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孙听得殿里传出哭声,知道秦昭王已经死了,无不是放声大哭。
秦昭王是一代风云雄杰,雄视天下,却不见得是个合格的父亲,他对自己的儿孙很严厉,甚至于迹近残忍,为了结交赵国,不惜把秦异人派到赵国去送死,由此可见他的心性有多么的残忍了。不过,若是可能的话,他也会尽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他的这些王子王孙对他是又怕又敬,乍闻死讯,不能不伤心。
一时间,整个宫里都是哭声,悲恸天地。
秦异人也是伤心,不住垂泪,哭得很是伤心。来到这个世界,能有秦昭王这样真心关爱疼惜自己的祖父,那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要秦异人不伤心都不成。
正哭间的秦异人猛的想到一事,沉喝一声道:“够了”
这一声断喝,如同惊雷炸响,嬴柱、范睢、白起、桓兴他们的哭声戛然而止,如同被剪刀剪断似的,扭过头,不解的打量着秦异人。
“大父已逝,秦国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父亲即位。”秦异人哽咽道。
“王太孙说得是,国不可一日无君,眼下当以太子即位为第一要务。”范睢擦着通红的眼睛,第一个赞成。
要说伤心,范睢的悲痛不在嬴柱和秦异人之下,毕竟秦昭王对他的知遇之恩很隆,不过,眼下不是伤心的时候,而是要以秦国江山为重。
“请太子即位”白起、乐毅、桓兴、王翦他们齐声道。
“我我”嬴柱张口难言。
以前,他是很怕被秦昭王废掉自己的太子之位,如今,他即将当上秦帝,却是有些不敢相信。他可是出了名的病夫,体弱多病,是不是真能当上国君,他真的没有一点把握。
不要说秦昭王会不会废他,他能不能活到即位之时都成问题。
“参见君上。”秦异人、白起、范睢、乐毅、桓兴、王翦他们冲嬴柱见礼。
太子嬴柱就此即位,这就是秦国历史上的短命之君:秦孝文王。
第十九章晋升太子
“君上”嬴柱听着范睢他们的见礼声,不由得一愣,大是感慨。
他这个出了名的病夫,竟然能捱到即位之时,这是多么的不容易啊,这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他听在耳里,那感觉很不真实,跟做梦似的。
“免了。”嬴柱愣愣的摆手,要范睢他们免礼,道:“我寡人”
本想说“我”,话一出口,又想到他已经是秦国的国君了,只得改口自称“寡人”,只是太过激动,又有些说不利索。
秦异人听在耳里,微微摇头,嬴柱这人的心性是不错,却是被病魔折磨得狠了,连能不能活着继位都没有信心,如今,他当上了秦帝,要他不感慨,不激动,不掉点链子都不成。
范睢、白起、乐毅他们的耐心不错,因为他们深知这对嬴柱来说是多么的不容易。
“体弱多病,难以理政,还请诸位爱卿齐心协心,助寡人治理秦国。”嬴柱吸口气,平复一下心神,接着训话。
首先点出自己体弱多病,没有独揽大权,倒也有自知之明。
“丞相还是丞相,上将军还是上将军,太子还是太”嬴柱的目光从范睢和白起这两个文武两重臣身上扫过,没有打算换人,打算仍是让范睢当丞相,白起当上将军。
这倒也不出人意料,范睢智计高千古,其政才不需要说的;白起是旷世名将,他不当上将军,谁能当上将军
只不过,这话说着说着就出问题了,“太子还是太子”差点说出口了,好在反应快,他这个太子已经晋级为秦帝了,这太子之位还虚悬着呢,要是太子还是太子,那就是出丑了。
“呃”嬴柱嘴里发出一阵磨牙声,这才道:“异人就是大秦的太子。”
这在意料之中,众人没有丝毫意外。以秦异人的声望功业,他不当太子,谁能当太子再说了,秦异人是秦昭王钦点的王太孙,是秦昭王指定的秦国继承人,他当太子谁敢有异议
“谢君上。”范睢、白起、秦异人他们谢恩。
“桓兴,你还是做长史吧。”嬴柱打量一眼须发皆白的桓兴,道:“你追随父王数十载,深知长史之要,就莫要推辞了。”
桓兴的年纪不小了,侍候了秦昭王一辈子,就是换了他,也没人说个不字,嬴柱仍是留用他,这份胸襟还是不错的。
“谢君上。”桓兴本想就此请辞,不过,看了一眼尸骨未寒的秦昭王,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叫他们都进来吧。”嬴柱冲秦异人道。
这是让那些王子王孙进来与秦昭王见最后一面,这是人情之常,秦异人冲殿门口道:“翁仲,放他们进来。”
翁仲领命,让到一旁,那些王子王孙这才鱼贯而入。
“父王”四王子五王子六王子这些王子进来,扑到秦昭王榻前,哭得那叫一个天愁地惨,眼泪直下,就是不知是真哭,还是假哭是在哭秦昭王辞世,还是在为自己的命运而哭,这就不得而知了。
“大父”那些王孙们哭得眼泪如同泉水般涌出来,伤心不已,至于是不是真哭,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这些王子王孙一个劲的哭,把新君嬴柱当作了空气,很明显,他们不想承认嬴柱的新君身份,又没胆抗衡秦异人,只能以哭秦昭王为由头拖延。
“还不快快见过君上”秦异人脸一沉,沉喝一声,如同惊雷炸响。
“君上哪有君上”
“就是啊,君上驾崩了呢。”
立时有几个不知死活的王子王孙装模作样的抵赖。
“拉下去,交给宗人府处置。”秦异人右手一挥,朱亥带着铁鹰锐士进来。
这些王子王孙一瞧不对劲,色厉内荏的冲秦异人喝道:“秦异人,你敢”
“不愿去宗人府,那就去廷尉吧。”秦异人哪会被他们吓倒,右手一挥,眼中精光一闪。
把他们交给宗人府,是在保全他们。去了宗人府,顶多就是圈禁十天半个月。交给廷尉的话,那就是秦法无情,就不是十天半月能了事的,只需要断他们一个目无君上的罪名,他们不死也要脱层皮。
“啊异人,我们知错啦,知错啦,我们再也不敢了。”这几个王子王孙一见情形不妙,顾不得脸面了,忙说软话。
“还不见过君上。”秦异人见恐吓效果已经达到了,沉喝一声。
“呃。”这些王子王孙万分不情愿承认嬴柱的新君身份,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迟疑着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