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熬了好几个小时熬出一碗汤,放到温度适宜后,端进去,顾寄青看都没看一眼,就几秒钟喝完了。
喝完如果舔了下嘴巴,周辞白就记住下次还做。
喝完如果皱了下眉,那就是不喜欢。
粥粥也很乖,就一直趴在顾寄青门外,一动不动,等到顾寄青出来上厕所时,才高高兴兴给个鼓励的爱的蹭蹭。
顾寄青每次笑一笑,就觉得不那么累了。
直到整整五十六个小时没睡觉后,顾寄青终于完成了对编程的初步验算。
他走出房门,对周辞白说:“你可以抱着我睡觉吗?就睡六个小时,记得叫我哦。”
周辞白连忙从沙发上站起身,顾寄青一头就倒进了他的怀里。
周辞白把他抱起来时,发现他轻得简直像片羽毛,睡得那么安静,有那么乖巧,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碎了一样。
周辞白心疼地抱着他,一动也不敢动,连眼睛都不敢闭,生怕一闭上眼,顾寄青需要他的时候就不能第一时间出现。
而六个小时一到,几乎没要周辞白喊,闹钟响的第一声,顾寄青就揉着眼睛起来了。
然后赤着脚走回桌前,继续进行起结果分析,准备整理呈现出论文。
可是脚底竟然没觉得凉,他低头一看,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套上了一双带着狗狗头的地板袜。
这不是女孩子才喜欢穿的吗。
顾寄青心里小声嘟囔了一声,就盘腿坐在椅子上,继续作业。
直到终于完成的那一刻,他放下键盘,伸了一个懒腰时,周辞白已经拿着他的外套和车钥匙,站在了书房门口,问:“需要我送你去学校吗?”
顾寄青没有拒绝,他好像已经习惯了麻烦周辞白,他笑了一下,说:“好。”
·
为了避免小组作业有人浑水摸鱼,或者请别人代做,所以这次的期末作业教授还特地在阶梯教室安排了一节大晚课,让所有人都要上去讲一讲模型建立的思路。
这次三天内按数模竞赛的要求完成作业,本来就是超纲的要求,加上顾寄青选择一个人独立完成,所以他走进教室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片刻的安静后,就是各自和身边人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
“你说这次顾寄青还能保住全班第一吗?”
“艹,你还敢想全班第一?这次作业本来就超纲,他还一个人,老张能多给点辛苦分让他及格就不错了。”
“就是,我们寝室仨人一起做都差点没写完论文,他一个人能把编程搞完就不错了。”
“那能一样嘛,你们以前都没搞过,但顾寄青已经参加过好几次数模赛了。”
“那他也不能一顶仨啊。”
“贺敞之和老陆之前不也参加过竞赛,我听说他们两个也差点没搞完。”
“顾寄青要是这次能进前百分之五,我就叫他爸爸,好吧。”
“唉,说起来这事儿还是贺敞之做得太过分了,顾寄青平时对我们其实挺好的,真不至于……”
议论声中,顾寄青选了第一排最角落的位置。
贺敞之在他身边坐下,问:“后悔吗?”
顾寄青低头翻着论文,说:“还好,不用和专业能力差太多的人沟通,省了不少时间。”
“你……”贺敞之一口气提起来,但看见顾寄青那张让他又爱又恨的平静侧颜后,只是生生憋了回去,“你好自为之。”
“嗯。”
教授进门,顾寄青没再说话。
上台顺序按学号来。
一组又一组人上去,要么被批评思维太死板,要么是被批评公式一点都不严谨,更有甚者直接被张教授冷着脸一拍桌子说:“你们自己看看,你们这模型能用吗?”
毕竟都只是大二上的学生,基本只学了数学语言部分,即使参加过竞赛,也只是专攻数学语言部分,真正培训过完整的包括编程和论文在内的完整竞赛模式的人并不多,得到80分以上者,自然也就不多。
上过台的人一身冷汗,没上过台的人也一身冷汗。
因为知道顾寄青这次的处境,路平和夏桥他们担心得不行,早早地就趴在阶梯教室的窗外偷听。
看到这个样子,一个比一个急。
“不是吧,他们数学系的老师这么凶?而且讲的话我听都听不懂。”
“完了完了,那些三个人一组的都不行,我们顾顾一个人可该怎么办啊,呜呜呜呜。”
“就是,老四,你快想想办法啊,顾顾要是被骂得太惨了怎么办啊。”
“卧槽,顾顾居然是最后一个,贺敞之就在他前面一个?!还得了85分?艹!要是顾顾被他比下去了,那不得气死!”
“对啊!老四,你倒是说句话啊!我们要不要做掉贺敞之!”
所有人都着急地催着周辞白,周辞白却只是透过窗子,看着白炽灯下显得格外精致冷静的那张侧颜,说:“不会的。”
顾寄青不会让任何人失望。
果然,在教授勉强还算满意地宣布完贺敞之他们组的成绩后,提问“有同学有其他看法吗?”时。
顾寄青温声回答:“这个模型不是最优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