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再次将我震醒。
而且杂乱。
我只能坐起身来:“妈的,这是谁啊”
“呃,是岱少爷回来了啊。”守在我帐外的卫兵立刻回答了我。
我挠了挠头,干脆披上外衫走了出来。
“大哥你怎么起来了”马岱笑呵呵跳下马背。
我一拳垂在他的胸口:“还不是你小子震天动地的把我吵醒了”
他捂着胸后退半步:“这不能怪我啊,是你睡觉太轻,稍微一有响动你就醒来了。”他倒是了解我的生活习惯。
我搂着他的肩膀问道:“你们的行动怎么样”
他顺势也摊手爬上了我的后背:“能怎么样稍微放了把火而已。”
“你小子比我坏啊。”我笑道,“没有伤亡”
他的肩部肌肉向上挺了挺:“怎么可能伤亡。”
“夜色这么黑,说不定你们会有几十个人摔下马背哟。”我打趣。
“切,”小岱松开了手拉着我钻进了自己的帐篷,“都骑了多少年的战马了,这点黑有什么大不了的当年我们分兵宰杀韩遂的手下时,可比今天黑多了。”
“中原地形不比西凉嘛。”我忽然也有些怀念,“四年了呵。”
一眨眼那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四年了”他一屁股坐在地铺上,“我怎么感觉这四年一眨眼就过去了”
我无声地笑了两声:“你小子好歹还过了四年,老哥我可有整整一年的睡眠期啊。”
“也就是趁你睡觉时我才能出去打了场大仗,等你醒过来后,我就只能跟在你屁股后面跑腿了。”他抱怨道。
我一怔:“难道你想让我跟在你屁股后面”
“呃,这好像不太可能啊。”他挠了挠头,讪讪地说道,“大哥你已经成就一番功名了,虽然不算惊天动地,但肯定不会在屈居小弟之下了呀”
我蹬了他一脚:“我问你个问题,你得老实回答我。”
“咱哥们俩谁跟谁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不满意我的提问方式。
我看了他两眼,还是将问题吞入肚中:“算了,不问你了。”
“什么问题啊”他撑起身子追问,“别搞得神秘兮兮。”
“没什么,”我朝他笑道,“我想问你什么时候成家呢”
“切”他又仰天躺了下去,“二十岁以前我不成家,反正又没有士族大家来找女婿。”
“你敢讽刺我”我欺身上去一把按住了他的脖子。
“我踢了啊”他话音未落,双脚已经抵在我的胸口,猛一发力。
电光火石之间,我侧过了身子,两只脚堪堪贴着我的胸甲朝半空踹了过去。
马岱整个人甚至都借力凌空而起。
我探出双手,直接扯住了他的腰带:“你这个混账小子想把我踢成胃出血啊刚才那是八成的劲道吧”
“其实是十成啊,再说我踢的是胸部,怎么会胃出血”倒立在半空的小岱双手护住了腰带,防止我稍一用力就能扯掉他的裤子,“大哥你把小弟放下啊,脑袋要充血啦”他已经求饶了。
我把他整个人掷在了地上:“你不知道五脏六腑都是相通的么”
“其实我只是想试试大哥的护体神功啊。”他拍打着身上的草屑,“你不是都练完第五重境界了么应该不怕一般的拳脚攻击了吧”
“你刚才全力一击那是一般攻击”我怒斥这位只比我小八个月的堂弟,“护体神功又不是铁盾牌,最多只能生出一股反震之力,可没有完全防御的功能”
“反震之力而已”
“就算我练到极致你再来攻击我,可以把你震得骨断筋折,但是老子也得五脏出血啊”
练武切磋是极其危险的啊兄弟。
42后半夜
整个后半夜我都没有睡踏实。
每次都是睡意朦胧时便被铺天盖地的马蹄声震醒。
我的脑袋有些发懵,甚至有严重的耳鸣。
毕竟,我这是睡地铺啊,隔着一层薄薄的毯子与大地解除,宽厚的土地就是最佳的传导器,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大地在马蹄下发出的阵阵战栗。
“这是三营出去了吧”我狂躁地抓着脑后的头发。
今晚看来是睡不着了。
贾大叔贡献的这条分批夜袭之策真是坑死了我。
想坐起来练口真气我立刻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
要是刚练到关键处就听到这般令人胆战心惊的马蹄声,老子一口真气提不上来或者走岔了道路最轻的后果也是直接半身不遂啊
“呸今晚不睡了”我恨恨地啐了一声。
“少爷有什么吩咐”门外守卫的亲兵好像已经换了两名。
“没事,”我打了个哈欠,“你们也去睡吧,不用守在外面了。”
“我俩也是刚刚睡醒才换上来的,”一名卫兵挑开门帘弯腰进来,“少爷睡不着”
我晃了晃有些发堵的脑袋:“嗯。”
“少爷您就委屈一晚吧”他安慰我,“这深更半夜的,小的也不好给你弄个小妞来。”
“弄你妹啊”我立刻醒悟了过来,“老子只是睡不着而已”
“少爷喜欢我家小妹”他喜笑颜开,“回去后小人立刻把她接来伺候少爷。”
“混账有你这样当哥哥的嘛”我破口大骂,“竟然忍心将自己的亲妹妹送往虎口、啊呸,什么虎口”
“少爷你到底要不要啊”他将选择权又交给了我。
我坚决抵制:“你妹妹是个好姑娘,找个好人家就嫁了吧”
“我妹妹才七岁啊”他一脸苦笑。
“那伺候个鬼啊”我抓起一只靴子朝他脸上扔去。
-
左右睡不着觉,索性起身出来走走。
“滚回去睡觉”我恶狠狠朝卫兵们发火。
“我们不在的话,谁来保证少爷的安全”他俩口是心非地收起了佩刀。
我懒得跟他们废话,独身走出了帐篷。
夜色已经漆黑,各营中间的篝火已不甚明亮,残留的火焰毫无生气地扭动着腰肢,在夜风中摇摇欲灭。
之前我们嘲笑魏郡叛兵毫无防备,其实我们也根本没有巡夜的警备队。
只不过因为是分批夜袭,总会有一营的人马保持清醒。
我在夜风中绕着军营踱步。
“何人”黑暗中忽然有人大喝。
我急忙后退了一步:“我是一营第一旅旅长庞淯,你是谁”我故意谎报姓名万一对方是个刺客,专门来宰杀我的,我自报家门岂不是找死
“白日依山尽下一句”
gu903();暗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