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明天要是交不出策论的话,教官可又要责怪了。”望着连续半个时辰都在朝窗外发呆却连一个字都没写的杨禹轩,一旁与他同住在一个寝室的陈虞尹不由善意地提醒道。陈虞尹乃是现任国会议长陈邦彦的么子。虽是庶出却是极受其父亲的宠爱。不过他本人倒是并没有因为身份的原因而染上胯瓠子弟的不良习气。在他人的眼中这位拥有小麦色皮肤的少年总能给人以如沐春风的感觉。
“哦。”好不容易从石化状态恢复过来的杨禹轩努了努嘴不以为然地反驳道:“反正在前方指挥千军万马的有军部的将军们,在后方运筹帷幄的有军务部的参谋们。至于我嘛,只要待在后方摇旗呐喊为前方将士加油鼓劲就行了。所以这东西写了又有什么用呢”
听完杨禹轩如此一通“歪理邪说”,陈虞尹不禁为之气极。这也难怪通常情况下身为皇长子的杨禹轩总是给人以少年老成的感觉。却惟独在陈虞尹面前会表现出他那不羁的另一面。不过这一次陈虞尹可没有附和好友的意思。却见他表情严肃地进言道:“殿下,虽说为君者不能轻易以身犯险,但也总该懂得兵法才行。否则日后怎能调后谴将呢”
“虞尹不要那么严肃嘛。都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打仗的时候将军在前方,君主在后方。对于敌情、地形、我方士气等等因素自然是在前言打仗的将军比在后方坐镇的君王要清楚得多。试想两军对垒是多么凶险的一件事,在后方的君王若是在这种重要时刻对前方作战的将领指手画脚,这不是在存心捣乱吗。”杨禹轩理直气壮地说道。
杨禹轩的这番解释其实只说了一半而已。依照他从那些老夫子们偷偷私夹的“帝王专业课”上所学,一个君王在这种时候根本不应该去考虑具体如何作战,而是该盘算如何控制前方的将领。因为如何替君王打仗是臣子们的职责。而如何保住皇位及皇家的江山则是一个皇帝的职责。特别是在得胜之后怎样将属于臣子的功绩拦在自己身上,怎样防备臣子持才傲物,怎样削弱将军们在军队里的威信等等诸如此类的策略都是一个英明君主的必修之课。然而杨禹轩的天性终究纯良,再加之其年纪尚小,对于这些集中华“国粹”于一身的“黑厚”之学还不能全盘接受。因此就算心里清楚老夫子们的教导都是为了防止日后武将专权。杨禹轩还是不愿意去考虑那些在人背后使绊子的龌龊手段。
于是在发表完一通“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的大道理之后,杨禹轩随即便神色一凛,对着陈虞尹认真地说道:“虞尹,你日后一定要成为一个像韩信那样国士无双的大将军啊。因为我只相信虞尹你一个。如果是将帝国的军队交给虞尹你来指挥的话,那我就能放心的在京师静候佳音了。”
“殿殿下”被杨禹轩突然这么一请求的陈虞尹先是楞在了那里。随即在想明白之后,他当即便激动不已地向杨禹轩深深地做了个揖道:“殿下放心,虞尹在此对天发誓,他日殿下若有差遣,虞尹定效犬马之劳”
眼见陈虞尹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地发了誓,杨禹轩在欣慰之余却也随即狡诘地一笑道:“其实不用等到他日,虞尹你现在就帮我把这篇策论给搞定吧。想两三个不同的作战方案对虞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吧”
“殿下你好诈啊。”
命运的抉择第二部第三百四十二节写策论皇子找枪手剿土匪军部遣参军
