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王亚樵朝龙邵文摆摆手,头也不回,直奔黄埔码头而去
龙邵文失了赌本,觉得无聊之极,也不想在小东门停留,省得看别人赌,自己抓心挠肺的难受,目送着王亚樵的背影消失,就慢慢地向鸿源茂走去。
晚间的时候,朱鼎发兴冲冲地来找他,“阿文,成了啊发财了徐国良把那幅画给了杨老板,杨老板看过后,当下就给他拿了一千块。”朱鼎发晃着手里的庄票,“杨老板说了,随时可去提现。”
“多少”龙邵文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本因为失去了赌本而懊恼,听到朱鼎发的话,顿时一个激灵跳了起来。
“一千”朱鼎发竖起一根手指重复了一遍。
“一副破画居然值一千块,杨老板一定是疯了”叶生秋听见了,在一旁“哈哈”大笑着,“触那走去青莲阁报仇。”
龙邵文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把手摆了一下,“青莲阁的仇早晚要报,也不急在这一时。”他心下琢磨着,“就算老子关照了一下杨福根,他也不至于还老子这么大一个人情吧,不管了,反正白花花的银洋到手了”
叶生秋瞪着眼睛,“江湖好汉快意恩仇,光棍眼里不揉沙子,只把仇憋在身体里,憋的难受哇我是一刻也忍受不了”
“触那青莲阁有人招惹咱们兄弟么我与你同去。”朱鼎发也瞪着眼睛嚷嚷着,“是哪个王八蛋活的不耐烦啦”
“这个这个是私人恩怨,你就不要参与了吧”叶生秋尴尬地拒绝着。龙邵文笑了,他说:生秋阿哥嫉恶如仇这个仇,怎么也要报的他又说:鼎发,你去把庄票兑一部分现洋出来,陪着生秋阿哥先去把私人恩怨解决了,我还有其他事,就不去了
当夜,龙邵文正睡的迷蒙间,听见叶生秋回来了,他翻身爬起,“生秋阿哥,回来了”叶生秋“唉”地叹口气,叹息中充满了低沉的忧郁,仿若心被放在盐里腌过之后又置于阳光下暴晒,他也不说话,爬在龙邵文的旁边,蒙上头睡了龙邵文困意正足,不再多问,也倒头睡了,睡到半夜,他被一阵抽泣声惊醒,忙翻身坐起,见叶生秋正抚摸着那双新皮鞋落泪,龙邵文惊问,“出了什么事体”叶生秋憋了半天才说,“触那气死我了,屈辱呀翠萍那个老妓,实在是厉害”龙邵听了只暗笑,也不好安慰他,假意迷糊着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又倒头沉沉睡去
第一卷017机会
又过了几天,朱鼎发约龙邵文、叶生秋去“醉白园”吃饭,说是吴文礼把家伙什都准备好了,另外把他的表亲也拉了过来,让二人去见见。由于这几天店里生意忙,龙邵文和叶生秋直到瓷器店打烊才赶了过去。到的时候,朱鼎发他们几个已经在喝酒了,见二人来了,赶忙让座。
龙邵文见在座的有个浑身肌肉隆起的汉子,知道是吴文礼的表亲。吴文礼给龙邵文介绍:我表兄赵孟庭,武功高强,膂力过人龙邵文从兜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口袋,递给赵孟庭,“第一次见面,没带礼物,这三十块你收着吧”
赵孟庭长这么大连五块现洋都没见过,见龙邵文出手就是三十,顿时紧张了,“这么多现洋,真是震撼”他不肯伸手去接。吴文礼说,“阿文最爱朋友,前几天他发了点小财,兄弟们都有份,他给你就拿着吧”见吴文礼说话了,赵孟庭才把口袋接了过来。
