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中唐五派陨灭后,李凌心中恍若解脱,他的生命中,有一段日子是空白的,没有青年该有的欢笑,没有青年该有的活泼。
所以他认为,如果人的一生,少去了十八到二十五之间的青春日子,这是个缺陷。
“我看起来比你大几岁,叫我哥哥吧。”李凌捎了捎后脑,现在的他,就恍若凡人二十有几青年,没有从容淡定,只有青年该有的热血。
“哦”
李建微微一怔,茫然点头,先祖给他感觉,恍若凡人,又恍若哥哥。
摸了摸李建后脑,李凌笑道:“我要走了,家族里就看你了。”话落,双手依偎在脑后,带着青年该有的慵懒,缓缓而行。
李建脸色一变,略一沉吟后,赶紧追上去。
“哥哥,你去哪里,我”李建有些难以启齿,随即咬牙道:“我也算半个修仙人了,要不我跟你一起。”
“哦”
李凌脚步停下,回首扫了眼少年,而这时,李建赶紧道:“爷爷已死,我们这一脉实则就哥哥与我了,所以没有什么守护不守护的,至于家族,还有李延先祖他们在所以”
闻言,李凌捎了捎后脑,细想片刻后,无奈撇嘴道:“跟着我,是去闯荡江湖,往后的生活肯定多姿多彩,但是嘛,也有很多危机,你爱跟不跟。”
李建想也不想,立即到:“跟男儿志在四方,哪能因为艰难怯步,死怕什么”
他的声音响当当的,一副大男人样子。
李凌笑了笑,道:“嗯,有点男子味道,不过决定了,就不要后悔。”话落,他继续前行,但是途中从路边摘落一小草,含在嘴里,哼着曲子,颇有一番云淡风轻之势。
李建嘿嘿一笑,也不多说,提着胆子摘一小草,跟着李凌身旁,也学着哼那不着调的歌曲。
两人缓缓离开陵园。
早在回来此地,李凌已想的很清楚,元婴心劫,生死莫测,无论是为了渡过心劫,或许是渡劫失败,在离开人世时,云游四海,享受着凡人的乐趣,倒也全了人生一遗憾。
没有压力,没有思想包袱,
悲欢离合,酸甜苦辣,李凌一生感受过悲,感受过苦,但还是不全。
李国大城中,人潮汹涌。
忽然间,锣鼓敲起,整齐有素的护兵站立街道两旁。
只是街道边上,买小食的依旧,买胭脂水粉的依旧,两旁酒楼依旧,但是人人皆清楚。
今日,上仙游街。
“先祖,这是白芒路,为一小吃街。”
在众护卫分开道路中,一锦衣中年恭敬道,他为当今君子李民。
身旁,一老者单手背负,脸色极为风光
他是李家较老的先祖之一,名叫李成,因为落霞山师门的陨落,再加上常年感受修仙的弱肉强食,所以想着落叶归根,回家族中享受着凡人的生活。
当然。他在师门中地位一般,回到家族后,那种万人敬仰一幕,也让李成分外享受。
“白芒街,有趣”李成摸了摸胡须,再看眼身旁恭敬的中年,又道:“李民啊,我这里有些固元丹,能延年益寿,你等会让嫡系子孙人手一粒。”
李民脸色一喜,他身后的皇后太子几人,同样脸色亢奋。
皇城世子不缺富贵,不缺权利,延年益寿,对他们而言,比任何都重要。
“谢过先祖”
以李民为首,皇城嫡系恭敬道。
“无需多礼”李成摆了摆手,爽朗笑道。
众人缓缓而行,在李成先祖的允许下,也是彼此交谈甚欢,甚至在途中,李成更是亲口品尝凡间美食,极为平易近人。
“不知先祖有无治愈筋骨丹药。”在行进一段路后,李民感到先祖心情不错,他小心问道。
“哦”
李成摸了摸胡须,神色从容道:“凡人筋骨受损,无需丹药,李民啊,是皇族一脉吗若是的话,老夫顺手可看看。”
他的修为已筑基后期了,凡人筋骨受损,只需灵气温养片刻,则可恢复。
李民脸色一喜,恭敬谢过后,赶紧喊大太子前来。
不多时,在几名护卫搀扶下,大太子缓缓来到,他恭敬道:“后代李傲见过先祖。”
“嗯。”李成淡淡点头,右手一扬,大太子整个人升至半空,无形的灵气徘徊周身,片刻间,李成眉头一皱,放下大太子后,问道:“你这伤,不是自小就有,也不是凡人所伤,说说,什么弄的”
大太子目光寒芒一闪,略一沉吟后,将几年前一幕,添油加醋说出,当然是非颠倒,只是说皇族四脉先祖,如何霸道,如何目中无人。
“那人说,皇族八脉,四脉子弟为首,其余尽皆旁系,我不满,所以他打伤我。”说到最后,大太子双眼恍若毒蛇般,闪烁不停。
圣上李民在旁听着,他目光闪烁,几次想制止,但最终忍住。
平心而论,他李民身为一国之君,常人见至,哪个不是恭敬低首,而五年前那一幕,他心间却有怨念,但他也知道彼此差距,所以唯有将那不满,压于心间。
但眼下,局势不同。
这李成先祖,为五百年拜入仙门的,据说已有移山填海之神通,那李凌先祖只不过是两百余年,有何可比
“放肆想当年我李家庄同气连枝,哪有血脉高贵之分,仗着自己是仙人,就无视于家族后代吗那一脉先祖叫何名”李成眉头一皱。
不过他知道,这些皇脉后代为凡人,再加上李家地位严明,先祖奉若神明,所以即便有怨,后代也不敢多言。
但自己不同,论辈分,更在那一脉先祖之上。
“他叫李凌”看到李成先祖怒目扬眉,大太子垂首道,他想了想,又道:“先祖,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这是自然。”李成沉吟片刻,问道:“李延先祖呢,他不知道此事吗”
“回先祖的话,李延先祖似乎不知”
李成白眉微皱,他暗道:“中唐局势大变,五行宗陨落,按理来说,李延应该回宗才是。”如此想着,他目光一闪,心间另有感觉。
“难不成,连李延也死在那杀神之手”李成猜测,毕竟,那杀神带着千名元婴,横扫中唐,早已传的风风火火。
而五派中,死于那杀神之手的弟子,数不胜数。
若非当初他事出于外,不在落霞山,怕也是难逃一劫。
在李成如此想着之时,徒然间,他脸色一变,抬首看去,空中一霞云飞来,在霞云的上方则是一中年,白衣飘飘,眉宇间带着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