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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裂碑记 楚国 2290 字 2023-10-05

gu903();疾风气得差点跳起来,愤愤道:「哼,随便你说吧,等一会儿叫你刮目相看」

陆寄风虽听得好笑,却也觉得不好意思,暗想等一会儿就算煮得不好,也要赞个几声,好保住疾风道长的面子。

但是,人类的善良和道义,也是有限的。当食物拿到面前,陆寄风和云若紫见了,虽然一晚未进食的两人都已饥不堪言,还是看着镬中的东西良久,说不出话来。

云若紫首先发话:「寄风哥哥,我不要吃被嚼过再吐出来的东西」

不顾疾风道长的脸色,云若紫甩头便走,陆寄风很努力地想说个几句可以缓和气氛的话,以他的聪明才智,实在也想不出来。

居然,只是以水煮薯,可以煮成没错,云若紫果然不是凡种,「被嚼过再吐出来的东西」,这句形容,实在太传神、太贴切了究竟为什么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呢这个问题此后足以令陆寄风想破脑袋,也找不出合理的解答。

如果将来他知道:不管什么东西,疾风道长烹煮过后,绝对比这个更可怕。那么或许他就算想了一辈子,也无法理解到底是为什么。

第九章形意相恍惚

既下了终南山,一行人往东北而行,打算先经弘农,弘农亦为大城,在此先作打听,再决定是不是前赴洛阳。

一路上依然晓行夜宿,有时为了赶路,夜间并不休息,疾风能单手持着担架健步如飞,而往往灵木也会帮忙推着小车。两位道长除了步伐较大之外,走路的速度看起来与常人无别,但是却常是一眨眼就已经人在极远之处。

陆寄风原本并未察觉出两道长以轻功赶路,只知紧跟在旁。一直到疾风对他始终不会落后,不禁地面露惊奇,陆寄风才猛地警醒:

「我练了灵宝真经里的行气之法,精神和步行似乎都与从前不同了,万一让疾风道长察觉,可能不妙。」

因此,陆寄风有时故意落后,或是显出吃力之色,疾风与灵木才不再怀疑。

陆寄风服了天婴之后,行动反应及体能虽已比平时敏捷将近十倍,但毕竟尚未经过任何的调教与训练,空有极佳的潜能而不知如何运用,有如未琢的璞玉,无法发出光芒来。那神秘的声音教授了他灵宝经中的内容,陆寄风悟性过人,依他的教法一步一步运行真气,便将这股得天独厚的潜能又增强了几倍,目前对他而言,跟上疾风与灵木两人赶路的速度,已经是轻而易举。

他有意藏贤,赶路时故意落后,正好分心想着灵宝真经中的内容,边走边暗自依照经文导气、行气,竟会不知不觉地突然间又快了起来,身形离奇,似乎已经远远地到了前方,越过了灵木与疾风,但却又似乎还在后面,以他的慢速行走。

这种好像灵魂出体的感觉,令陆寄风不寒而栗,总是一发觉有一个自己行走得超前了,就及时回神,让那种离体之感消失,再放慢速度,重新慢慢地赶路。

事实上灵木与疾风并非完全没疑心过陆寄风忽快忽慢的速度,但一来他们也不知天婴对人体真正的影响,二来根本没有想到:陆寄风正在默练着一套道法,故只是将疑惑存在心中,都没有问出来。

而陆寄风自己也完全陷入了灵宝真经的小成阶段,几乎是每想一遍,就浑身轻健,下田温暖,似有用之无穷的精力。这种境界,聪敏过人者也至少要持修一年,才能达到。但是陆寄风身上的天婴元素正在逐步遍布他的体、意、神,有了道门的行气之法,就像把一道狂奔的巨流导入了河道,在河道中以极快的速度奔流着,狂涛汹涌,沛然莫之能御。因此就算陆寄风并未刻意去引这道气,它也在体内找到了循环之道,而自行练起。所以陆寄风在这短短的几天之内,修行的基础已经有入门一年的程度。

