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苗十八想起自己与秦三惭的种种旧事,心思更坚,催道:“你认不认老身这个媒人”莫之扬好生为难,当真是遇到了平生最为难断之事。
梅雪儿双目湿润,苦笑道:“婆婆,你何必为难他”挣出手来,向屋外跑去。她心想:“阿之哥哥本来只拿我当妹妹,他对那个女子的关心,我已亲眼所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梅雪儿这五年来天天思念莫之扬,开始是妹妹对哥哥的想念,后来心中却有了一种奇怪的滋味,只要一想起阿之哥哥,她便觉得精神百倍。她心中的变化连自己也不知,直到有一日教主传话,要她去侍夜,她才忽然明白过来,原来自己心中已深深地爱着阿之哥哥。因此,她宁肯自毁面容也不从命。等她在古庙中意外见到莫之扬,却不知为何自惭形秽起来,心想:“原来阿之哥哥已长得这样大了。”
梅落无妻,许多事不会料理,梅雪儿自小便会料理家务。这个小女孩儿,原本就有一种发自天性的母性情怀。等与莫之扬重逢,这些念头都成了一种自卑,因此,她多次躲避莫之扬,不让“阿之哥哥”看到自己这张伤痕累累的面容。她想:“我就这样一辈子不见他,在他心中,我就永远是天真活泼调皮捣蛋的雪儿妹妹。”虽然她这样想的时候,泪水往往便流下来,但又同时觉得特别甜蜜。那个时候啊,她的脑海中有个莫之扬,而想像之中的莫之扬的脑海中有一个娇憨可爱的小雪儿。她替莫之扬回忆与小雪儿在一起的时光,越想越心醉,到最后,却回到现实之中,沉醉变成了心碎。
梅雪儿边哭边跑,不知何时,到了一片荒野之中。几棵杨树已落光了叶子,在秋日的阳光下显得特别萧瑟。梅雪儿再也站立不住,扑倒在一棵树下,放声大哭,直哭得背过气去。昏昏沉沉中她觉得有人轻拍自己的后背,也全然不顾。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慢慢醒回神来,扭头看坐在身边的人正是莫之扬,翻身坐起,抹干眼泪,两人对望一眼,莫之扬道:“雪儿”梅雪儿强笑道:“阿之哥哥,我荒唐得很,你不要怪我。”
莫之扬一阵心酸,道:“雪儿,咱们兄妹重逢,若是梅伯伯知道,不知该多么高兴。”梅雪儿叹息不语,良久道:“阿之哥哥,那个没过门的嫂子得的是什么病”
莫之扬道:“她叫上官楚慧,唉,她不是你没过门的嫂子,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梅雪儿心中一阵暗喜,接着问起端的。兄妹这才互道别来之情,两人你说一段,我说一段,五年来的种种遭遇终于互相知晓。莫之扬略去与安昭相识一节没说,心想:“日后再讲不迟。”
梅雪儿得知莫之扬已练成一身高明的武功,很是高兴,道:“阿之哥哥,我这次跑出来,偷了三圣教的一样东西。”莫之扬想起冷婵娟的话来,道:“三圣教跟咱家有深仇大恨,早晚一日咱们要报此冤仇。偷人家的东西虽然不好,但偷了三圣教的东西么,却是大大的好啦。”梅雪儿心中一热,道:“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东西”脱下左脚的靴子,揭开鞋垫,取出一件金光灿灿的物件,递给莫之扬。
莫之扬见是一支金梭模样的东西,不过五六两重,笑道:“这玩艺值不了多少钱,那冷婵娟却说你闯了大祸,三圣教小家子气得很”
梅雪儿笑道:“你不知这东西的奥妙”拿回那只金梭,将顶端一个钮柄一转,“咯”的一声,金梭两侧弹出两排小齿,再拧一下,又弹出两排,如此拧了九次,共弹出十八排小齿。莫之扬赞道:“好精巧的玩艺。”心想:“雪儿妹妹总是女孩儿家的心思,她喜欢这些小玩艺,我今后一定会给她买几样。”梅雪儿道:“不错,可这不是什么小玩艺儿。阿之哥哥,你猜这是什么东西”
莫之扬猜几样,都没猜中。梅雪儿道:“三样东西跟它齐名,一个叫北铁,一个叫西石,一个叫东玉。你再猜猜这是什么”
莫之扬双目一亮,脱口道:“南金”
梅雪儿笑道:“不错,这就是南金。”递给莫之扬再看。莫之扬将十八排小齿推回去,顺着拧动钮柄,格格连声,十八排小齿又依样弹出,道:“雪儿妹妹,江湖四宝,怎的都是让人想不明白的东西”解下腰中的那块“西石”,给梅雪儿看。两人猜了很久,也不知这两件东西的用途。莫之扬道:“雪儿,那陆通让咱们藏的玄铁匮,你猜是什么”梅雪儿脱口道:“难道是北铁”莫之扬点点头。
霎时之间,两人心中都一阵惊喜,江湖四宝,除了东玉之外,三样已全在二人手中。梅雪儿将金梭塞到莫之扬手中,道:“阿之哥哥,你拿好啦。”莫之扬道:“你拿着我拿着有什么不同”两人推来推去,正像儿时推让好吃的食物一般。
忽听一人道:“婆婆给你们做个主”两人一惊,却见十八婆婆不知何时已来了,走上前来,笑道:“你们早若如此,何用老身做媒来,婆婆做主,你俩交换这两样东西,做个信物便了。”梅雪儿脸上一红,将金梭收回,十八婆婆将金梭一把拿过,顺手将西石也拿过,笑道:“来,你们闭上眼睛,我把信物给你俩交换交换。唉,两个孩子早该如此。”梅雪儿羞道:“婆婆,我”却真的闭上眼睛。莫之扬暗道:“这信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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