚀,如此浊恶不堪的丑陋世界终将走向覆灭。天帝就是派我等深入人间,为黎民终生开辟一个纯净的新天地啊”
“老子不管”粗人咆哮起来,“还我老娘命来”
“你娘并没有消亡,她只是先你一步升上黄天享受极乐世界去了。”黄巾文人的话我怎么越来越耳熟
“妈逼你也去享受吧”粗人猛地暴起,狠狠一脚蹬在了对方的胸口。
黄巾文人直接仰天躺了下去。
“好想看到纯净的世界啊”他无力地伸出右手。
是在幻想触摸太阳么
“看你妹啊”粗人落井下石,又重重地踏在他的胸腹之间。
“你”文人的右手落在他的脚上,“不会得到天帝的宽恕的”
“宽恕让你宽恕”他咆哮着再次落脚。
文人的嘴角张开,一股浓血飞溅出来,喷落在他玄黑的衣襟上。
“这都是什么玩意啊公子”贾穆低声问道。
“演戏给咱看呢。”我不屑一顾。
“演戏是什么”他追问道。
“呃,就是装模作样。”我解释道。
“不能吧,那人都被踩死了”木头的内心其实是很天真纯净的。
我瞥了他一眼:“那就叫弃车保帅。”
“更不懂了。”他摇头。
我只能叹了口气:弃车保帅莫非是中国象棋流传开来后才诞生的词语么
“马大人,小人是被黄巾贼欺骗,这才猪油蒙了心,跟太守大人作对求马大人饶小人一命”粗人踏死了黄巾文人后一头跪在我脚下。
我对他的诚意很是怀疑,于是转向贾诩征求意见。
贾诩会意:“你在魏郡是何官职”
“小人只是一名偏将。”
偏将这是个可大可小的官职,全在主将的任用呀。
“手下多少人”
“两千余人。”
“胡扯围城的可足有一万兵马”贾穆叫道。
“小人不敢欺瞒,”这位偏将急忙解释,“小人借着跟其他将领饮酒,劝服了两个,还有两个不同意,就被我”
“杀了”马岱挑眉。
“没、没杀,绑了”他低下头嘟囔,“那黄巾贼一直撺掇我杀了他俩,但小人顾念多年同僚之情,没忍心动手”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厮不是个爽快人啊。或者说,根本毫无斗争头脑。都决心围攻太守了,还在乎两个偏将的性命就算他能灭了栗成,凭他这性格也干不大啊。
“你现在即使归顺,但是你杀了那么多守军,恐怕太守也不会宽恕你啊。”贾诩说道。
“啥”偏将惊讶地抬起头,“杀守军天地可鉴,我们根本没有杀他们一个人啊”
“切,不杀人那你这几天都在做什么”贾穆倍感此人十分无聊。
“他说”他指了指七窍流血的黄巾文人,“要积蓄力量,同时打击守军士气,一战而攻克邺城。”
我撇撇嘴:邺城可是大城,城坚粮足,光围城而不攻打就算拖个十天半月又能城内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
“你们真的没有杀过守军”小岱很郑重地询问。
偏将努力回忆:“应该、确实、大概没有怎么杀过。”
“让你好好回答”小岱怒斥道。
“干嘛这么较真啊。”我朝他笑了笑。
偏将将脑袋摇晃了起来:“最多是第一天射杀了五六个人,之后再也没动过手了倒是你们踏了两天营,我们兄弟死伤了不少”
我干笑了一声:到头来我们却成了罪恶的人啊。
“大哥”小岱大叫了一声,“不对啊”
“你今天确实不对劲”我被他毫无征兆的吼声惊了一跳。
“靠,我以为你也要咆哮了。”庞淯不满地揉了揉耳朵。
“邺城没有派人突围吗”小岱朝偏将吼道。
“突围”偏将摇头,“没见过。”
我悚然一惊。
“审配”
53魏郡太守
“审配呢”我朝庞淯问道。
他一脸茫然:“少爷你昨天说今天就可以放了他”
“你把他放了”我喷了口气。
他侧头避过:“你自己说的啊再说了,我们没人专门看押他们”
“确实,中午后就再没有见过审配一干人等了。”程武皱眉回忆。
“邺城中又没有一个叫审配的官吏”我再次向这么粗犷的偏将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