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验每个适龄的孩子,又找了一天,还是一无所获。台场共血。
我们在天黑前再次出发,希望能在入夜的时候,赶到嘉措湖村。那里是最靠近湖水的村落,四周大山群绕,也是上师的出生之地。
夜晚天气凉爽,渐渐起了风,我们找到山脚下一处避风的地方,在地上垒了锅台,点上柴火,放上铁锅,简单煮了一些面条吃。
遥远的前方,深深黑夜中,遥遥有数盏灯光。那里就是嘉措湖村。
我们打着手电,拉着骡子,走着夜路。夜晚非常宁静,谁也没有说话,都沉浸在气氛中。骡子脖上挂着铃铛,走起来铃铃铛铛作响,夜风习习,远处星星般的灯光,有种无法言说的静谧。
走了大概一个小时,我们来到村口。村子里的村民休息得都很早,这种穷乡僻壤也不会有什么夜生活,我们打着手电照过去,想找一家亮灯的居民家里投宿。
刚进村口,巴梭忽然停下来,他打着手电正在照着一样东西。
我们凑过去看,手电光斑落在不远处,那是用砖头垒出栅栏,保护着里面的东西。在栅栏的中间,生着一棵树,不算太高,目测能有四五米,树干很细。
手电的光亮中能看到圆形的树冠,茂密的绿叶。
“怎么了”冯良疑问。
巴梭用手电照着树上一块区域:“你们看,那是什么。”
我们聚精会神看过去,那里是绿色的叶子,在叶子中间很隐晦的位置,长着几颗还有些发青,没有成熟的苹果。
我们用各自的手电照着,数道光斑落在这棵树上,发现有很多果子藏在叶里。
“这是一棵苹果树。”巴梭说。
他展开带来的那张纸,上面写着转世灵童具备的三个条件,第一个就是一棵老苹果树。
“苹果树不稀奇吧,现在正到了苹果要成熟的季节。”冯良说。
巴梭摇摇头,神色显得很是凝重,他说:“我有种感觉,说不好是什么,看到这棵树的时候,我的心抽了一下。”
“不光是你,我也有类似的感觉。”花清羽突然说道。
“转世灵童就在这个村里”蔡玉成颤抖着问。
这时,我们看到一个穿着军绿色衣服的年轻人,手里捧着一根水管从附近的院子里出来,他把管子放到苹果树下,轻轻拍了拍树干,转身要回去。
巴梭赶忙拦住他,向他询问刚才是做什么。
这个年轻人可能也就二十六七岁,脸很脏,指甲里都是黑泥,一看就是常年劳作的乡下人。他用土语说了两句话,巴梭转过头看我们,表情很奇怪。他说:“这个人告诉我,他的孩子每天都要给这棵树浇水,他要提前准备好水管。”
我们面面相觑,巴梭赶紧问他,能不能见见他的孩子。
年轻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巴梭的红色喇嘛服,又看了看我们的扮相,他摇摇头说了几句话。巴梭非常失望:“他说,孩子现在已经休息了,让我们明天再来。”
现在夜已经黑了,我们首要问题是找到一处落脚的地方。幸好巴梭很久以前来过这个村,这里是上师的出生地,上师生前有时会故地重游,看看那一世的家人,巴梭会伴随他一起过来。那个时候,巴梭年龄非常小,还是童年的孩子,对于整个村庄,他只有很粗略的印象。
他凭借着淡薄的记忆,找到村长的家。老村长居然一眼就能认出巴梭,他高兴地拉着巴梭的手,不停用手比划,示意巴梭那时候还这么矮,现在已经长成大人了。
我们一行人就留在村长家借宿。村长安排儿女们为我们收拾房间,又打来热热的洗脚水。他抽着土烟,向巴梭打听寺里的情况。聊着聊着,村长忽然说了一句话,巴梭稍一迟愣,然后翻译给我们听:“村长说,最近村里来了一个不知身份的陌生人。”
、第三十二章灵童
巴梭用当地话问村长,那是什么样的人。
村长比划了一下,说道:“一个大高个的男人,身材魁梧。他风尘仆仆而来,和你们一样。他也在村子里寻找灵童。”
巴梭和我对视一眼,我们都想起那个预言般的古怪梦境。
“他现在在哪”巴梭急忙问。
村长摆摆手:“这个男人是几天前冒着大雨在深夜进的村,住在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白天的时候,他就在寻找灵童,晚上时就会自行消失。看他的装扮,留着光头,穿着红色的喇嘛服,他应该是远方某座寺庙的大喇嘛吧。”
“他现在走没走”巴梭问。
村长道:“昨天还有人见过他。不过今天他没有露面,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出现。”
我们回到休息的房间。这里点着一盏微弱的马灯,我们聚在一起商量。巴梭忧心地说:“会不会是梦里那个邪恶的人”
一直沉默的花清羽,这时说道:“一进到这个村子,我就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力。这种压力不是接近上师的兴奋和激动,而是一种带有很危险征兆的煞气,希望在寻找的过程中不要出问题。”
他拍了拍身边的孩子史文生:“你怕不怕”
史文生正在玩着玩具,吸了吸鼻子说:“不怕,有叔叔们在,我什么都不怕。”
花清羽叹口气:“各位,我先说明白,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排在第一位的使命,永远都是保护好上师。”
话题越说越压抑和沉闷,大家散开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洗漱已罢,巴梭心急火燎要去种苹果树的那家去拜访。他想看看灵童在不在那里。我们一起到了那户人家。这家人看样子在村里还算是有钱人,前后院子,住的地方是二层小楼。小楼表面涂着富有宗教色彩的图案。一个穿着尼泊尔传统服装的老太太,坐在门口洗衣服。
巴梭走过去双手合十,用本地语打招呼,老太太身体非常健康,看到我们笑得嘴合不拢,做了个请的姿势,让进屋说话。我们正要走进去,忽然有东西在“吱吱”叫着,众人回头看我,声音就是从我身上发出来的。
我顺着声音去看,衣兜里钻出小脑袋,正是迦楼罗鸟花花。花花掸掸翅膀,从兜里飞出来,跳在我的肩上。鸟首仰起,吱吱叫个不停。
我用手摸了摸它,示意让它平静下来,可花花还是不停叫着,声音又尖又厉。
“不管它,我们进去。”花清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