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面容,做出薛夫人那股宠辱不惊淡然神态,倒还有些惟妙惟肖神髓,一面学着薛夫人腔调道:“罢了,过去事我都忘了,我只记得你离去时说过,不会再踏进沈家一步。既如此,就不该来我面前说。青灯古佛前了此残生你既有此志向,怎不把头发铰了去要学人家置之死地而后生都做不彻底,还有脸我面前使这些手段呢,你走吧,我懒得看你。”
宁纤碧这才明白过来,忍不住笑道:“了不得,太太什么时候连置之死地而后生都知道了这是兵书上话啊,谁教她”
碧青笑道:“谁晓得呢既是兵书上话,少不得就是老爷和少爷说,老祖宗和王妃未必能说出这样话来。反正那白采芝就是磕头,然后便站起身要退出去。太太这时候又说可惜了儿,若是没有当日她沈家演那一出戏,知道她是为了富贵对自己都这么狠人,说不定今日就真要被她打动了。只是如今既有了前车之鉴,说什么也不可能还犯同样错儿,叫她此后还是想想怎么活下去吧,不用太太身上费心机了。
宁纤碧笑道:“太太虽这么说,真要坚持住才好。”话音未落,便听碧青笑道:“太太奴婢是不担心,好赖也是从小儿见惯世态炎凉,吃了一次亏,断不会吃第二次。奴婢只怕有些人记吃不记打,让人几句软话一说,掉几滴眼泪,就又心软了,帮着太太耳边吹风。”
不等说完,便听碧红急道:“喂你你这说谁呢谁禁不得她说好话掉眼泪了我我先前也是和太太一样,受了她éng蔽。如今知道她真面目,别说她几句软话几滴眼泪,她就是死我面前,我要为她叹一声,就算我是个窝囊废。”
碧青刚要说话,就听宁纤碧摆手道:“好了好了,为了这么个人,也值得你们两个分辨吵闹碧红刚刚话不错,既然是有了前车之鉴,管她真心悔改也罢,假意悔改也罢,就该做到她死面前也不感叹。”
一面说着,只见有个媳f走来,说是大长公主醒了,让宁纤碧过去说话。宁纤碧就站起身来,又看了看天色,对碧青道:“你去和轻怜说,一个时辰后咱们回府,让她把车轿都安排妥当。”
碧青答应着去了,宁纤碧就往大长公主这里来。说了会儿话,又听主持诵了两遍经文,眼看时辰到了,一家人方下山离去。
回到家中,宁纤碧虽然身子乏累,然而想起今日出去见到那些景致,脑子却还是兴奋,晚上都躺下了,身子软软,眼睛却是精光四射,便忍不住和地上玉儿道:“果然人不能总这深宅大院里关着,等到明年春,看看咱们乡下哪个庄子好,咱们踏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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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本来都困要睡着了,一听这话又兴头起来,爬起身坐榻上,就和宁纤碧开始商量带多少人,得多少车马,要不要带多几件衣服,再那里住几天。直说到近三,两人才想起这是明年事情了,离现还有好几个月呢,这才把兴头给熄了,躺床上乖乖睡觉。
又过两日,就是大长公主寿辰,这些日子亲王府婢仆们日夜忙碌不停,到了寿辰正日这天,整个亲王府都张灯结彩,上上下下一片喜气洋洋。
到早朝后,沈茂今日也是特地放了假,匆匆赶回来换衣服,还不等换完,就听管家门外禀报道:“老爷,几位侯爷都过来了,王爷让您往前厅去,说是怕各位大人们也要到了。”
沈茂答应着,薛夫人便感叹道:“这真是怎么说过去抄家时候,可没见他们这样热情。老爷对他们也别太客气了,哼”话音落,却听沈茂笑道:“别这样说,趋吉避凶人之本性,那个时候没人落井下石,就是好了,何苦如今还算后账”
薛夫人冷哼道:“怎么没有落井下石那明王爷,那李德禄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媳妇刚强,又有齐王爷不遗余力帮忙,我们这些孤儿寡母不知被人家欺负成什么样子呢。”
沈茂笑道:“你既如此说,我且问你一句,那些落井下石人,如今又何处”
果然一句话就让薛夫人愣住了,好半晌。才敬畏看着自家老爷。小声结巴道:“莫莫非那些人。都都是被老爷给给”
不等说完,便听沈茂哭笑不得道:“你胡思乱想什么我岂是那样得势就报复横行人不过是想着来咱们家落井下石,必然都是明王爷心腹势力,如今明王一派烟消云散,那些心腹势力哪里还能落得了好你就胡思乱想。”
薛夫人这才松了口气,笑道:“是,我没有见识,谁叫我是妇人呢头发长见识短。老爷去吧。”一面说,早帮沈茂换好了衣服,果然就听管家又外面道:“老爷,宁侯爷和户部江大人薛大人栾大人以及其他几位大人都到了。”
沈茂这里忙忙出去迎客,薛夫人便去了大长公主房里,一家子早上都老太太面前磕了头,如今不过是过去待客,果然,那些公侯门第女眷们也都一重重上门来了。
亲王府内顿时热闹起来,后院一片欢声笑语。而沈蔚和沈茂眼看着够级别让他们迎接勋贵官员都已经到了,剩下人就只让沈千城沈千越和两个管家门前迎候。他们则大厅里和几十个勋贵官员说笑。
正说得热闹,忽然就见沈千城从外面跑进来,那姿势真是叫人怎么说好说连滚带爬都是抬举了。不过十几级台阶,就绊了三个跟头,接着弯腰一溜烟儿奔进来,只把厅中众人都惊得呆了。
沈蔚脸色这个难看就别提了。从宗人府回来后,原本见这两个不成器纨绔子成熟了许多,他还老怀甚慰,对两人比从前和蔼慈祥了许多。谁知这才几天功夫就原形毕露了。当着这么多宾客面儿,就是天塌下来,你做也要做出个沉稳样子来吧
一面想,便忍不住开口训斥道:“混账东西,这么慌慌张张做什么怕人不笑话吗”
沈千城看见他爹撂下了脸,便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结结巴巴道:“不不是啊爹,是是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