有了钱、有了兄弟,有了家伙什儿,他们决心要大干一场了。朱鼎发把他打听到的情况也说了出来咸鱼阿三之所以在水果码头横竖踢飞腿,全仰仗他那过命的兄弟胖子阿礼,如果没有阿礼在后面给他撑面子,以他的为人,兄弟早跑光了。胖子阿礼真名叫做范得礼,是青帮开山、设堂的“大”字辈人物,堂口叫做“万顺堂”
在座之人一听“万顺堂”,都不说话了,“万顺堂”的赫赫威名,任一个在街面上混生活的流氓都听说过。它简直快成了黄浦滩上一面不倒的旗帜,对他们来说,跟“万顺堂”作对,简直就是与找死一般无异。
龙邵文有些沮丧,暗骂:万顺堂,老子出师不利,碰到这么个拦路虎他佯装镇定,“兄弟们万顺堂的名号咱们都知道,可是那又怎样,它又不是什么三条腿的金刚,两只犄角的象,还碰不得了我的意思是干他。”
叶生秋瞪眼应和,“只要兄弟齐心,蚂蚁能啃大骨头,我的想法跟阿文是一样的。”
朱鼎发点着头,“要干眼前就有一个好机会,我打听到对咱们有利的一个消息,前段时间,范得礼因为赌台的生意得罪了法租界的巡捕黄金荣,眼下的日子也不太好过,黄金荣正在找他的麻烦。”
“机会来了”龙邵文的脸上荡漾起了一丝光彩,“太好了黄老板在找胖子范得礼的麻烦,一定顾不上管那条臭咸鱼了”
所有的兄弟都兴奋了,“黄金荣的确是大名鼎鼎在黄浦滩的声望正如日中天他是青帮“天”字辈的前人,那可是在“大”字辈的头上多了一划意思很明显,“天”字专克“大”字堵了大字要冒的头法租界捕房为了表彰他,还给他发了一枚银质宝星奖章。他在东新桥聚宝茶楼收的徒弟,任一个都是名镇黄浦滩的大亨呐”龙邵文他们肃然起敬了,都说,“黄老板找范得礼的麻烦,范得礼就真的有麻烦了。”龙邵文说:胖子范得礼这下完了那条臭咸鱼一定比他完的还要早
龙邵文对黄金荣十分崇拜他想知道关于黄金荣的消息,多多益善,毕竟黄金荣是一个流氓混世界的成功样板,是值得借鉴的。他问,“黄老板为什么要找范得礼的麻烦”
朱鼎发撇着嘴,“范得礼是个人物,早在黄老板还在巡捕房当一个小捕快的时候,范得礼就已经是黄浦滩边响当当的人物了,在法租界,他开了好几家赌台,银子赚的都手抖了,但是黄老板后来居上了”朱鼎发那一副神向往之的表情,让龙邵文他们听的如痴如醉,“黄金荣,流氓心中的神,一盏指路的明灯”朱鼎发喝了一口酒,继续讲,“黄老板很快就从一个小巡捕升成了巡捕房的包打听,他极有魄力就在法租界四马路的一个弄堂开了他的第一家赌台:商州会馆。赌台阔绰豪华,前后都有门,一到晚上,整个弄里,到处都停着包车”
龙邵文神往地说:黄老板的赌台一定是排场的了不得,什么时候才能进去耍上几手他又摇着头说:俗话说同行是冤家,黄老板与范得礼,一定是因为抢赌台生意闹了别扭。
朱鼎发说:谁说不是黄老板就此发了威赌台一家接一家的开了,先是在法租界的福熙路,接着又在敏体尼荫路褚家桥申吉里,东新桥宝兴里连开了好几家赌台,家家都离“万顺堂”的赌台不远
叶生秋眼睛眨着,“你知道的这么详细,一定进去玩儿过吧”
朱鼎发眼神黯淡了,黄金荣赌台的规矩大啊进去的都是穿长衫的他只是一个衣着褴褛的小瘪三,没资格他说:我没钱进去玩跟着又发狠说:我早晚有一天会进去的。
叶生秋不屑的摇着头,“进去算什么啊触那,我要开好多家的赌台,我要跟黄金荣当面锣、对面鼓地抢生意”兄弟们都笑了,朱鼎发玩笑说,“生秋阿哥鸿鹄之志呢就怕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叶生秋虎着脸,向地上“呸”地啐了一口,“这叫出口成钉,掷地有声,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