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口般大小的圆孔中伸出头来,向人们展示着它们的存在。
空地左右的两边各自竖有一根高高的立杆,两根立杆中间此时横挂一幅横幅,上面用斗大的大字写着“首届道社对抗赛”。
左侧立杆下面都摆着一张方桌,桌上铺着一张对开白纸,上面整整齐齐地列有一大串人名,一支狼毫毛笔架在砚台之上,淡淡的徽墨清香在空气中随风飘散,桌子旁边竖着的告示牌上写着的是“参赛棋手签到处。”
“喂,老宋,怎么才来呀快过来签到。”离得还有很远,方桌后面的一个老头便站起来大声打起了招呼。
“呵呵,路上认识了几位小朋友,所以耽搁了点时间。怎么,等着急了”带路的老头儿笑着反问道。
“废话,今天棋社来这么多人,谁不是忙得四脚丫子朝天,你昨天晚上还说早点过来帮忙,结果耗到这个时候才到,你是不是想累死我呀”负责签到的老头大声埋怨道。
“呵,看个字画摊儿就累成这个样子,你还活不活了。柱子,签名吧。”姓宋的老头儿拿起毛笔递给孙子吩咐道。
“嗯。”那个少年人接过笔来在白纸上冲段组一栏后写上三个字宋玉柱。
“噢,你叫宋玉柱呀。”彭定远这才知道这个小高手叫什么名字。
“是的。飞飞,给,签名吧。”应了一声,宋玉柱顺手把毛笔递给小飞飞。
接过笔来,小飞飞奇怪地拿在手里端详着:以六岁的年纪来说,他认得的字不少,会写的字也有很多,但却从来没有用毛笔写过字,甚至连毛笔是什么都没有概念,现在拿着这一头软软的新奇玩意儿实在是感到好奇。
“呵,小朋友,是不是不会写自已的名字”宋老头儿笑着问道。
“不是,我会写。”小飞飞摇头答道。
“会就好,来写在这里,儿童组后面。”指着另一张纸上表格,宋老头叮嘱道。
“嗯。”应了一声,小飞飞趴在桌子上写下自已的名字。
“呵,这写的是什么呀鬼画符吗”负责签到的老头笑了起来。
想想也是,一个离六岁还差个把月的小孩儿用铅笔写字还七扭八歪的呢,更何况是远比铅笔难以把握的毛笔。
“小朋友,还是让我替你写吧。你叫什么名字”宋老头儿笑着接过笔来问道。
“王一飞。”小飞飞答道。
“一飞冲天,好名字呀。”宋老头儿一边夸奖一边龙飞凤舞地在纸上写下这三个字。
“呵,小朋友,几岁了”负责签到的老头儿问道,他只管核对对抗赛双方参赛棋手到场情况,因此对于忘忧清乐道场方面的棋手只知道人名而不清楚具体情况,此时看到这么点儿的小孩子居然也是参赛棋手当然感到好奇。
“六岁了。”小飞飞答道。
“六岁这么小呵呵,忘忧清乐道场该不会想故意输掉儿童组的比赛吧”负责签到的老头哑然而笑:一个六岁大的小孩子就算从会话说开始学棋也不过只有四年多点儿时间,而儿童组里年纪最大的小棋手是十四岁,学棋的年头比他的岁数都多,这差距相差也太悬殊了。
“大爷,您这么说话我可不爱听了。什么叫故意输掉儿童组的比赛您也太小瞧我们道场了吧”听到对方在说道场的坏话,彭定远不满地提醒道:虽然是在对方的地盘,但道场的名誉却不能被诋毁的,所谓输人不输阵,宁可叫人打死,不能让人吓死。
“呵呵,抱歉抱歉,是我说话没经大脑,对不起,对不起。”意识到自已的话容易引起麻烦,负责签到的老头连忙道歉:这种事儿就算忍不住也只能跟自已棋社的人说,哪儿赛前就了道场的人闹起争执。
“呵,小伙子,别介意,老张也只是开个玩笑,别当真。”老宋头儿也不想把气氛搞僵,连忙笑着解劝道。
“宋大爷,没事儿,定远也是一时心急,说的话有点重。其实张大爷这么说也可以理解,他今天是第一次见到飞飞,还不知道飞飞的实力,等今天的比赛结束了,您二位也就清楚刚才说的是对是错了。”邓泽宗也笑着缓和着气氛,人家几十岁的老人家都当面道歉了,自已两个年轻学生自是不能得理不饶人。
“张大爷,对不起,刚才我说的话也太冲了,您老多担待。”彭定远也是个机灵人,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
“呵呵,不打不相识,不吵不热闹。这样大家的印象不更深刻了呵呵,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在这里帮老张的忙,柱子,你带他们去赛场,等这边忙完了我就过去。”老宋头儿笑着叮嘱道。
“嗯,知道啦。”宋玉柱照爷爷的吩咐带着三个人走进了棋社的楼门。
正文第八十一章临场择敌
相比于忘忧清乐道场,烂柯棋社在硬件条件显然要差上一些,这座老式小楼的前身应该是一座普通办公写字用楼,里面的房间很多,但大部分面积都不是很大,为方便棋迷下棋,棋社把一层各个房间的墙壁打通并装上门,每间棋室里虽然只能摆上七八张棋桌,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其小巧别致之处却也给人以另一种清雅的感觉。
比赛的赛场设在二层的大会议室,这儿是这座楼里最大的房间,面积约有九十多平,三面是窗,由于今天同场一起下棋的人太多,原先那些单独摆放的棋桌已被收起,取而代之的是四排长条桌,长条桌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棋具,每排长条桌两边一水十把红色的折叠椅。
彭定远等四个人到达赛场时离比赛正式开始还差十来分钟,不少参赛棋手已经在棋桌旁边就位,而更多看热闹的棋迷则或是聚在楼道里聊天儿打逗儿,或是在里边为自已一方的棋手打气鼓劲儿。
“飞飞,你下棋在这里,进去吧。”宋玉柱指着会议室大门口上边贴着的“赛场”两个大字说道。
“柱子哥哥,那你呢你不进去吗”小飞飞不解地问道。
“我是冲段班的,当然不可能在普通棋室里比赛了。你看,这里连棋钟都没有,根本就是业余级别的比赛。我们冲段班的比赛向来都是按照职业棋手的高度来要求的,这里的标准哪儿够。”宋玉柱颇为自傲地答道:虽然现在还不是职业棋手,但他对自已必将成为职业棋手有着极为坚定的信心,故而一举一动都在刻意模仿那些职业高手的做派,只不过这种有些做作的言谈举止放在一位只有十几岁的半大孩子身上难免令人感到好笑。
“啊,是这样呀”小飞飞见刚认识没多久的朋友就要离开,心里不由得感到有点失望。
“让柱子哥哥去吧。冲段班的比赛是和其他人分开的,这些在比赛通告上就已经写清楚了。是不是还想和柱子哥哥玩”彭定远见状笑着问道。
“嗯。”小飞飞用力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