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寄风一怔,千绿哭哭啼啼地说道:「那天你前脚一走,庐陵王府的人后脚就来,抓走了小姐,以前庐陵王就缠着小姐,要不是怕风将军和紫将军都怪你,都是你不好呜」
陆寄风拍了拍她的肩,道:「我会把你们小姐救回来的。」
千绿抬眼看了看他,道:「真的」
陆寄风点了点头,道:「庐陵王府我还不当一回事,你放心吧」
千绿破涕为笑,陆寄风伸手拭去她的泪水,道:「我问你,云老爷和云公子呢为何他们放着云小姐一个人住在这兵荒马乱的地方」
千绿道:「听说当年云老爷和云公子护王驾有功,给封了官职,他们推辞不掉,高祖皇帝很看重公子的武力,留在身边不放人,高祖皇帝驾崩后,先帝不大喜欢救过庐陵王的云家,本来要贬老爷和公子的官位的,可还没贬成,先帝便又驾崩了,当今皇上重武,反而把公子留得更近身,更不放人,老爷前年好不容易辞成官了,有时过来,有时回京里,两边奔波。」
陆寄风道:「若紫为何不跟他们一起到建康定居那儿不是比较太平吗」
千绿道:「何止太平,听老爷说建康纸醉金迷,可安逸了公子原本执意要带小姐到建康赴任,过好日子,但小姐也抵死不肯。」
「为什么」
千绿道:「小姐说她要在这里等一个人,若到了南边,一生都见不着那人了」
说着,千绿幽幽地看着陆寄风,道:「这十年来,你知道小姐等你等得多苦吗」
陆寄风说不出话来,千绿道:「你既然来了,我带你到小姐房里看看。」
不等陆寄风推辞,千绿已握着他的手走进隔间,绕过白玉隔屏,是一间简单至极的房间,只有一床一几,几卷诗书笔墨,床边还悬着那把封秋华所赠的佩剑,已积了不少灰尘。
这么简单的房间,几乎什么也没有,云若紫就这样万念俱无地等着他,令陆寄风心中更加沉重。他取下宝剑,拂去尘埃,不由得感触万千。转过头时,又见几上的缣帛写着几行清丽的字。
他拾起逐字细看,是首五言,陆寄风轻声念道:
「昔处山阿笑,今望朱门悲,君还旧聚处,为我一颦眉。十年守尘世,缘业相因回;宁肯不相逢,相逢大梦归。」
陆寄风喃喃道:「相逢大梦归相逢大梦归」他呆呆地望着那片缣帛,云若紫的诗里,似乎还有些不祥之意。
千绿柔声道:「陆公子,你知道小姐诗里的意思吗」
陆寄风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千绿道:「小姐不是凡骨,她总是能先一步知道将来的事,她就知道得守在这儿才遇得见你,去年老爷回来时,她还特别交代老爷把封爷给护送过来」
陆寄风心头一怵,道:「封爷是封秋华封道爷吗」
千绿道:「是啊你也识得他」
陆寄风道:「你们老爷多久会回来」
千绿道:「算算日子,这几天也该到了。怎么你要见封爷」
陆寄风点了点头,千绿道:「封爷是个半死人,没有神智,您见他做什么」
陆寄风道:「他一直没有恢复」
千绿道:「小姐说,这回将封爷送过来,会有救他的机缘,只不过」
「只不过怎样」
千绿道:「只不过未必是福。哎,我现在总算明白小姐为何特别要跟我说这些了,原来她知道有一天要由我来跟你说。」
云若紫既能预知吉凶,却还让刘义真所擒,这其中又有什么隐情
陆寄风百思不解,不过既知她身陷险境,不管怎样陆寄风非把她救回不可。
陆寄风向千绿问清楚庐陵王府怎么走,便配上封秋华的剑以备不时之需,以轻功跃上围墙,奔出了云府。
庐陵王府离云宅并不甚远,但是当陆寄风潜入之后,前后都找遍了,不要说没见到云若紫,就连刘义真和柳衡都没见着。
陆寄风暗觉奇怪,隐藏在屋顶上,见到一名在后堂巡视的官兵,便跃了下去,瞬间点了他几大要穴,抓着他再跃上屋顶,问道:
「刘义真呢」
那官兵不敢隐瞒,道:「王爷王爷昨天就离开了」
「去哪里」
「小的不知,王爷很机密,他什么时候出去的,这府里没人知道」
陆寄风问道:「他是否抓了云府的云小姐回来」
那官兵噤若寒蝉,不大敢说,陆寄风按在他风门穴上的手一点,那官兵痛得大汗淋漓,却被点着穴不能发声,痛苦欲绝。
陆寄风再逼问了一次,那官兵痛得眼泪都掉下来了,道:「好像好像是,但是小的真是不知啊」
「什么叫好像是」
那官兵道:「那那位姑娘好好地跟着王爷,没人抓她,所以小的不知道是否是云府的大小姐」
「她长相如何」
「隔得远,小的没看见」
陆寄风反复问了几次,都问不出要领,那官兵确实不知道刘义真的去处,陆寄风将他点昏,又抓了几人,所问的答案都是一样的,云若紫和刘义真果然都不在王府,没人知道去什么地方。
这下子线索又全断了,陆寄风只好先离开庐陵王府,再向民间打听是否见过刘义真的车行队伍。
奇怪的是:应该十分显眼的王爷出巡阵仗,竟没有人见到。难道刘义真是微服私行他带了云若紫,这么机密行事,实在太不寻常了。
就在陆寄风苦思无着,不知该从何找起之时,突然一阵冷笑,自身后的树上响起。
陆寄风抬头一看,并没见到树上有任何人,背上又被拐杖敲了一下。
陆寄风急忙转头,迦逻站在他背后,一脸轻视地看着他。
「迦逻」陆寄风又惊又喜,道:「你跑哪儿去了」
迦逻道:「我去见见云小姐是多么美若天仙,能让你动不动就唉声叹气,心神不宁。」
「你胡说什么,我还担心你」
迦逻道:「你担心我那谢谢你啦,瞧你在街上像没头苍蝇似的团团转,我看你是担心云小姐吧」
陆寄风问道:「你知道她人在哪里快告诉我」
一见陆寄风这么心急,迦逻脸色又是一变,道:「我问你,你担心我多些,还是担心她多些」
陆寄风道:「这这怎么能比呢」
「这怎么不能比喜欢谁多些,就担心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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