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里处的时候,风雪大作,险些给来月事的林慕夏吹雪沟里去,老狐狸走几步就喝口酒,晃晃悠悠的但步法极稳,我叹了口气,将林慕夏的行李袋塞到他手中。而我,不顾林慕夏的挣扎,强硬的背起了她,在平静无痕的雪地,留下了一对对深入浅出的脚印。
风止,雪初停。
朦胧的月光倾洒在这边银色的大地,夜静悄悄的,这种可见度完全与黎明的时候比肩。我可以望见近在咫尺的人家,稀稀落落的一排瓦房,齐整整的篱笆院,抵达了葵花屯。
“老蒋啊,他娘的老蒋,你说你为毛线住这么偏”裴奚贞饮完最后一口酒,将空壶丢弃,他笑着拔了根胡子,“这是用生命在走路,连我都感动了,小宇、慕夏,你俩记着,等老蒋知道的时候,他倘若不掉一滴眼泪,你俩给我按住老蒋,我非得拿拐杖给他敲出几滴猫尿来。”
“遵命,裴大校”我笑道。
“少在哪讽我,信不信我抽你”裴奚贞气的吹胡子瞪眼,他望向我忽然愣道:“慕夏怎地没反应”
侧头瞧了眼,林慕夏遮紧了帽子,她脑袋伏在我右肩,脸紧紧贴住我的脖子,随着皮肤传递给神经中枢的一抚一热,感受到了她规律的鼻息。“头儿,她睡着了。”我的声音很小,生怕将之惊醒。
道路两边的田间,虽然覆盖了挺老厚一层积雪,但有许多树立的枯萎植物,细直的腰节,支撑着一顶雪冠。密密麻麻,高矮不一,有的弯腰折地,有的昂首屹立。
我少见多怪的道:“头儿,这些是啥植物”
“等下,我离近点瞅瞅。”裴奚贞迈出道边步入了田野,紧接着身形徒然消失一大半,他仅露出肚子和脑袋,顿时酒醒了九分,“我干,雪壳子老深了这些黑褐色的玩意有啥稀奇,就是枯萎的向日葵。”他咕哝了好几下,艰难的爬上路边,吐掉嘴里的冰雪,“,亏大了,为了看个破向日葵,近乎化身为冰雪男神。”
“sir,男神不是你这卖相好嘛。好想吐”林慕夏吐了吐舌头,她在几分钟前就醒了,似乎受了凉,虚弱的没力气,她赖在我的背上,哪有一点想下来的意思。裴奚贞倍受打击,他窘迫的转过头目视前方道:“闲话少说,这都十一点半了,进村”
葵花屯的所有瓦房全熄了灯,村头有口大钟。
裴奚贞想了想,拿起旁边的铁棍,以袖口卷着以防震手,猛地敲动了大钟。几乎在十秒钟不到的功夫,挨家挨户的灯光齐刷刷亮起,我心说这厮的行为真恶劣,惊扰的全村不安生,像极了鬼子进村。
葵花屯的村民全醒了,但没一个出来的,离得近的瓦房,有些村民趴在窗户,透过窗外所封钉的透明度不大的塑料布观望。裴奚贞仗着仅存的一丝酒意,冲葵花屯瓦房密集的方向大吼道:“蒋天赐老哥来看你了”
粗犷的声音在葵花屯回荡了四遍,渐渐无音。
销声匿迹的老蒋铁定不在葵花屯,老狐狸之所以很不道德的吼了这一嗓子,目的是想喊出认识蒋天赐的人。效果立竿见影,一间瓦房的门“嘎吱”应声而开,两个豆蔻年华的少女,一前一后走出门,没敢靠近我们,她俩站在篱笆墙旁遥望。
“赶快过去。”
裴奚贞打了手势,我背着林慕夏呼哧呼哧的跟他跑近那间瓦房。
少女的相貌几乎是一个模子刻的,但穿着却截然不同,刘海往左斜的少女,穿着紧身的羽绒服、打底裤,踩着一双“卡哇伊”的棉拖,刘海朝右斜的却穿了件精致的花棉袄、牛仔裤、棉鞋。她们看见我仨狂奔过来,神色慌张的想躲进门。
瞅准了时机,裴奚贞甩出手中的金属拐杖,卡住门缝,他跃过去拉开了房门,与此同时,我背林慕夏顺势钻进屋中。背了一路九十几斤的人,累的我腰酸背痛,转身把林慕夏仍在旁边的沙发。
“怪蜀黍,你们想干啥”
二位少女眉宇间有股女将的英气,各拿了柄菜刀,神色警惕的望向裴奚贞。
“呃放心,我不是坏人。”裴奚贞摸了摸鼻子,他笑的很难看,“只问一件事,你们认识蒋天赐吗我是他的朋友。”
“又是找咱哥的”
羽绒服少女不约而同的与姐妹相视一眼,她没好气的丢掉菜刀,倒是花棉袄少女很淑女,把菜刀捡起来放回厨房,给我们拎过来一个水壶,她微微欠身,自我介绍道:“我叫蒋心苒。”她指着羽绒服少女说:“这个我姐姐,蒋心萌。天赐是我们的亲哥哥。”
说:
蒋家小妹萌萌哒登场啦
第一百八十章:失传的药
“心萌、心苒”裴奚贞喃喃的道,他眼中闪过一抹温柔光色,“和我的女儿名字很像呢,她叫心晴。”温柔之后,便是无尽的落寞。
“少套近乎,怪蜀黍”蒋心萌冷哼了声,她单手抓起三只玻璃杯,“咣”重重扣在茶几,她花颜不悦的道:“君请自便”
“唉,女孩子不要总冰着张脸,笑一个给怪蜀黍看。”裴奚贞啐了口,“啊呸是哥哥。”
蒋心萌的薄唇拉长,生硬一笑,“怪蜀黍,还有啥要求”
“姐姐,毕竟是咱哥哥的朋友,对人家客气一点嘛。”蒋心苒冲我们优雅的微笑,瞬间酥了老狐狸和我的骨头,她走上前,分别把杯子倒好了水,“两位哥哥,还有这位漂亮的大姐姐,我哥哥有事外出不在家,有什么招待不好的,还请见谅。”
“心苒也给我做妹妹吧,真羡慕老蒋,有妹如此,哥欲何求”裴奚贞拔了根胡子,浑然不顾背后蒋心萌杀人似的冰冷眼神,我无语的笑了笑,想提醒他一下,拜托这是双胞胎,只夸了一个,必然招惹一个梁子结大发了。
“好啊,如果天赐哥哥不介意的话。”蒋心苒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在此之前,还得叫你怪大叔。”她的话差点让我把喝的水给喷了,裴奚贞的模样的确与“哥哥”这词汇风牛马不相及。
裴奚贞喝了口水,疑惑的道:“对了,心苒,你们说又是找你哥哥的,是什么意思”
“这几天先后有过四个人找过天赐哥哥,一个个气势凶得我心里怕。”蒋心苒的声音低了下去,姐姐蒋心萌接过话,她气呼呼的道:“怪蜀黍比他们恐怖多了,要我说,怪蜀黍才是最凶的,想对我天赐哥不利,先过了我们这关。”
苒和萌,象征着一静一动。恍惚之间,我有种错觉,她们好像从紫汐灵魂中抽离的分体,动静如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