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队。这倒并不是他忘记了准备预备队。而是本该作为预备队的鳌拜部现在却在第一线与明军作战。如此尴尬的境地迫使满达海必须把中央的方阵步兵集结起来投入突破口。一想到这儿满达海在心中又将鳌拜咒骂了个遍,发誓无论此战胜负如何,他都要将鳌拜那斯军法处置。已经下定决心的满达海以不容质疑的口吻补充道:“着令尼堪部立刻抵达左翼支援鳌拜部。命鳌拜部即刻下撤待命违令者军法处置”
与此同时在乳峰山以东山冈之上立马观战的明军总指挥部亦注意到了清军阵营的这一变化。却见用望远镜观察了一阵清军动向的谋长阎应元,转身向主帅黄得功报告道:“军长您瞧,满达海发起总攻了。”
“哦满达海那斯终于动起来了吗”黄得功听罢接过那望远镜也跟着观察起来。只见此刻清军阵上一队队留着大辫子带着红缨帽的清兵正根据令旗的号令变换队型。在清军那几十门红衣大炮的掩护下,明显正在朝着自己的右翼渐渐逼近。眼看着清军一副训练有速的模样,黄得功脸上亦露出了些许赞赏的表情道:“看来这满达海还有些门道。鞑子能将人马训练成这样,还懂得用长矛来弥补他们火枪的劣势,实属不易。”
“军长,叛军的阵法据说是从荷兰人那里学来的。就连他们的士兵也是由荷兰人训练的。不过鞑子能学到这种程度确实不容易。”一旁的总监军梁权可连忙补充道。
“总监军你说的那个荷兰人就是揆一吧。听说当年在台湾一战他就已经是咱首相大人的手下败将了。”黄得功挑了挑眉毛,继而又感叹道:“满达海最初指挥的不错,可惜他左翼的那支骑兵破坏了他事先的布置。”
“回军长,处于叛军左翼的是号称满州第一巴图鲁的悍将鳌拜。满达海突然改变阵型对我军发起进攻想来就是为了救援鳌拜部。叛军人数是我军的一倍,这样一来六师的压力可就大了。军长,不如我们也支援一下六师吧。”梁权可不无担心的进言道。
“总监军所言甚是。军长,此刻叛军突然掉转方向正是我军突破敌阵的大好时机。我军应该趁此机会调集兵力从左翼和中央向叛军发动反攻才是。”阎应元也跟着提议道。
阎应元和梁权可意见无疑是说到了黄得功的心坎上。于是放下望远镜的他侧头又向阎应元询问道:“参谋长,那我们还有多少预备队”
“回军长,还有第二十九团以及您的警卫营留守大本营。”阎应元沉着的回答。
“恩,全都给我集合起来,随我一同驰援六师。”黄得功脸色一沉,立刻果断地命令道:“另着令十师即可从左翼和中央突击叛军”
“军长,您的意思是要亲自率预备队支援李师长他们吗”阎应元惊愕的回问道。
“谁叫咱就这点人马呢。只好连老将也跟着上阵啦。”黄得功满不在乎的反问道:“参谋长,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要不你同军正他们一起留守大本营吧。”
“不,没问题。属下要随军长一同前往驰援”被黄得功这么一激,驴脾气上来的阎应元不甘示弱的请战道。
“这才象咱们的阎参谋长嘛。”黄得功说罢回头又向梁权可问道:“梁总监你呢”
却见梁权可早就迫不及待地拔出了马刀朗声一笑道:“恩,这把刀好久没开荤了,今个儿就让它杀个痛快吧。”
“好传令下去,让炮兵团不用吝惜弹药,给我狠狠轰鞑子。”顿觉豪气冲天的黄得功亦拔出了贴身宝剑直指清军阵营道:“就让鞑子的血来洗去咱大明将士数十年来的耻辱吧”
随着黄得功的一声令下明军左翼部队开始向侧面旋转呈直角,面对突进的清军,形成一道新的防线掩护中央。而黄得功本人则亲率部分中央二线兵力驰援右翼。一瞬间整个战场顿时沸腾了起来。双方甲胄鲜明的方阵犹如洪流一般开始整齐地移动起来。甲胄泛起的光波刹时便掩盖了整片原野。
然而就在满达海和黄得功忙着调兵谴将的同时,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鳌拜却丝毫没有注意到整个战场的显著变化。其实所谓的战略、战术、阵型等等一切词汇对鳌拜来说都没什么意义。他的脑中就只有杀戮,不停的杀戮。就象此刻的鳌拜正骑着他的那匹乌龙驹势轩昂地穿梭于敌阵当中。用他那巨大的锤矛击碎明军骑士的侧脸。血水随着钝重的声音四散飞溅,碎裂的牙齿也随着飞落各处。紧接着第二个牺牲者也被击断了鼻梁,喷着血沫仰倒下来,从马鞍上拖着一条鲜明的血水来。在鳌拜的死亡之舞下,化成了一道银色闪光的锤矛,能让骑兵胸甲迸裂,骨头折断,头盖骨碎裂。能让对方永远没有机会再发出喊叫声。
可这一次鳌拜却杀得一点都不舒心。因为这已经是他第4次冲锋失败了。之前连续4次疯狂的冲锋鳌拜非但损失了近六成的人马,甚至连对面明军的衣角都没能碰到。正如李耀斗估计的那样此时明军战士虽已经疲惫,但毫无疑问对面的清军骑兵比他们更疲倦,更无助。无论再高昂的士气在连续4冲锋失败后总是会有影响的。前人留在战场上的尸体无疑刺激着每一个八旗骑士。而鳌拜本人在亲自率领的五千精兵,向李耀斗部阵地施放了一阵弓箭,之后就开始与从侧翼赶来的明骑兵短兵相接。在一阵砍杀之后,才发觉这次的明军非常顽强,而且训练有素,想冲破对方的阵地很不容易。冲在最前面的鳌拜本人也因此受伤。此刻的战场上双方将士死伤枕藉,马匹与士兵的鲜血很快就汇合成了一条条涓涓细流。
但鳌拜终究是鳌拜。这个满州第一巴图鲁又怎会轻易的就此放弃了。在简单处理了一番伤口过后,他很快就又站到了第一线。另一边明军方面前来支援的骑兵也迅速阻挡在了鳌拜面前,不断的从侧翼骚扰着清军的冲锋。本已进攻受挫的鳌拜自然将心中的怨气一股脑儿地撒在了对方骑兵身上。结果事实再次证明在相同数量的情况下,八旗子弟的单兵作战能力远胜于明军。然而在一番发泄一般的撕杀后,鳌拜却反而又后怕起来。一想到自己损折大半人马却至今也没有攻入敌阵。他也不知道如何向满达海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