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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别听我胡说八道。李老师,你接着说吧。”老王头也意识到自已把话说远了,笑着向李飞扬说道。
“呵,刚才说了,飞飞在围棋上的天赋得天独厚,只要教育得法,很有希望成为新一代国手,这样的好苗子,我们谁也不会愿意耽误在自已手上。当然,飞飞的年纪现在还很小,还没有自已的想法和意识,长大以后是不是真的想在围棋上作出一番事业咱们也不能替他拿主意,终究以成为职业棋手而进行的训练是极为枯燥和乏味的,如果不是对围棋有真正的热情,是不可能坚持下去的。所以,我们道场的意见是既不能放松对飞飞棋艺的训练,也不能不顾其他方面的教育。为了实现这两个目标,我们希望能让飞飞在丽泽小学上学,这是丽泽小学的相关资料,您先看看。”打开随身的手包,李飞扬从里边取出几份彩色宣传页递给王国立。
那几页彩纸是丽泽小学的招生简章,有老婆在学校里当老师,得到这些资料还不是手到擒来。
接过简章,王国立认真研究起来。
简章上的内容不是很多,主要是一些图片和文字简介,图片里有小学校的全景图,语音教室,电脑教室,实验室等等,文字部分则主要介绍学校的历史,教学环境,师资力量等等等等,总之,如果用一句成语来形容,那就是尽善尽美。
“看起来很不错。”对着这份资料,王国立只能如此回答。他不是那种听风就是雨的人,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以他的社会经验当然清楚类似这样的宣传资料总是报喜不报忧,只讲长处,不提缺点,更有甚者,甚至捏造事实,虚造历史,每天中午播的法制进行时中不也经常提到有些人借着招生的名义施行骗术吗李飞扬当然不可能搞这些,但在现在的社会如果单靠几张纸就决地自已儿子的学业无疑太过轻率。
“呵,当然不错了。这可是区重点小学,教学条件在城区内都排得上号。您说的子弟一小我没去过,不过我想肯定是没法和丽泽小学来比的。”李飞扬笑道。
“是吗学校在哪里离的远不远”看不明白简介上的地理位置标识,老王头找出老花眼镜一边看一边问道。
“不远,一点儿不远。您不是去过我们道场吗丽泽小学就在我们道场北边不远,步行三四分钟就能到。”李飞扬笑着介绍道。
“呃这么说是在六里桥了”看不明白地图,但大体的地理情况老王头还是知道的。
“对,六里桥北里。”李飞扬答道。
“呀,那不是说得天天坐车上下学”老王头惊讶地叫道:七岁的小孩儿个子虽然不矮,但终究也还是个小孩儿,天天到那么远的地方上学,老人家怎么可能放心。
“呵,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个问题,我们想让飞飞住在道场,一方面,我们可以对他进行系统培训,另一方面则可以方便他上下学。至于生活方面的问题您可以放心,我们道场会安排专人负责。况且,六里桥到这里的路程只有十几分钟,来回都很方便,想他的话随时都可以过来。”李飞扬笑着解释道。
“李老师,您的意思是让飞飞住在道场可是他才刚刚七岁。”没想到李飞扬的建议是这个,王国立第一个反应就是不行。
“呵,王先生,让小孩子离开自已身边做父母的肯定会舍不得,不过为了孩子的将来,有些事情也是不能不去做的。我知道这个提议很突然,你们需要时间来考虑,所以您也不要急着同意或否定。我希望您这几天能抽出空来到六里桥一趟,实地考察一下学校的情况和道场住宿情况。我的爱人就在丽泽小学教书,来之前您只要先给我通个电话,我可以陪您一起去看看。”李飞扬笑道。凡事欲速则不达,终究是人家自已的孩子,最后做决定的只能是他们。
正文第二百一十五章夜不能寐
夜静更深,淡淡的月光从窗口斜斜照入屋内,把白瓷的地面铺上一层薄薄的银辉,同样被月光照着的还有王国立坐在窗旁的身影,一点暗红一明一亮,是他右手中食二指间夹着的香烟。
一阵声动,睡梦中的丁立梅翻了个身,右手习惯性地伸向左边但却落了个空,睁开眼来一看,左边的被子空空如野,半支起身四下张望,很快便发现了窗边陷于沉思中的丈夫。
“哎,国立,你怎么还不睡呀”揉了揉眼睛,丁立梅奇怪的问道。
“唉,睡不着呀。”叹了口气,王国立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再缓缓把烟吐出,淡淡的轻烟悠悠飘起,很快便消失在房顶的阴影中。
“是不是在想飞飞上学的事儿”知夫莫如妻,丁立梅直觉地猜测道。
“是啊。”王国立点头答道。
假如没有李飞扬的家访,那么飞飞肯定会象附近地区其他的小孩儿一样进入子弟一小上学,自已没必要想得太多,也没有办法想得太多,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好象蒙着眼睛拉磨的驴,因为没有其他的选择,所以也就能安心地一直走下去。
但是,李飞扬给了自已一个新的选择,而且,这个选择并非镜花水月,遥不可及。有了选择就有了对比,有了对比就有了取舍,有了取舍也就有了烦恼。
围棋高手面对难局时最大的困扰不是计算,而是对计算之后局面的比较,判断和选择。
人生如棋局,棋局似人生。
现在,王国立面对的正是类似的情况,而且,这是一盘无法重下的棋局。
明白自已的决定将对飞飞以后人生的道路产生决定性的影响,这怎么能不让他心烦意乱,夜不成寐
“那你是怎么想的”披衣坐起,丁立梅靠在床头问道,谈起儿子的学业,她也失去了困意。
“我先问你,你愿不愿意让飞飞以后成为职业棋手”王国立反问道,这个问题是最使他困扰的问题。
“如果能成为职业棋手当然好了。你没听小彭说的,那些下棋的有时一盘棋就能挣好几万,比咱们一年挣的加起来都多呢。”成了家的女人想问题大多直接而又简单,不过往往也切中要害。
“小彭说的那都是等级分排在前十位的第一流高手,全国那么多职业棋手,真能下出名堂的能有多少人虽说飞飞下棋很有天份,可是长大以后的事儿谁能肯定呢棋界的竞争那么激烈,万一要是不行,那不是什么都给耽误了。”男性的思维相对于女性总是要理性一些,凡事有好的一面,必然也就有其不好的一面,王国立的担心也是不无道理。
“怕什么,你没听人家李老师说,咱们家飞飞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和那什么那什么姓吴的可以一比,人家姓吴的可以打得日本人几十年抬不起头来,咱们家飞飞凭什么不能”虽然对于围棋知之甚少,但丁立梅对自已儿子却是很有信心。
“切,怪不得人家说女人是头发长,见识短,你也不问问人家吴清源是谁那是昭和棋圣,十番棋之王,是随便谁都能比的吗人家李老师也就是客气一下,你还就当真了。”尽管不是行家,但经过这一年来的接触,王国立对围棋的了解还是比丁立梅多出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