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你派人去把物资都收了,人打走!给的少的,就吓唬他们一番,让他们加倍缴纳。给得差不多的,就让他们尽管安心,说咱们眼下没功夫去搭理他们!”芝麻李微微一愣,随即不耐烦地吩咐。
“行,我这就去安排!”赵君用闻听,笑呵呵站起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笑着补充,“这群贱骨头,巴掌不打在身上,不知道疼。要我看啊,以后还得派朱兄弟经常过河来几趟。像前天那样的战斗再打赢几次,咱们徐州军明年的粮草就都不用愁了!”
“哈哈哈哈哈”在座众将被都得开怀大笑,看向朱八十一的目光,充满了友善。前天那场遭遇战虽然害得左军伤筋动骨,却着实打响了徐州红巾的名头。照今天上午这态势,恐怕不用芝麻李再派人去威胁,周围方圆几百里内那些以前不肯向徐州军表达“敬意”的州县和坞堡,都会主动派人前来服软。
果然,又过了没多久,当值的百夫长路礼就第三次跑来汇报,稍远的单州、砀山和虞城,也有信使骑着快马赶到,请求向李总管和朱都督送上礼物,表达敬意。
对于这些送上门来的礼物,芝麻李当然是来者不拒。但对于这些州县的训示,则不像先前那样客气了。仅仅命路礼出去通知对方,回去听候处置。至于李总管会不会派人接管县城,还有待考虑。
待路礼奉命退出去之后,芝麻李回头看了看满脸迷惑的众将,笑着解释道:“不是我小肚鸡肠,非跟他们计较。而是此事涉及到咱们徐州军的未来进军方向,所以马虎不得。来人,给我把舆图取来!”
“是!”立刻有亲兵答应一声,从旁边的屋子里取出一卷地图。展开了,小心翼翼地挂在了墙上。
芝麻李站起身,快步走到地图旁,指着上面的几处城池说道:“前日刘福通大帅派人送来捷报,他已经又拿下了汝宁,项城和郾城,不日即将领兵去光复汴梁。命令咱们务必早日南下,拔掉宿州、蒙城等地,将颍州红巾和徐州红巾的地盘连成一片。我昨夜酒醒之后琢磨,咱们徐州军老是养在家中总不是个事情,的确也该让弟兄们出去见见血了。于是就决定,这次回去后,立刻亲自领着大军南下”
“我去,大哥,您坐镇徐州就行!”
“让我去,我们前军好久没打仗了,正憋得难受!”
“我去,大哥,我们后军照着朱兄弟的秘法,已经练了三个半月了,刚好拉出去称称斤两!”彭大、毛贵、魏子喜,还有其他将领露胳膊挽袖子,争相请缨。
“咱们徐州军除了里应外合拿下徐州那仗,从没攻过城。所以这次南下,一定不能疏忽大意。”芝麻李摆摆手,笑着说道,“因此,我决定,除了赵长史和朱兄弟两个之外,其他的人都跟我一起去。至于赵长史和朱兄弟”
侧转头,他看了看略微有些惊诧的朱八十一,笑着继续补充,“一个带着本部兵马留在徐州坐镇,另外一个,回去后把人手和粮草带齐了,立刻向西北进,去把砀山和虞城和下邑三座县城拿下来。威逼睢阳,做出要与刘福通大帅一道,南北夹击汴梁的姿态。如此,鞑子必定弄不清我徐州军的真正动向,进退失据。另外,在新黄河和旧黄河之间拿下一块地盘来,也能监督北岸的动静,随时给徐州城示警!”
一番安排,做得井井有条,显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众将闻听,纷纷抱拳称是。唯独朱八十一,答应了一声之后,脸上的表情愈迷茫了起来。
他清楚地记得,就在差不多一个月之前,苏长史和于参军两个,还曾联袂鼓动自己向芝麻李请缨去攻打砀山、虞城和单州,然后脱离徐州军单飞。自己当时立刻就表示了拒绝,谁料到,今天芝麻李却鬼使神差般,把一个极为相似的任务亲手交给了自己。
莫非是姓苏的又偷偷地在芝麻李身边使了办法?!对于自己麾下的那位苏先生本事,朱八十一可是非常清楚。老家伙甭看整天没个正经模样,走起歪门邪道来却一个顶俩。特别是在他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上,绝对敢不择手段,并且将所有人蒙在鼓里。
正困惑间,却又听芝麻李笑着说道:“我们大伙都往南边去,把北路全都交给朱兄弟你,这担子对朱兄弟你来说,的确是太重了些。但你刚刚打出自己的威名,周围的贪官污吏都怕你怕得厉害。砀山、虞城和下邑三县,又都不是什么易守难攻之地,应该挡不住你的全力一击。至于睢阳,你摆出架势来吓唬他们一下就行。等我打完了蒙城,立刻会沿着涡水北上与你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