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竟然强行踏出十三步施展只手遮天引来神罚,对牛二的伤害巨大无比,连被抽空力量的后腰雪山都似乎要崩塌。
“你太鲁莽了。”见到牛二步入天道,老石匠竟然停下来,那方世界的一切也瞬间凝固在那一刻,苍老的声音同时在牛二脑海中响起。
“为什么”没等牛二回答,老石匠再次问,似乎在责怪他,又似乎在探寻着他的本心。
“生命”仿佛出自本能的反应,牛二脱口而出。
“但死在你手上的,也是生命。”老石匠立刻反驳,苍老的神情没有丝毫波动。
“那不同。”牛二摇了摇头。
“因为救下的是你的朋友还是任务奖励”老石匠丝毫没有放过牛二的意思。
“都不是。”
“那因为什么”问题似乎又回到起点。
“因为生命的区分。”
“有何区分正义与邪恶”老石匠似乎预料到牛二的回答。
“天生天杀,道之理也。”
“但你不是天,也不能代表天。”
“确实。”牛二点了点头,“我没有剥夺其他生命的权力,但却并不代表不会剥夺。有些人,生来注定就是天杀者;有些人,则是万灭徒。”
“这样的杀戮你就不怕引起更强的报复吗”老石匠一直在追问。
“以杀止杀,以暴制暴。”牛二果断的出人意料。
“何解”
“天不藏奸,。天道恢恢,人道煌煌,博大的世界要有一个统一的秩序,所有的人都要遵循这个秩序。只是天的秩序太博大太飘渺了,平衡、报应的同时也让人琢磨不透,所以,这个世界需要另外一套更行之有效、反应更快的秩序,这个秩序,只能由修者来创造。”
“杀戮能创造秩序”
“我的先辈曾说过一句话,虽然赤裸裸的残暴血腥,但却揭示一个真理。”
“什么话”
“以杀止杀,大仁不仁。”
“大仁不仁”老石匠似乎思索起来,嘴里轻声叨念着。浑浊的老眼也透一丝闪亮的光芒,“以杀止杀,大仁不仁,何解”
“用杀戮创造一个秩序,让所有人都在秩序下活着,只要有人违背,再用杀戮来解决。安者得其居,乐者守其业。当所有人都习惯之后,在没人去违背,也在没有杀戮。最大的仁慈就是用杀戮和屠刀建立起来的不仁”
“你打算创造这样一个秩序”
“不。”牛二果断地摇了摇头,“我只想回家。”
“回家”老石匠抬起头,灰黑色天空雾气盘旋,仿佛千古不散的云雾般罩笼这片天地,并没有多余的景色。
“回家”牛二也叨念一句抬起头,昏暗的天空中,他仿佛看到父母的笑脸,看到阔别已久的家乡
“你醒了吗”赵琳儿的呼声打断牛二的思绪,费劲地转动眼珠,牛二看向这个一直守在他身边的女人。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赵琳儿破题而笑,软软倒在旁边的干草上。她太累了,三天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就是铁打的也熬不住,更何况一个娇嫩高贵的府主千金,见牛二醒来,一直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困意也随即淹没她的脑海。
伺候赵琳儿躺好睡下,紫衣将热乎乎的稀粥端到牛二身旁。
“我来。”小黑对紫衣的背叛耿耿于怀,白了她一眼接过粥碗吹得温热给牛二喂下去。
“嘿,老陸,你去喂,小黑,你不是和牛哥学了一手烧烤的本事吗,快,给金爷烤点东西吃,饿死老子了。”牛二醒来,所有的阴霾也烟消云散,老金大声嚷嚷道。
“就是就是,我也饿了,一天没吃东西只睡了一会儿,吃饱了该睡觉了。”黑大也露出笑脸,赵琳儿睡觉对他来说无异于天籁之音,跟着嚷嚷道。
“馋死你们。”小黑也重新恢复笑脸,骂了一句将粥碗交给陆飞开始收拾火堆,指挥黑大和青路加柴,紫衣洗肉,天青切肉,老陸串串,他则挽起袖子亲自上阵,只片刻,阵阵肉香伴着松香气息升腾起来,洞里一片欢腾。
篝火旁,吃饱的牛二终于压过阵阵剧痛再度睡下,火光掩映,照的他脸庞通红。他身旁,赵琳儿长长的睫毛抖动着,眼角滑落一串晶莹的泪珠,仿佛在梦里依旧重复着那个让人心碎的片段,深深的不能自拔
牛二的伤势实在是太重了,转眼十天,他才能勉强下地行走。虽然骨骼和肌肉的疼痛已经减弱许多,却依旧袭击他的神经,似乎探寻着他忍耐的极限。
只是,牛二从没有放弃过,每天依旧修炼不辍,同时加紧对天道的感悟。老石匠在他临退出来之前曾经说过:“唯变通而无羁,谓之苍。唯深微而能烛照,谓之天。烛照以心,契合以天,苍天之意尽矣”
苍天
在小黑和天青的搀扶下,牛二走出山洞,眯着眼睛看向如血坠落的夕阳。
苍之一字,本就博大高远。苍天、苍凉、沧海、苍茫但凡博大高远之物,皆气象万千,如海纳百川,汇聚天下风云于一身。
天之一字,高远中多了一丝辽阔,但老石匠为何说深微而能烛照烛火之光焉能与日月比肩,照亮高远辽阔的天纵然是青铜古灯也不能吧。
牛二细细思索着,总觉得有些怪异,但老石匠说话时却偏偏郑重无比,让他有种琢磨不透的感觉。
“不知道天苍的落日是不是也这么美。”小黑神经大条,一直都在嬉笑玩闹中渡过,若不是牛二受伤,他可能永远也没机会这么安安静静的欣赏落日的凄美苍凉。此刻更看呆了,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