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银笙”奚秋弦拉住她的手。银笙没有说话,他发急将她按坐在床沿,正对她道:“我没有想要对你呼来喝去。”
银笙看看他,一贯高傲的他此际显得顺从了一些,却又带着几分无奈。“别不高兴好吗”他一改之前的负气冷傲,小声道。
银笙见他眉宇间犹带忧悒,心便软了几分,但嘴上还是说:“你总是这样对我。”
“以后我不会了。”他松了手,银笙低着头盘膝坐在他面前。奚秋弦静静地望着她的乌黑长发,她几乎没有什么饰物,只是以翠色的丝缕绾着发鬟。
“阿笙。”他轻轻地唤她。银笙抬头看着他,应了一声。
奚秋弦犹豫了一下,道:“你发脾气也好,我只希望你不要总是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
银笙怔怔地,心中有几分酸楚。奚秋弦见她始终沉默,以为她还是生着气,便叹了一口气,道:“如果我不问你,你都从来不会主动跟我说那些事情。”
“哪些”银笙有些愕然。
“你小时候的事情,跟师傅在冰洞山的生活。”他静了静,又道,“还有,与你哥哥有关的”
她低声道:“小时候的事情已经忘记了很多,还有些,我也不想说”
“包括你哥哥的事”
银笙安静了片刻,奚秋弦以为她不愿意谈及此事,她却又道:“不是其实,我当时都很难相信,为什么我的默尘哥哥会是他”
奚秋弦蹙眉道:“他比你大多少”
“三岁。怎么了”
“你那时还小,不清楚家中为什么发生变故,难道他也不知道”
银笙想了想,道:“哥哥并不知道当年我们家为何被毁,但他在江湖中待了那么多年,应该比我懂的多。”
奚秋弦看看她,又想起当日在林子里见到未戴面具的鬼虚影,那个年轻人脸上有伤痕,眉目冷峻,眼神深邈。他忽而抬手拂过银笙的脸颊,“阿笙,你跟他怎么长得不太像”
银笙愣了一下,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幼时只知道依偎在哥哥怀里,爹娘做了新衣服也总是叫两个人一起换上,一样的颜色一样的布料,只不过一个男装一个女装,好似一对粉娃娃。
“不像吗”银笙摸摸脸,“大概是他脸上有烧伤的痕迹,所以你觉得不像吧。要不是他保护我,说不定我早就被烧死了呢。”
奚秋弦又细细看她,不知为何,心里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有一种眼熟感,但却不是跟鬼虚影相像。
银笙没有察觉他在出神,只是倚着床栏轻轻道:“阿弦,要是哥哥可以退出暗夜盟就好了。那样他就可以不再受人摆布,我想跟他一起去找以前的家”
奚秋弦一怔,直直地看着她,“那我呢”
“你”银笙似乎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发问,抿唇笑笑,“你也可以一起去啊。”
她虽是羞涩浅笑,奚秋弦心里却不大舒服,“什么叫做也可以一起去好像我是拖在后面的尾巴一样。”
“我只是在想想罢了,你怎么连这个都要计较”银笙皱眉。
他不做声,本来明丽的眼眸有些黯淡。银笙转过头,看他长长密密的睫毛低垂着,此际才显得温顺和气一些。距离如此之近,他长得好看,银笙忍不住又瞄他一眼,但随即便赶紧低下头去。
奚秋弦却道:“你不是答应过要跟我回巫山的吗”
“我现在也没反悔啊”银笙呐呐说着,见他束发的缎带略微散开了,便不由自主地替他整理了一下。奚秋弦看看她,扬眉道:“真的”
她轻轻地点点头,眉眼间含着几分薄薄的羞赧。
一丝笑意从他眼里流露,渐渐弥漫侵染开来。但不知为何,他的笑颜里始终还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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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迷津巧转脱险情
夜幕初降,银笙才回到自己屋中休息,天淼便急匆匆地来找奚秋弦。“暗夜盟的马队已经沿着河流直上,正朝着们这方向行进。”
奚秋弦紧紧蹙眉,“看来他们查探到了们的行踪。怎么会那么快就被发现”
“不知道。”天淼亦怀有心事,“照理说,们乘船离去时他们还未下山,不会那么快就确定们的行踪。”
两都沉默了片刻,还是奚秋弦先开了口,“手下那些应该都是可靠的”
“可以保证,不会有奸细。”天淼想了想,低声道,“少爷,之前鬼虚影曾告知们银笙藏身于石棺下,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怎么会帮们找到她”
奚秋弦静了静,道:“这是她的私事,暂时不方便说,希望不要见怪。”
“没有要追问的意思,只是”天淼面露为难之色,“您不觉得有些奇怪吗下山后道路四通八达,何梦齐怎会偏偏知道们往雾渡坪去”
奚秋弦望着他道:“不会是怀疑银笙吧”
“怎么会”天淼急忙道,“只是觉得鬼虚影可疑。”
奚秋弦心里有点纷乱,忽觉气息不顺,又忍不住咳嗽起来。天淼替他倒了一杯水,俯身道:“少爷不要着急,们要不要先想办法甩掉暗夜盟的”
“倒不是怕何梦齐追上,只是不希望他跟到雾渡坪去。”奚秋弦勉强抑制住了咳喘,“本想去那里找师叔”
“原来是这样。神医就住雾渡坪”
奚秋弦点头道:“他早已退隐江湖,不愿再被他知晓行踪,故此之前没有告诉们他所住之处。”他说着,不由起身来到窗前,“若是被何梦齐追踪而至,少不得又要将师叔卷入江湖纷争。”
夜风自窗缝吹进,桌上灯火摇曳,光影交错。
夜半时分,风声愈大,吹得窗纸簌簌作响。奚秋弦本就辗转反侧,听得这声响更难以入眠,于是起身到窗前,推开窗户,却惊见河面上起了雾。
时值夏季,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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