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索尼夫等人离开时灰溜溜模样,一个士兵不由凑上前向那军官问道:“长官,是不是觉他们有问题。要不要把这些人抓回营里去再问问”
“不用了。我只是见这几人面生而已。营长吩咐过要我们小心注意这些鞑子。”那军官不已为然地挥了挥手。然而他并不知晓,自己不经意的一次盘查,却让心怀鬼胎者着实吓破了胆。
捷利亚宁自然是不敢再在此是非之地多加停留。失魂落魄的他在溜出库布勒哲库堡,下意识地望见了城头上黑洞洞的炮口。一瞬间觉得那炮正是冲自己来的他当下便吓软了腿。亏得他身旁有索尼夫等人扶着。这才跌跌撞撞的回到了营地大帐。
“老爷,喝口酒压压惊吧。”眼见捷利亚宁一直抖个不停,索尼夫不由怜悯着递上了自己的酒瓶。
一把抢过酒瓶的捷利亚宁一仰脖子灌下了一大口伏特加。灼热的烈酒犹如岩浆一般流过他的喉咙,让他的精神终于有了些恢复。然而随着精神的恢复一种难以言喻的羞愧感却急速在他的心中蔓延了看来。他深深地为自己刚才的反应感到羞耻。几个汉人士兵就能把自己吓成这样。那日后自己如何能继续深入远东深处想到这儿,像是在赌气的他又猛灌了一大口酒。不知是酒的灼烈,还是内心的焦躁,觉得浑身燥热的捷利亚宁不由起身渡到了帐篷口。
一阵寒风吹过,捷利亚宁忽然觉得自己的心绪平静了不少。冷静下来的他不由开始仔细推敲起刚才的那次惊险经历起来。不可否认,这里的守备确实森严,不但拥有数百人的守军,更拥有数门火炮压阵。从先前巡逻队的态度来看,城中守军对外来者十分警惕。仅凭自己现在手中的几十个哥萨克想要动这座堡垒的歪脑筋,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就算是回去调集安加尔斯克堡、巴尔古津堡守军一起来袭,亦不可能占到什么便宜。沙俄在贝加尔湖的驻军本就有限。再说对方也能搬救兵来。难道就这么放弃了吗
一旁的索尼夫见自己的主子一脸的阴晴不定,以为他还没从先前的惊吓中反应过来。当下便凑上前宽慰道:“老爷,别想了。这里的肉虽多,可骨头更难啃。人家有枪有炮的,可不是西伯利亚的土著可以比拟的。不如咱们就回头吧”
“回去你是要我放弃这次探险吗”捷利亚宁提高着声调责问道。
“老爷,看这样子哈巴罗夫少校他们早已是凶多吉少了。我们再往南走下去也可能遇到更大危险啊。”索尼夫一个劲的怂恿道。当初他之所会答应给捷利亚宁做向导,可不是为了去解救什么哈巴罗夫少校的。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发财。像许多哥萨克亡命徒一样,索尼夫与一簇毛等人不会任何维持生计的手艺。他们唯一拿手的就是烧杀掳掠,就是抢劫。没有比拿火枪马刀打劫愚昧的鞑靼人更能让他们兴奋的事了。可显然眼前的这个堡垒戒备森严,武器先进,根本不怕他们这些土匪。如果继续往南遇到的城镇都是如此难缠,那自己不是什么好处都捞不着了嘛。眼看打劫无望的索尼夫,顿时就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面有着强大的对手,捷利亚宁也知继续南下不会有太大收获。但城里数不尽的财富,以及有关东南面科尔沁草原富得溜油的传言就像猫爪子一样扰得他心里直痒痒。赌徒心理加上他本性中的贪婪,让捷利亚宁不肯就此轻易的撒手离去。却听他不甘心的反问道:“难道说咱们现在就要两手空空地回雅库次克了吗”
“老爷,两手空空倒还不至于。咱们不往东南,可以调头去西北啊。”索尼夫眼珠子一转提议道。
“去西北可我听说西北方向上的水草没有这里丰盛。那里的鞑靼部落也比这里的要强悍啊。”捷利亚宁皱着眉头问道。更主要的是他听说漠北草原上的不少蒙古部族都是信奉伊斯兰教的。这让身为东正教徒的捷利亚宁不经意间就多了一份心眼。
“鞑靼人再怎么强悍,终究只是拿着大刀长矛的土著。这里的汉人可是抗枪架炮的。孰强孰弱,老爷您应该比我清楚吧。”索尼夫摆了摆手道。
“那西北方向上的部落有这里富庶吗”捷利亚宁连忙追问道。
“当然没有这里富庶啦。不过,绝对比安加尔斯克堡、巴尔古津堡富庶。那里是蒙古察哈尔部的领地。据说察哈尔部的可汗是成吉思汗的直系子孙。在这片草原拥有绝对的权威。”索尼夫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一听察哈尔部如此有来头,捷利亚宁不由怦然心动起来。成吉思汗、金色的大帐、蒙古的铁骑,这一切对于捷利亚宁来说都不算陌生。实事上,这个时代几乎每个俄罗斯儿童从小就听说过有关莫斯科金色大帐的故事。这段被异族统治的历史对于俄罗斯民族来说充满着痛苦与愤恨。因而沙俄从不承认成吉思汗是他们的皇帝。取得民族独立的罗曼诺夫王朝在立朝之初虽曾依附过金帐汗国。可其羽翼一丰满,便立刻翻脸拿起火枪火炮开始向蒙古人报复起来。因此沙俄在草原上的疯狂杀戮一部分是出于贪婪,一部分则是源于他们内心深处的报复心理。却听捷利亚宁当下就不屑的回道:“哼,成吉思汗的子孙又怎样蒙古人的辉煌早已在数百年前就消退了。这些鞑靼现在除了互相残杀,迷信地参拜佛像,还会些什么”
“老爷说的对。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们现在就更应该往北走了。”索尼夫添了添嘴唇说道。
“哦什么意思”捷利亚宁疑惑的问道。
“老爷您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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