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儿”
巫晓倩赶紧道:“师父,徒儿只是想请教,这姓暗的前辈有多大年纪他的声音怎和身材、面貌不符”
这些正是我的疑问。
只听得解不死道:“这是隐身族的秘密,为师不解,可我知道暗长老的年纪至少可以做祢祖父了。”
巫晓倩显然甚得师父宠爱,也不怕他责怪,喃喃道:“这样的祖父,鬼也不敢要。”
暗无极目中红芒一闪,随即收敛,道:“解老儿,我来抓一个名叫夜月的丫头,请你把她交出来,酋长及老夫定有厚礼重谢。”
解不死道:“抱歉得很,本庄从未来过一位叫夜月的姑娘。”
暗无极道:“我明明见到她走了进来,怎会没有解老儿你无须抵赖了。”
解不死道:“若你不信,解某也没有法子。”
暗无极哼了一声,道:“如此说来,夜月定是瞎编了一个假名,她女扮男装,是和一个少年走入解家庄的。适才我所去的厢房,便是他们的居处。”
只听得郑清风的声音说道:“回禀师父,昨日傍晚时分确曾来了一对兄妹,不过,他们叫龙绩、龙芹。”
解不死问道:“暗长老,你找到他们没有”
暗无极怒道:“解老儿,你讥讽我无能吗”
解不死道:“不敢。”
暗无极道:“那丫头奸猾之极,想必警觉不妙,及时躲开了。我想把整个庄院都搜遍。”
解不死道:“这个要求,请恕解某不能答允。暗长老只为一己私怨,便欲强行搜查我解家庄,此事传将出去,解家庄颜面何存再说了,庄内有许多伤病患者,暗长老如此搜索,难免会侵犯他们的隐私。”
暗无极目中红芒暴射,道:“解老儿,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解不死仍以柔和的语音道:“解不死自出道以来,向来吃软不吃硬,暗长老找错对象了。即使那龙家兄妹与你有仇,但他们既到了解家庄,解某便有责任和义务保护他们的安全。”
我听了暗暗喝彩。
暗无极低吼道:“找死”
倏忽之间,狂风乍起,庄内灯火全熄,再看暗无极,已然不见身形。
乌云密布,星光隐隐。
我情知暗无极施展隐身术,欲图不轨之行,一个看起来明明白白的人,任他武功再高,总有形迹可寻,但他若无形无影,岂不可怕
巫晓倩叫道:“大家小心”
一声未已,只听得数声惨呼,八名白衣庄丁由隐秘处摔到院中,其中一人就在我眼前不远处,直挺挺地一动不动。
我瞧将过去,但见他们口鼻流血,后脑勺扭到胸前,显然颈骨已被拗断,死状惨怖,不由心头震怒:“这暗无极一言不合,便下毒手,当真可恶极了”
暗无极的声音又从石凳处传出:“解老儿,你若不交出夜月,解家庄所有人等,包括你在内,都是这等下场。”
解不死沉声道:“暗无极,你欺人太甚”
暗无极道:“我先杀你这女徒儿”
但见巫晓倩的身形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纵高伏低,闪展腾挪,拳脚挟着凌厉劲气不住击出,且不时发出白色弹丸,院中烟雾弥漫。
偏生她的对手是一个隐身人,瞧起来便和梦魇生死相搏一般,诡秘而又凶险。
烟雾太浓,巫晓倩的身法又太快,我已几乎看不见她了,不觉毛发悚然。
突然,巫晓倩发出一声惊呼。
这一下,我看得分明,她自高空坠落,弹弓已经不见,胸前衣衫尽裂,晶莹如玉的左乳上多了几道指痕。
只听得暗无极说道:“老夫虽非好色之徒,但也不得不承认祢的奶子光滑柔腻,摸起来挺舒服的。哼,若非祢躲得快,心脏已叫我挖出来了。”
他忽又长笑道:“好啊,解老儿的徒弟一齐上吧。不知那卜斑到哪儿去了解大柱又怎没来”
我闻听此言,定目瞧去,只见郑清风左手书、右手笔已和巫晓倩联手对抗暗无极。
郑清风生相俊逸文雅,所使的武功亦潇洒之极,只不过招招暗藏杀机。
这一次搏斗更为惊险、激烈,我和夜月尽皆目摇神夺,几乎气都喘不过来。
先前,夜月害怕月牙刀的寒光为敌人惊觉,收藏起来了,此时悄悄取出,脸上现出一种决别、悲愤的表情,似是赶赴疆场的战士,虽知一去无回,依然义无反顾。
我吃了一惊,道:“祢也要去杀暗无极”
在我印象中,夜月是个温婉可人的小女孩,可现下完全变了,目中喷射出来的都是熊熊燃烧的、血一般的怒火,她恨恨地道:“只要能杀了暗无极,我宁可死”
我悚然一惊,方知双方仇恨之深,远非我能了解。
我正要说话,忽听得背后一人道:“二位稍安勿躁,若我所料不错,家严即将出手了。”
我和夜月惊得几乎叫出声来,急忙转头,但见三尺之处静立一人,浓眉大眼,笑容温和,正是曾见过一面的解大柱,但已换了一身洁净的粗布长衫。
虽说我们正全神贯神于眼前恶战,但解大柱到了身后尚未察觉,他身法之轻捷,可想而知。
夜月的面色更是苍白,假如来者是暗无极,她的命已经不保。
解大柱手指朝前一指,示意我们噤声,留神观战便是。
这时,解不死的声音又清晰地传了过来:“暗无极,你果然名不虚传,我的两个徒弟不是你对手。可你杀我家丁,辱我女徒,解某不得不把你的命留在庄内了。”
暗无极狂笑道:“到底谁生谁死,等交过手再说罢”
他说第一个字时仍在院中,但当第二个字结束,声音已从那间大屋中传来,而且夹杂着山崩地裂般的巨响。
我情不自禁长身而起,瞧了瞧解大柱,道:“解老先生他他”
解大柱脸上虽满是关切之容,声音仍轻松得很:“暗无极虽厉害,但家严也绝不会输于他”
一言未了,陡听得屋中传来一声长啸,震动天地,风云变色。
我一听之下,只觉得耳鼓轰鸣,心跳加速,头脑一阵强烈的眩晕。
“轰隆隆”声中,大屋化为碎屑,四下飞溅,瞧来惊心动魄。
暗无极则发出一声凄厉惊怖的惨呼,只不过极其短促,便如被利刃硬生生切断了。
我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来得及听到解大柱惊叫一声“爹”,脑中一阵晕眩,顿时人事不知,昏倒在地。
我也不知昏迷了多少时候,终于醒转,脑袋痛得犹如已裂了开来,耳中“砰砰蓬蓬、叮叮当当”之声不绝,好像有人在里面以大锤铁凿猛力敲打、挖凿。
我强摄心神,良久,耳中轰鸣才渐渐变弱,直至消失,神志清醒后睁开眼,但见天色大亮,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夜月坐在床沿,双目肿得像核桃,无疑在我昏迷之时哭得非常厉害。
她见我醒来,惊喜地叫了一声,抓住我的双手,连声道:“你没死,你没死,你活过来了”
gu903();我兀自糊里糊涂的,道:“夜月,我如何突然好端端地昏了过去暗无极跑了没有解老先生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