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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目前为止我一共杀了三个人,田涛、高顺、我妹妹鲁灵,还有两个失败的谋杀未遂的目标,一个是纪春生,一个是看守所的牢头。”

我一下想了起来,鲁大刚关押在看守所的时候,曾经用磨尖的牙刷把谋杀过一个犯人,但是没有成功,还让人家一顿胖揍。

“我杀那个牢头的目的,就是为了在做实验,和他没有丝毫的私人恩怨。”鲁大刚说:“那时候我对自己行刑者的身份和能力,非常模糊,不像现在这样成熟。当时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我是行刑者,是不是可以针对任何罪大恶极的人,只要面对他们,我可以随意伸张仗义,把他们赶尽杀绝。当我面对那个拐卖儿童,凌辱过很多良家妇女的看守所牢头时,我的能力、我的感觉竟然全部消失,当时我差点死在他的手里。”他苦笑:“然后我就开始研究和分析,我发现了一件事,作为行刑者,我也是有针对性的,有些人能杀,有些人杀不了。”

我和二龙面面相觑,静静听着,鲁大刚说的这些已经超出了我们的理解范畴。

鲁大刚进入到一种狂热状态:“我仔细回想杀掉那三个人的情景,包括我妹妹,在杀他们之前,我都会来一种感觉。就像是作家在写作,画家在画画那种感觉那种能力让我浑身发热,开启了我躯壳里的核动力发动机。尤其我在杀妹妹的时候,这种感觉最为强烈,每次杀她的过程,就像是艺术家在搞创作,我的精气神会进入到一种忘我的状态,核动力满格这也是我杀妹妹的一个理由,我很沉迷于那种感觉。次数多了,我忽然有了感悟,这种感觉说来就来,说没就没,很像是有自我意识,我甚至觉得,它就是另一个我。”

“这就是警察找来精神病医师给你精神鉴定的原因。”我说。

“是的,可以这么理解。”鲁大刚说:“我本人就是个普通的大学生,一个家庭崩坏,丧母病父的不幸者。而另一个我,是冥冥之中选拔出来,代替天道,处理罪人的行刑者。”

、第二十章解析因果

“你的意思是你的精神分裂成两个人”我尝试着问。

“不,你还是没明白,从始至终只有我自己。”鲁大刚说:“或者这么说,你能听明白。我有不同的两种状态。一种是普通的我,一种是能力上身,作为行刑者的我。这两个人都是我。就好比作家写作,有时候灵感上身,文如泉涌,下笔如神,你难道说正在创作状态中的他不是他自己吗”

“你就是利用这种能力从看守所逃生的”我问。

鲁大刚点点头:“我说过,当我在杀确定的目标和逃生的时候,那种能力就会出现,我就会成为另一种身份的我。我在看守所刻下我这个字,第一遍是我刻的,第二遍是我的行刑者能力上身的时候刻的。”

“很明显,你变成了两个人。”我说。我想起了警局的笔迹鉴定专家对这个刻字的解读。两遍“我”分别是由不同的人写成。

鲁大刚遇到这个问题突然变得有些歇斯底里:“我就是我,我没有变成两个人”

二龙不想就这个问题吵起来,打圆场说:“对,对,就是你自己。”

我看着鲁大刚这种激动的神态,心里一动。忽然冒出个想法。鲁大刚这么极力否认那一个“我”是独立存在的,其原因很可能是当他身体里多出这么一个异形的东西,其实是对自我的否定。一个人独立于世。活在这个世界上,支撑他的信念,首要一条就是“我”的存在。

我是独一无二的。一个人有了“我”的概念才说明他真正意识到了自己和客观世界的关系,说明他才真正的成熟。当“我”突然模糊的时候。出现一个看不见的黑影要取代其存在的时候,那种恐慌,那种惊慌失措,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就像自己的神坛和神像突然被砸烂,信仰全失一般。

我想起一个很古老的寓言,有一个人突然发现自己的影子有独立意识,在慢慢苏醒。而与此同时,他却缓缓变灰,成为一团影子。那个影子在逐步取代他,成为他的“我”,而他却慢慢丧失做“我”的权力,成为影子。这个故事乍一看没什么,细想想其实非常可怕,一个人如果丧失了“我”,就丧失了全世界。

我看着鲁大刚,心里冒出一个极为可怕的想法。

我无法界定他体内的这种能力,属于什么概念。我很怕遇到这么一种情况,这个复苏的能力像寓言中的黑影一般,逐渐产生自我意识,一步一步取代原来的鲁大刚,成为一个新的鲁大刚存在这个世界上。

这些念头我也只是藏在心里没说出来,我发现鲁大刚的情绪非常不对头,一说到自己行刑者的身份,就跟嗨了药一样,处于一种极度狂热状态,让我不由自主联想到了狂人二字。

“我就在想,为什么有的人我杀不了,而有的人我不想杀就杀了呢。”鲁大刚说:“我的这种行刑者的能力和身份,到底是谁赋予的。假设说,”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踱步:“我们这个世界之外,有命运之神,他把这种能力赋予给我,他要我做什么呢,他的目的是什么呢他为什么要让我杀这些人,其中的规律是什么”

二龙皱眉:“你说的这些太玄了,你走得太深了,研究这些有什么意义。”

鲁大刚并没有急躁地反驳,他摇摇头:“二龙,你的想象力和思维太局限。我作为当事人,最有资格发言,我能感觉到在我们这碌碌红尘,茫茫人海之外,有一只命运之手在操控所有的因果,我的能力就是它赋予给我的。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我分析不出它运作的方式是什么样。”

我苦笑:“别说你不知道,人类历史五千年多少先知也没弄明白这里的规律。”

“咱们不说全人类这么大的话题,就落实到我的身上。”鲁大刚说:“为什么有的人能杀,为什么有的人罪大恶极比如牢头和纪春生,我就杀不了打个比方来说,我是一个大公司里的员工,我只能处理董事会交付过来的任务,而无法知道这个董事会是怎么运作的,这个任务对于整个公司的意义在哪。我们对董事会的运作方式一无所知。”

我没说话,看着鲁大刚这个状态,知道他在酝酿一个大计划。

果然,鲁大刚说:“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三番四次地去暗杀纪春生吗,他和我杀母之仇,我必杀之而后快,这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我通过杀他,也在不断研究和剖析我的能力。”

我猛然醒悟,一拍大腿:“你是想利用这里的规则”

“对”鲁大刚极为狂热:“假如说我所杀之人是受一种规律或是一种规则的支配,只要我找到了这个规律,就可以利用这个规律来杀任何我想杀的人我就可以掌握这个世界,什么通缉,什么警察抓捕,都是狗屁”

这句话一出,我和二龙都震惊了

从圣姑范雄的事开始,我见过和经历过很多超越凡人的奇人异士,狂人也很是见过几个,但鲁大刚这样,居然要利用因果,要驾驭命运的狂中之狂,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觉得,甭管他有没有能力去做这件事,当他产生要凌驾在因果和命运之上的想法时,这个人就已经入魔了。

我还没发劝,因为我自己也被他这种看似荒谬,其实牢不可摧的逻辑思维给打败了。我想,这个鲁大刚如果未来开办什么教派,他一定会成为教主级人物,他的思维实在太蛊惑人心。

“那你找到规律了吗”二龙颤着声问。女介名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