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等顾寄青说完,浴室门就开了,一只修长有力的胳膊从里面伸出,一把抓住顾寄青的手腕往回一带。
紧接着,门砰的一声关上,顾寄青被掐着腰按在门板上。
周辞白恼羞成怒地直接封住了他的唇,报复性地啃咬起那张故意戏弄他的嘴。
顾寄青愣了一下,然后周辞白就低头看着他的眼睛,沉着嗓音道:“你就没有一点不高兴吗?”
长而浓密的眼睫轻轻垂下,深邃的眉眼间和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那一抹失落和委屈。
顾寄青微顿。
他一时没太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不高兴。
那个“哥哥酱”明显就是路平找来逗趣的,他也觉得周辞白的反应很可爱,所以就没忍住逗了几下。
就算不高兴,也是周辞白不高兴,他为什么要不高兴呢?
而周辞白看着他干净不解的眼神,就知道了答案。
那一瞬间他心里是说不出的失落和酸楚。
原来顾寄青真的一点都没有吃醋吗。
他以为顾寄青已经开始信任自己依赖自己,那应该就是有一些喜欢自己了。
可是原来顾寄青真的没有一点那方面的心思吗。
周辞白站直身体,垂下了手。
顾寄青察觉到周辞白状态的不对,心脏本能地小小的紧了一下,他也说不清缘由,只是问:“你不高兴了吗?”
他询问时认真的神色表达出了他的在意和温柔。
可是顾寄青对谁都很在意温柔。
周辞白的确相信自己可以一直一直等顾寄青,一直一直等到把小猫煮熟,可是那短短的一瞬,他还是有些难过了。
就像他看见[周大狗]的备注时的开心一样,那是一种接受到对方反馈时的不可控的本能情绪。
但他就只难过一小下。
他轻吻了顾寄青的眉心,说:“已知条例七,我不会不高兴。”
可是那一个吻的味道不是甜的,顾寄青说不出来为什么,但他想让那个吻变成甜的,他想让周辞白高兴。
于是晚上回到房间时,他支起了画架,拿出了水彩。
他记得周辞白上次说让他有时间画个情侣头像,他答应了,只是忙着考试,一直没有时间。
那如果今天画好了,明天周辞白会不会高兴一点。
他想了想,拿起笔,画了一只懒洋洋地趴在角落里的小灰猫,小灰猫旁一只大白狗正看着它,歪着脑袋,弯着眼睛笑。
而在墙角的小花后面,小猫的尾巴正不自觉地缠着大狗的尾巴。
阳光很安静地落下。
顾寄青没想过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画,因为他从小时候学画起,凭的就是本能的直觉和表达,所以老师才说他的天赋在于情绪。
可是他后来选择了最不需要情绪只需要逻辑的数学系。
·
画完已经是深夜。
顾寄青第二天早上醒得就晚了些,起床的时候发现周辞白已经不在家里了,桌上只有他做好的早餐。
顾寄青在餐桌边坐下,随手拿出手机,给周大狗发到:[你不在家吗?]
周大狗秒回:[嗯,今天出门接一个妹妹,回来顺便买菜,想吃糖醋鱼吗?]
妹妹?
顾寄青回忆了一下上次去参加周辞白他爸寿宴的时候,不记得他家有什么亲戚可以被称呼为“妹妹”。
可能是那种青梅竹马的妹妹吧。
顾寄青觉得周辞白的人际关系他也不好多问,就只回了一个:[嗯,好,你回来有个小礼物给你]
发完,放下手机,刚准备喝牛奶,就看见粥粥又在咬周辞白的大衣,顾寄青忙准备起身过去,结果一不小心打翻了牛奶,直直倒在身上的睡衣。
他脱下来想换洗,才发现其他睡衣都忘在宿舍没带回来,而他皮肤其实不太耐磨,平时在家都习惯了穿丝绸或者纯棉的睡衣。
他又拿起手机,给周辞白发了条微信:[我能先穿一下你的睡衣吗]
没有前因后果,周辞白只是回道:[嗯,好]
反正每次做完,顾寄青前面被磨得疼的时候,都是穿的他的大睡衣。
不过惊喜是什么惊喜?
周辞白看见这两个字,昨天晚上小小的失落瞬间一扫而空,唇角立马勾起笑意,只想早点回家。
于是方向盘一打,直接往超市开去,顺便拨通蓝牙电话:“苏越白,你今天自己打车回家。”
电话那头直接打了一连串问号:“哥?!我刚从国外回来,你还是不是人?!”
周辞白无动于衷:“我不是,而且你已经18周岁了,我觉得有自己打车回家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