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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弦引 紫玉轻霜 2114 字 2023-10-05

“对不起。”他自责道。

“我觉得你好像根本没长大一样,每天不知都在想些什么”银笙咬唇道。

“但我有时也很认真的。”他沮丧地坐在那,见她的手已经放在门上了,不禁又道,“过些天,你回到山里之后,还会再出来吗”

她怔了怔,道:“都还不知道师傅会怎么责罚我呢,我哪里还会想这个”

奚秋弦沉默片刻,忽而道:“要是她容不得你了,你可以来巫山住。”

“那是你的巫山,我怎么好住下去”银笙想到师傅,情绪就又低落下去,只随口说了一句,便出了房间。

此后银笙刻意又减少了去他房里的次数,即便是要去,也是跟天淼一起,再不是单独跟奚秋弦相处。她自己也想到为什么总是与奚秋弦忽冷忽热,可是她想不明白。

她拿被单捂住脸,心想好在快要到木鱼镇了,然后便可以回到山里。不管师傅愿不愿意拿出剑谱,总之她是将他带到了,两不相欠,再也不会有什么牵扯。

再然后,她就还是过她那练剑、打柴、卖药的生活,什么巫山,什么神狱,从此之后不会再让她心烦意乱。

银笙用力地呼吸了一下,侧过身躺在床上,以为自己理清了思绪,但不知为何,心里却既是满满的,又是空空的。

屋内没有点灯,她怔怔躺了许久,觉得很是闷热,便起身来到窗前,推开了窗子。

此时月上中天,群星荧荧,舟泊江畔,微风轻拂。银笙伏在窗口,望着静静流淌的江水,月影圆了又碎。

恍惚间,似觉有人在注视着自己,她晃了晃神,极目远眺。却见江岸边的山峦间有古松斜生,而此时,月色清冷,恰映出了那隐匿于松枝间的人影。

那个人穿着深灰色长袍,腰间一道暗蓝,黯淡得好像与身后岩石融为一体,也不具有任何生机。

古铜面具遮住了他的脸,因为隔得太远,银笙也看不到他唯一露出的双眼。但还是有一种寒冷的感觉自他四周蔓延,仿佛渗透入整条大江,乃至整片天地。

银笙又惊又骇,一时间竟无法出声。过了片刻,她才紧抓着窗栏,惊呼道:“鬼虚影”

就在她话音出口的那一瞬间,灰衣人最后望了她一眼,很快就掠过山峦,消失于茫茫群山间。

银笙飞奔出房间追到船尾,中途还撞上了天淼和几个舵手,但等她跑到离山峦最近之处时,早已不见那个灰色身影。

天淼听了她的述说,大感意外,也不敢掉以轻心,便即刻安排众人轮流查探船只四周,他自己则匆忙回舱内去告诉奚秋弦了。银笙直至此时还感到后怕,又被夜风一吹,不由得抱着双臂微微发颤。

不多时,便听舱内有人快步出来,她下意识一回头,却见奚秋弦正带着天淼往船头而去。很快的,船只重新扬帆,趁着夜色前行,飞快离开了此地。银笙松了口气,众人还是严阵以待,天淼带着人去船尾,奚秋弦站在风中,并没有立刻回房。

他只简单地穿着白衫,江上起了大风,船头的灯笼晃动,斑驳影子映在他身上,疏疏落落。

银笙怔了怔,走到他身后,低声道:“你不回去吗”

他转过身,平静道:“他们都在忙,我怎么好独自留在房里”

“可是你身体”

他笑了一下,道:“你看我都已经可以站起来走路了。”

银笙垂下眼帘,不知怎的,这几天看到他,总是隔了一层,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奚秋弦双手撑在船栏上,道:“我发现你好像很害怕鬼虚影,是因为第一次遇到的时候就被他砍伤了吗”

“我我也不知道。”银笙转过头,望着渐渐远去的山峦,有些迷茫,“我总觉得他看上去是个死人。”

奚秋弦微微一怔,道:“暗夜盟中各种各样的人都有,他是盟主何梦齐的亲信,出手最是狠辣,所以我一直叫你远着他。”

银笙想了想,道:“因为上次抢血舍利的事情让暗夜盟与神狱结下梁子,所以他们穷追不舍吗”

“也不尽然,他们若是想要统治三峡,神狱就是最大的眼中钉了。我又难得离开巫山,大概他们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将我灭掉以绝后患吧。”

银笙蹙眉道:“那你为什么还非要跟我去鄂北为了那有可能得不到的剑谱,都不要命了”

“不是对你说过吗奚家三代以来一直以收齐剑谱为使命,我母亲临终前虽未交待此事,但我心里明白,若非我的身体不好,她必定也是要我竭尽全力完成这个遗愿的。”

“收齐了又怎么样呢只是一套招式而已,值得冒那么大的险”银笙有些不悦。

奚秋弦看着她的侧脸,不禁微微笑了一下:“对我来说这剑谱确实没用,但我也想替父母,替奚家,认认真真地做一件事。”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澄定,竟比往日都要沉稳了许多。

银笙怔了怔,道:“奚秋弦,你这时才像神狱的主人。”

他先是一愣,继而笑了起来,“看来你一直觉得我徒有虚名。果然我是个不称职的主人,就连你都这样想了。”

“不是徒有虚名”银笙解释道,“只是,你大多时候都只像个养尊处优的少爷”

“好吧”他叹了一口气,“那我以后要多多吃苦,免得让你小看了。”

“谁叫你特意去吃苦啊”她不悦地转过身子,趴在船栏上。

“因为我不想做养尊处优的少爷啊。”

“我也没说你是。”

“片刻之前你说过的话自己已然忘记了吗”

“我说的是很多时候看起来像,你不要冤枉我。”

“银笙,你越来越会反驳我了。”

奚秋弦与她又开始说着些其实无关紧要的话。此时,两个人站在船头,江面上的风呼呼吹来,吹着他的白衫她的绿裙,两侧鹅黄灯笼中烛火跳跃,晕染出淡淡暖意。

远处高山之上,灰衣人也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静静望着。

因相距甚远,夜色又迷蒙的缘故,从他这边望过去,只能隐隐约约地望到船只的影子,以及不断摇曳的灯火,犹如天空中失足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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