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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士 衣山尽 2325 字 2023-10-05

在短时间内归还,反正就不停吃他利息。说起来,户部也算是一个很好的客户啊

此事利国利民,自己又好好处可拿,何乐而不为

靠着房山织造和陆家钱庄,孙淡如今也是天下间有名的富豪。有这么大的家当,将来儿子就算再没出息,日子应该过得下去。看他禀性,读书应该是不成的,这仕途一路却是走不通了。大不了将来让他袭了自己的爵位,再在什么理藩院钦天监之类的衙门里荫补一个职位,做个清贵的官儿,这辈子也不用他这个当爹的操心了。

再说,将来女儿嫁了朱载荼,孙家人也成了皇亲,日子应该过得滋润。唯一麻烦的是,陈皇后那个儿子有点笨,娶了孙洛伊这个刁钻古怪的小丫头,将来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

想到这一出,孙淡不觉有些好笑。在古代,又生在孙家这样的显贵之家,女子要说自由恋爱,那是废话。不过,能够嫁陈皇后那个老实儿子也是她的福气。为人父母,自然是希望女婿是个老实人,真精明过头了,女儿也要受人欺负。

不过孙淡猛地想起一事,若将来张贵妃的儿子做了皇帝,孙家恐怕就不妙了。不要说是为了自己,就算是为了儿子和女儿,也得想尽办法将朱载堍送到太子位置上去。

为了儿女,我孙淡将不惜代价,不计手段。

想明白这个道理,孙淡的心也安定下来。

这次来淮安府,明面上是主持南直隶今年的科举,实际上是担负着督察河务的任务。

南河河道衙门的总督是王恕,这家伙可是黄锦的得力干将和钱袋子,得想办法把他给做了。河工和漕运,见天都是大把银子进出,我就不信他清得如一汪水一样。

况且,这家伙可富得紧,他每年才多少俸禄,不用说,肯定是一个大贪官。

在大运河上又行了两日,总算到了淮安。一路上,雨就没停过。苏北平原沃野千里,土层极厚,下了这么多天雨,泥土都膨胀松软了。孙淡见岸上的行人走一步滑三部,非常狼狈。而且,人也越来越多,逐渐汇集成一条人流,朝北方走去。一问,才知道,因为雨下得太久,有的地方已经涝了。

看起来,今年的防洪形势不容疏忽。

大概是知道孙淡这次来南方本就是给自己找麻烦的,王恕干脆就不来见孙淡。

孙淡在淮安落脚之后,知府和学道都过来与他见面,学台大人学台大人喊得亲切。

孙淡大概问了一些淮安府府学的情况,对此地的士林中人也有所了解。按照他的计划,应该在本月先在淮安主持府试,等这件事做完再回北京。等到秋后,再去南京主持院试。

打发走了学道衙门的官员和知府之后,孙淡在淮安歇了一日,说要去地方县份上视察各地的县学,就坐了船出城,目标直指睢宁。

睢宁那边的河堤工程有大问题,要做掉王恕,还得从这里打开缺口。

第四百四十二章溃堤一

下了这么多天雨,黄河的水已经涨得让人心中发寒,加上又是逆水行舟,一出淮安,船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而孙淡如今已是名满天下,即是状元公,又是翰林院编修,一本日知录为他获取了极大声望,隐约有一代文宗的气象。

他这次来淮安主持府试一事,让淮安府的读书人大觉振奋,一路上,不断有地方官吏和士人登船拜访。那些即将参加考试的童生们更是携了自己所写的文章前来求评,希望借此得到孙淡的青眼。毕竟,府试并不像乡试那么严格,考官的个人喜好还是很重要的。

孙淡也被他们搞得烦不胜烦,一路走走停停,费了不少口水。他先是在桃源住了一天,然后有在宿迁呆了两天,讲了一天学,这才将地方上的士人打发掉,乘船去睢宁。

这一日,他急着赶路,不觉错过了宿头,等到天黑,还没到睢宁。船外的雨也大如瓢泼,打得船篷一阵沙沙做响。

与此同时,黄河水也更加湍急,一阵阵浪头在暗夜里汹涌而来,船在水面上剧烈的摇晃起来。

随同孙淡而来的韩月心中突然担心起来,忍不住道:“大人,看这水急成这样,暗夜行船,只怕会有危险。何不调头回宿迁,等水小一些再说”

孙淡也被颠得难受,他本就是北方人,又不会水,前一段时间虽然一口气坐了这么长时间船,也已经不晕了。可一听到船外那一片咆哮的水声,心中还是不免有些畏惧。

他心中有些意动,问:“现在转回宿迁也不太合适,不如就上岸去歇一晚,明日再走。这里是什么地方”

刚说完话,船篷上沙沙的雨声突然停了下来。同时,有明亮的光线从天下下来。

船老大在外面欢呼道:“老天可怜,这霉雨总算是停了。”

孙淡心中欢喜,走出船舱抬头看去,却见头顶有一轮弯月高悬,照得万物皆明。

“已经到了睢宁地界,前面就是白洋河镇,有两百多户人家,因为镇上有个小码头,官府在镇中设了一个驿站,可在那里借宿。”韩月问孙淡:“大人,要不,就将船停到那里去”

雨虽然停了,可水流更急,风吹过河面,吹得孙淡衣袖猎猎作响。

孙淡叹息一声:“罢了,看样子今天是到不了睢宁的,去白洋河下锚吧”

估计那船老大也被这黄河的水给吓坏了,听孙淡这么说,如蒙大赦,连声道:“大人英明,大人英明”就升起了帆,将船驶得飞快。

行不片刻,眼见着就要到白洋镇了,说来也怪,先前还咆哮不休的黄河水却没先前那么急,而水位也一点一点地退了下去。

这个突然出现的异象让船上的人都有些发呆,就连船家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孙淡心中奇怪,站在船头朝远处望去,突然间,他看到从上游飘来几条小船,速度快得惊人,有一条船因为行得急,差一点撞到孙淡的船上。若不是船老大眼尖,一篙刺出去将两条船风开,还真要酿成惨祸了。

船老大又惊有怒,对着那条船就破口大骂:“奔丧啊你们,姥姥的,你怎么行的船”他常年在水上跑,骂起人来很有一套,翻来覆去试图要同人家的女性亲戚发生不道德的关系,还不带重样。

对方也大概是被船老大骂得恼了,手忙脚乱地稳住船,回嘴道:“骂,骂,骂,你就可劲地骂吧。说老子奔丧,你他娘才是去奔丧呢天都要塌下来了,你还是省得力气逃命吧。”说完,就要开船急走。

孙淡心中一凛,忙叫道:“船家,前面怎么了,我们正要去白洋镇呢,可去得”

“白洋镇”那船家虽然心中不快,可看孙淡的言谈举止却不是寻常人,也不敢造次,叫道:“那地方只怕已经被淹了,还是快跑吧,迟了就来不及了”

“什么”孙淡大惊。

船家又叫道:“睢宁黄河大堤已经溃了,跑吧”说完话,就开着船飞快地走远了。

孙淡和船上的人都呆住了。

良久,韩月才问:“大人,现在怎么办”

孙淡想了想:“应该就近去看看才能确定,遇到如此大灾,身为朝廷命官,岂有临阵脱逃的道理。”他心中也有些不想去睢宁视察灾情,毕竟,水火无情,真出了事,难道还要来一个二次穿越可表面上,他却不能不做做姿态。

此言一出,船上的人都是大惊。船老大更是鬼跪在船上不住磕头,哭喊道:“大人,小人上有老下有小,若现在过去,真出了事,小人一家老小可就只能去跳黄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