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站立的所在,竟赫然是白鹰峰的绝壁之上
白鹰峰绝壁千仞,直上直下的,几乎是一个九十度,险要无比,可以说是人力根本是无法攀登,但是险峻,却并不意味着光滑相反,如果不是当地有瀑布飞流直下冲刷几千几万年因而变得的光滑的话,一般而言,绝壁的表面都是非常之崎岖的,由无数个凹凸构成。
古塔殷德立身的所在,就是绝壁上突出来的一个小小平台,这块平台也就是一尺半方圆,不过是一块儿尖石而已,堪堪只能容纳双脚。这么小的一块儿石头,照理说,古塔殷德这样粗壮强横宛如铁塔一般的一条大汉站在上面,理当是非常的局促别扭,但是古塔殷德站在上面,却是非常的气定神闲。他后背紧贴着峭壁,身子像是一个弓形,左手抓住了峭壁上生长着的一株一尺来高,却是枝干虬结如铁,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的小松树,右手则是抓住了一截绳子的末端。
绳子蔓延而上,不知道多长多远。
由此可见,古塔殷德的武学根底定然是极强。
定睛看去,在他周围,上下左右,更有无数个汉子,都是在峭壁上寻了个地儿站着,或者是干脆坐在一颗小松树上,不知道有多少不过他们可不像是古塔殷德这般气定神闲了,他们有的紧紧地闭着双眼,有的则是轻微的颤抖着,死死地抓住了手中的绳子。
显然他们心中甚是害怕,不过这也是难怪,饶是他们是纳兰建成统领的大军中遴选出来数得着的精锐,也是难以祛除人类恐高的天性,这般反应,已经是很不错的表现了。
他们出身的所在,距离地面,超过百米,就算是古塔殷德,看了一会儿之后,也是晃晃脑袋,祛除大脑中的那一股让人想要呕吐的晕眩感。
这些汉子,包括古塔殷德,都是一身黑衣,没有穿战甲,整个人似乎跟夜色融在了一起。
他们就像是西方传说中的石像鬼一般,静静的站立在黑暗中的峭壁上。
而下面的武毅军大营,一无所觉。
古塔殷德是白水觉罗部的勇士,白水觉罗部,属于觉罗部分支,乃是显赫大姓,居住在你蛮河上游,在整个女真三姓中以忠诚朴实,英勇善战著称,而且素来和完颜部关系亲密,据说白水觉罗部的祖先,曾经是那个煊赫的金国时期大金皇帝的禁卫军,护卫完颜氏。所以女真建国之后,白水觉罗部的人们从军的居多,而且因为势力庞大,名声也好,所以前程还都不错。
古塔殷德十三岁从军,因为武艺高强,屡屡在军中举办的比武大赛中斩落前列,是以名声不小,再加上之后和西边儿的蒙古诸部连番的征战中颇建立了一些功勋,所以升官速度很快,今年不过三十,已经是官居千户
当然,这不能和简在帝心的纳兰建成相提并论。
纳兰建成也久闻其名,他手底下也没什么可用的上的班底,因此这一次出征,除了自己本部统领的一万人之上外,便点名要古塔殷德给要了过来。
所谓投桃报李,纳兰建成看重自己,古塔殷德便也好好做事,更何况,这一路上的相处,他对纳兰建成也是颇为的佩服。
在今日中午,古塔殷德从猎户口中得知了这一条直通白鹰峰顶部的小道之后,纳兰建成便钦亲自过来查看,然后回去之后苦思冥想了一个下午,终于是定出来了这样一个计策,起了个名号神兵天降
天刚擦黑,古塔殷德便是率领一千名精选出来的女真精锐士卒,趁着夜色,通过那条小道,来到了白鹰峰顶,然后顺着绳子悬了下来,而这时候,武毅军大营还没有任何的动静儿
第五一零章阴差阳错
这会儿,已经是在这悬崖之上,呆了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了。深秋的夜风,已经是冰凉,在这百玉米高的空中,就显得尤其之大,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是把他们冻得浑身冰凉,宛如冰棍儿一般,浑身僵硬。
古塔殷德抬头看了看天色,心中有些急躁。
若是再等下去的话,只怕有人要受不了而掉下去了。
真若是那样,失去了突然性,一切也都没意义了,自己这些人,反而会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下面大营还在亮着的灯光也是一盏盏的熄灭了,逐渐变得黑沉,只有一些气死风灯还在展现着微弱的灯光。
古塔殷德狠狠的攥紧了拳头。
成了就是此刻
他挥了挥手,拍了拍身边一个黑衣人的肩膀,那黑衣人似乎给冻得麻木了一惊,古塔殷德拍了他之后一开始还没反应,片刻之后才是剧烈的搭了一个哆嗦,回过身来,也拍了拍他旁边一个人的肩膀。
如此一传二,二传四,很快,所有黑衣人便都是得到了消息,做好了准备。
古塔殷德使劲儿的抖了抖手中的绳子,绳子的震动传到了峰顶之上。
在白鹰峰那宛如平台一样平坦的峰顶上,也站着为数众多的建州女真士卒,他们每个人面前都是钉着一根木桩子,这木桩子足有人腿粗细。下面却是铁尖儿,深深的钉进了石头地面足有一尺多深,极为的牢固。为了这些家伙事儿,纳兰建成可是动员了数万大军用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才做出来。每一根木桩子上,都是拴着一条粗重的麻绳,而那些建州女真士卒,则是手握在绳子上。感觉着下面的震动。
“动了动了”一个女真士卒感觉到了手里绳子的波动,刻意压低了声音兴奋的向四周喊道。
四下看去,周围的那些建州女真士卒也都是一脸的振奋。显然是都感觉到了,而并非是因为大风的吹动导致绳子的波动。
确定了这一点之后,这些士卒便开始弯着腰把木桩子上系着的绳子一点儿一点儿的放了下去。很快,盘在地上那如同巨蛇一般的一大坨绳子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古塔殷德看着一直垂到下面,蔓延到黑暗中,不知道有多深多长的麻绳,深深的吸了口气。
为了防止麻绳垂下去被人发现,他把,麻绳尽头系在了腰间,牢牢地捆了好几圈儿,而绳子却还是垂下去老深。
周围的人也是一般的动作。
古塔殷德死死的攥住了绳子,双腿也紧紧夹住了绳子。然后身子往外轻轻一荡,便是从出身的那块儿石头上面脱身开来。
身下,已经是无尽的虚空。
他丝毫不乱,紧紧地抿着嘴,双手上面的青筋高高的鼓了起来。显然是用的力气极大,他的双手不断的交替下攀,稳稳当当,同时双腿也夹紧了绳子,整个人如同一只壁虎一般,缓缓的向下滑了下去。
向下滑了大约有十来米。似乎是感觉到有些疲累,古塔殷德四下里看了看,看到下面不远处有一棵手臂粗细的小松树,便滑了下去,稳稳地落在上面,那松树只是晃了晃而已。站在上面休息了片刻之后便是接着向下滑去。
如此这般,百余个黑衣汉子,宛如鬼魅一般也夜色中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