拗不过杨禹轩的陈虞尹最终还是一人分饰两角写了两篇不同作战风格的策论交了上去,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这两份策论竟在三天后竟被摆放在了军部的会议桌上。而此刻环座四周的除了有陆军尚书张家玉元帅、军务尚书甄旭升元帅之外,还有包括帝国陆军学院副院长黄得功元帅、京畿防务提督的杨魁中将、御林军总指挥使王芸花中将,以及暂时在京师享受闲职待遇的李耀斗上将、吴三桂上将等人。总之除了陪同女皇前往汤山的李虎上将,京畿中将以上级别的将领算是齐聚了一堂,至于开会的原因嘛,却同陈虞尹所接受的作业有着莫大的关系。
原来这一次军校教官布置下来的作业并非简单的模拟作战,而是根据帝国目前在东北发生的一桩真实事件而设定的。众所周知为了东北是帝国目前最为重要的移民基地之一,为了让来自中原的移民适应当地严酷的生存环境,亦是出于压制当地原著部落的目的,总之朝廷一直以来对东北的枪械管理都持松懈甚至鼓励的态度。然而光有枪支并不足以保护移民们的人身安全。于是很快就有移民或是以宗族为单位,或是以同乡为条件在白山黑水之间建立起了一个个武装堡垒。在这些大大小小的堡垒山庄之中固然有遵纪守法配合朝廷不断扩张的良民,却也同样有持械割据不把地方衙门放在眼里的刁民,更有直接占山为王的马贼土匪。
面对那些肆扰乡里、劫掠商队的顽匪,地方衙门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然则火器地配备固然是让中华军得以傲视天下,可相对而言有了火枪的土匪也如虎添翼了起来。加之长白山、大小兴安岭到处是地势险峻的原始森林,在无形中更是给土匪们提供一道道天然的屏障,往往是朝廷的剿匪大军一来土匪们就立刻如鸟兽散一般逃入茫茫的林海之中,待官军一走土匪们又似冬眠醒来后的毒蛇一般从山林中窜出来。如此反反复复的“捉迷藏”游戏不仅使得剿匪的官军疲惫不堪,地方财政赤字连连,还使得当地的土匪气焰越发地嚣张起来。这其中位于宁古塔附近的一伙号称花豹子的响马甚至还成功地袭击了前来剿匪的官军,造成官军方面死伤数十人。
若是换在前朝这样的“小挫折”,根本不会伤到衙门半根毫毛,指挥作战的官员大可将那些“无足轻重”的死伤人数顺手抹掉,然后再大书特书一番自己英勇剿匪的经历来向朝廷邀功。然而现如今在报纸媒体的揭露下宁古塔一役的真实情况很快就传遍了黑龙江、辽蓟诸省,一时间东北地区一片哗然。地方议会在谴责官府剿匪不力徒然浪费钱财的同时,也强烈要求朝廷出动驻扎在东北的王师来剿匪。原来中华朝的地方上的官府并没有调动当地负责防务的国防军及野战军的权限,加之东北的地方官府最初也没有把那些个土匪太放在眼里,因此先前所派遣的剿匪官军其实都是由地方上的衙役及民团组成,其战斗力不仅比不上刀口上混饭吃的土匪,而且还因为诸如“乡里相亲”的缘故闹出过类似阵前倒戈的丑闻。当然这些内幕也很快就被名为“记者”的好事之徒给捅了出去,总之东北诸省的衙门在土匪、议会、舆论的三方重压之下只得联名上书要求朝廷调动兵马帮助地方上剿灭那些为祸百姓的土匪。
“看来东北这些日子还真是够热门的啊,不过身负守疆护民重责的辽蓟陆军府在地方上水深火热的时候在一旁袖手旁观可不厚道啊。”望着会议桌前难得聚头的同僚们李耀斗呷了口茶悠哉游哉地说道。征倭一战为其赢得了晋升为帝国上将的功绩,因此他本人对东北发生的这点小骚动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其说话的语气与其说是责备,不如说是揶揄来得更为恰当一些。
“哼,如果地方上能早一点前来拜托军部,也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出丑了吧。毕竟区区匪患在某些人眼里根本就是地方上的治安问题,如果陆军府贸然出去,恐名不正言也不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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