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人驾临阳信县,他本来打定主意牟着劲儿要在大人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却没想到竟然是连番的出岔子,这一下在大人心中难免就要留下一个办事不力御下不严的印象,这可是大大影响以后的前程。
侯小波心里一急,手上的鞭子更是凌厉,又是连着两三鞭子抽在那汉子的身上,骂道:“刘二雷,你这狗头,在牢里头怎么招供的胆敢翻供老子打死你你说不说,说不说”
那汉子只是咬着牙,任由那鞭子不断的落在身上,他哈哈一笑,抗声骂道:“你这个为虎作伥的狗腿子,老子在牢里头让你们毒打,还不给饭吃,老子若是不招供,早就让你们给打死了你个狗腿子,老子是耍你呢,哈哈哈哈有本事再来几鞭子,打死老子要不然你狗日的就跟我姓”
“你这个狗日的,真不是人啊当初你是个地痞流氓,因为非礼人家媳妇儿差点儿没让人家打死,你娘在宦老爷门口磕头下跪,还是宦老爷看在你娘的面子上,给你请郎中,抓药,还专门把你接到府里养伤宦老爷还给你十两银子,让你好好做个营生你个狗日的,把那十两银子拿去赌博,血本无归,把你娘活生生的给气死了没钱安葬,还是宦老爷买了地、买了棺材,给你娘下葬狗吃了骨头还知道汪汪两声儿,你连一条狗都不如啊”
“那年冬天冷的能冻死个人,要不是宦老爷给俺一条棉被,几身衣服,还让俺在他府上帮贡干活儿,俺早就饿死了俺可不跟你一样”
侯小波打一鞭子,他就骂一句,大伙儿本来都是乡里乡邻的,彼此的底细都清楚得很,这一句句当真是把侯小波的血疤都给揭的一干二净。
侯小波让他骂的面皮发紫,又是噼里啪啦一阵鞭子抽了下去,刘二雷闷哼一声,直接疼晕了过去,趴在地上再也没动静儿了。
侯小波又换了对象,一鞭子把一个老头儿给抽的一哆嗦,终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那般硬气的,那老头儿疼的呲牙咧嘴,哭叫道:“大人,大人,别打了,小的招了是宦老爷,宦老爷那天把小的唤了去,然后让他管家给了小的十匹马,还给了小的十两银子,让小的把那些马领到家里好生养着,那些银子,就当是买黄豆的饲料钱和苦力钱。”
“哦”周兴波眉头一挑:“那些马呢”
老头儿胆怯的看了侯小波一眼,战战兢兢道:“回大老爷的话,那十匹马就在小老儿的住处放着,那马不高,很壮实,牙口很好,都是母马,小老儿养了这么多年的马,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蒙古马那十两银子小老儿随身带着了”
说罢,侯小波掏出两小锭崭新崭新的官银扔在地上,道:“这是小的从这老棺材那儿搜出去的”
周兴波看向宦新晨,道:“怎么,证据确凿,现在还有何话说”
宦新晨不屑的哼了一声,只是冷笑不语。
对于这等拙劣的伎俩,宦新晨甚至都已经懒得辩白,辩白也没有用,这周兴波已经是摆明了要栽赃陷害,这衙门上上下下全都是他的人,自己怎么说都是没用的。
以周兴波的能量,弄来几匹蒙古马还不是轻而易举,至于那些官银,崭新崭新的的,一看就知道是府库里面刚拿出来的。自己一介商贾,去哪儿弄这种银子
然后在侯小波的皮鞭之下,那些百姓又是纷纷睁着眼睛说瞎话,指证宦新晨,内容都是大同小异,无非就是给他们银子,让他们藏匿马匹之类的瞎话。连王大昭都看得出来他们在胡扯,有心想说几句公道话,但是看见周兴波那一脸的阴狠,话在嘴里滚了两圈,终于又是咽了下去。
周兴波嘿嘿冷笑一声,在宦新晨面前转悠了一圈儿,大马金刀的在大案后面一坐,一拍惊堂木:“宦新晨,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认罪”
宦新晨依旧摇头:“无罪可认”
“好,本官看你是不加棺材不落泪”周兴波一声厉喝:“给我打,打到认罪为止”
“啪”“啪”“啪”
一阵阵鞭子不断的抽过来,衣衫破碎,鲜血不断的涌出
阳信县衙门,隔着一条街,此时已经是人潮汹涌。
张耕站在一张桌子上,厉声大喊:“乡亲们,周扒皮来了阳信,从今日起,阳信县再无宁日在下是乐陵县张家长子张耕,诸位也有不少是认得我的周扒皮的税丁在阳信县是何等作为,大伙儿都看得清楚,不用在下多说众位可知,乐陵县已经让周扒皮给糟践成什么样子”
第一七三章民变爆发
他眼圈儿通红,声泪俱下:“我张家的名声,四县都是知道的,向来乐善好施,修桥铺路,是一等一的良善人家那周扒皮看中了我家的财产,把我父我母我弟我妹一家四口抓进府中,严刑拷打我家的银子都被敲光了,田产店铺也被敲光了,但是他还不肯放过我们可怜我那不过十二岁的妹子,就让这个衣冠禽兽给糟践了被放回之后,一家便都上吊自杀了我与那周扒皮有不共戴天之仇天日昭昭,天可明鉴”
下面的人一阵骚动,两县离得这么近,张家的名声,大伙儿都是知道的。听说这样的首善人家都给糟践成这样,顿时便起了同仇敌忾之心。
张耕继续道:“而今,周扒皮把乐陵给糟践的差不多了,又开始来阳信祸害今儿个把宦大官人抓进去,严刑拷打,现在宦大官人都是生死未知,诸位,周扒皮的贪婪,谁都知道,他可能因为一个宦大户就停手么绝对不会,下一个就是你们如果咱们现在不反抗的话,下一个被抓进去,被打死,家产被侵吞的,就是你们”
周围的人已经是越聚越多,闻言顿时大哗,他们都是住在城中,家境总也不会差,大伙儿都见识过周扒皮的贪婪,那当真是不给人留一条活路啊听了张耕的话,再想想刚才那税丁们把宦大户从家里强行抓走的嚣张行径,顿时人人自危
这时候远远的又走过来一个队伍,竟然是一群儒生,领头的是个顶多十三四岁的少年,面如冠玉,脸上犹自带着泪痕,正是宦大户唯一的儿子宦途。
宦途走到众人面前,忽然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道:“各位叔叔伯伯,父老乡亲,我父亲有秀才功名,小可不才,也是去年中的秀才,那周扒皮连我等读书种子都不放过,更何况诸位诸位,现在若是不奋起反抗,唯有死路而已”
张耕看了他一眼,眼神一转,心道没想到这小娃子还有这心机,一句话就把大伙儿都鼓动起来了。
他后面有那县学的同年振臂大喊道:“我等要去县衙请愿,让那周扒皮给我等一个说法”
“好,我们也愿意去,找周扒皮要个说法”人群中顿时也有人高声叫喊。
张耕使了个眼色,他安插在人群中的自己人顿时便纷纷鼓噪起来。
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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