两道带着幼童及伤患而日行近百里,不过一两天,就到了弘农境内。

沿路的两三百里常见难民,一路上都有人在说不久前胡夏拦劫晋军之事,果然一如陆寄风事前预料:刺史刘义真的军队带了太多财宝美女,根本走不快,一日只能行走十里左右,很快便被胡军给拦劫住了,被胡夏的抚军大将军赫连璝袭击,面对骁勇善战的胡夏大军,晋兵立时溃不成军,被杀得几乎全灭,刘义真也下落不明。

陆寄风担心之事又多了一项,柳衡身在刘义真队中,是否全身而退了

弘农城内虽有经过兵火的残破之迹,但弘农向来是个大城,来往人口仍多,只不过有一半以上是胡人,就连守兵巡卫,服色也属胡夏军队,可见弘农也沦陷了,那长安更不必说。

长安才收复不到一年,居然又落入匈奴手中,陆寄风心下凄恻,父母生前说起先人,总是不胜悲哀,感叹晋室日下,气数不久。如今看来,父母之言果然是真知灼见。

带着两头幼虎,一路上必会引人侧目,疾风与灵木先找了一处小客店,安置下二童及封秋华。二童经过这些日子的奔波风尘,身上的衣裳早已破烂不堪,而疾风和灵木身为世外之人,也不怎么注意修饰,店家见他们这一行人衣衫褴褛,还带着一个死了七八分的汉子,本来不欲收的,疾风道长伸手一拍,将一锭金子硬生生地拍入了柜台内,金子软物竟能被打得深深嵌入木中,这一手柔劲吓着了店家,连忙清出上房,让他们住了进去。

疾风道:「小子,你们在此地别乱走,我们去打听云萃一家的下落。」

陆寄风点头应了一声,灵木和疾风两人便步出了房外,两人身子一纵,一前一后地跃出了院舍围墙,已消失不见。

陆寄风唤来店内伙计送来水盆毛巾等物,又不客气地叫了许多菜肴,打算好好地休养调补一番。

待诸物送到,云若紫自己洗脸洗手,而陆寄风先拧巾为封秋华擦拭面孔手脚,这几日的污尘被抹净之后,见到封秋华原本端俊英秀的面孔变得如此憔悴变形,陆寄风不由得心头下沉,暗想道:「看来封伯伯好不起来了,恐怕一生就这样半死不活。」

云若紫也已懂事许多,见到陆寄风脸色凝重,拉了拉他的衣袖,悄悄问道:「封伯伯怎么还不起来啊他要睡多久」

陆寄风强颜为笑,道:「你乖乖的,别吵封伯伯。」

云若紫睁着大眼睛,点着头,道:「我会乖乖的。」

眼见渐渐地黄昏了,二道出门探访,不知情况如何,陆寄风正好趁此时机,专心修炼灵宝经文。那玉片他藏在怀中数日,始终不敢拿出来,此时才有机会取出细看。在油灯下,那白玉更是通体莹亮,照手生辉,一望而知是贵重之物,绝不可能出现在那寻常农家之中。

以陆寄风的聪明才智,马上想道:「会是那对我说话的人故意放进尸灰里,让我发现的吗他为何要这样隐秘」

他一字一字细看刻在玉上的小字,这不足他手掌大小的玉片上,竟能将千字刻得笔笔清楚,端正悦目,实非寻常。

玉上经文与陆寄风所背诵的灵宝真经,一字不差。陆寄风不再细看,将玉又收回怀里,径自在榻上打坐行功。

陆寄风马上就进入定神定意的状态,一催动经文口诀,真气便止不住地自行奔流了起来。甚至他不怎么专心,也未曾影响到体内的运行。

陆寄风一面练功,一面想道:「若是打听到云老爷家人,那就是我和若紫妹妹分手的时候了」这样一想,突然间头顶一虚,天旋地转,一口真气冲进胸口,差点无法呼吸。陆寄风连忙重新调匀气息,不再想这令他心伤的事情。

可是说要不想,又怎能真的不想陆寄风还是禁不住地思绪翻涌,想跟在二道身后,看他们何时打听到消息,而不是在此地枯坐等候。

恍恍惚惚间,陆寄风觉得自己似乎到了街上,天色全暗了,街上的人都快步行走,要在宵禁之前赶回家,免得被巡逻的胡兵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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