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承雷本想反驳,皇帝不也是贩货出身。可见到二哥起的发红的双眼时,他硬生生地将这个念头打消了。却见他耷拉着脑袋拱手告罪道:“二哥,小弟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说这话了。”
见乔承雷认了错,乔承雨也不想再多责怪于他。毕竟现今世道的风气确实偏重好利。小弟年纪尚轻极易受人鼓惑落入歧途。想到这儿,乔承雨不禁语重心长的向乔承雷告戒道:“承雷,二哥知道你在为商号着想。可你是否想过,这岭南的香江商会、江南的杭州商会为何能发展出而今的规模。还不是沾了一个官字嘛。香江商会甚至还有天家做后台。所以承雷你不仅是为了你自己读书,更是在为整个家族读书啊。”
给乔承雨这么一说,乔承雷亦感到了自己肩膀上的重任。却见他低头思略了一番,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二哥,小弟答应你不插手这次买卖的事。可你得告诉我你现在的打算。否则我是不会有心思安心读书的。”
“好吧。你说的对。我确实是要去向香江银行贷款。”拗不过对方的乔承雨只好如实回答道。
“你真要这么做。可是那香江银行怎么可能贷款给我们呢。他们不是也想夺标吗”乔承雷心急的叫道。
“承雷,你放心。香江银行会贷款给我们的。你就回去等我的好消息吧。”乔承雨说罢,起身自信的带上了帽子,留下一脸茫然的弟弟离开了茶舍。
与乔承雷一样,当香江银行燕京分行的罗协理看见乔承雨出现在大厅时,也着实纳闷了许久。他实在想不通眼前这个老昔儿怎么会想到向香江银行贷款来与香江商会争标。有道是,来者即是客,不敢怠慢的罗协理赶忙就将此事通报了上头。不一会神色匆匆的他便来到了乔承雨面前恭敬的邀请道:“乔公子,让您久等了。冯总行长有请。”
“那就劳烦罗协理了。”乔承雨礼貌地作了个揖,便随着对方上楼来到了一间宽敞的办公室。
此刻在案牍对面坐着的正是香江银行华北分行总总行长冯贵。一头花白的头发,一席青袍,眼前的冯贵与早些年做碧云山庄“管家”时似乎并没多大改变。但他的身家较之数年前,已不知翻了十几倍。在打量了一番自己面前站着的年轻人之后,他面无表情的开口问道:“乔公子您好。我的属下告诉我您想向我们银行贷款。请允许我在此先问您几个问题。”
“那是当然,冯总行长请问吧。”乔承雨欣然点头道。
“请问您此次贷款的用途是什么”冯贵清了清嗓子问道。
“竞标官府招标的晋察冀道工程晋北段。”乔承雨如实相告道。
“请问贷款多少”冯贵例行公事般的提问道。
“二十万银元。”乔承雨眼睛都没眨一下就报出了心中所需的数目。
“嚯,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冯贵那满是皱纹的脸上头一次有了笑意,却见他换了个坐姿反问道:“请问您以什么做抵押”
“乔家在祁县地产与商号。”
“您认为这些够吗”
“冯总行长您说呢”
“这可是您全部家当。如此孤注一掷,您凭什么有此把握夺下此标就算拔得头酬,以贵号的实力又如何能保证工程能如期完成呢”作为竞争对手冯贵早就将对放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了。
“凭人脉。”
“人脉”
“乔家商号在祁县与归化等府经营多年,熟悉当地人事,通观当地人脉。我想这一点不是随便什么商会、商号都能做到的吧。”乔承雨自信的答道。
果然乔承雨的回答让冯贵的瞳孔在一瞬间收拢了。而今的他不仅任职于香江银行,并且和许多北迁的岭南财阀一样,他在华北、辽东等地亦置办了不少产业。或许用再过一两代他们的子孙就会变成地道的燕北大汉。不过就目前来说,冯贵这样的岭南财阀与香江商会显然还未溶入北方社会。他们能购买北方的土地、产业,却买不到北方的人心、人脉。这一弱项在此次的招标中显得由为突出。香江商会目前在北方的运输贸易路线,主要靠的是军方的配合,也就是随军贸易。这么做虽然保证了商会在北方贸易的安全,但相对的贸易覆盖面就显得狭窄了许多。
而这一点却恰恰就是山西晋商的一大优势。自季明起,山西商人就凭借着地理上的优势,审时度势,灵活机动,慎待相与,在广袤的塞北大地开启了一条植根于内陆的贸易路线。这些贸易路线的利润丝毫不逊色于海上贸易。于是在两相比较之后,冯贵爽朗的一笑道:“乔公子真是好魄力不过您现在还没有一个合适的担保人,银行现在还不能给您贷款。老夫倒是听说城外西郊住有一位薛姓员外,乃是崇祯十年的进士,山西大同府人士。据说他为人慷慨仗义,相信他一定不会介意帮自己老乡一把的。”
“承雨,谢冯总行长指点迷津。”乔承雨听罢感激的拱手道。他知道自己这次成功了,对方俨然已同意贷款。
然而随着乔承雨的离去,在一旁观察了半晌的罗协理等人不由纳闷地向自己的上司探问道:“总行长,这小子也太嚣张了吧。竟然借咱们的钱,与咱们争标。您为什么要答应给他贷款,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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