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扭转这一切。
收回制止手下轻举妄动的手,他又恢复了立正按胸的姿势,静静的不易察觉地深吸了一口气。他要继续说自己的话。
但是他却没能用恭敬的口气吐出任何字。
仿佛在险境中剧烈激发出的高山前突然划过一道黑色闪电。
然后,昆仑山碎了。
秦明月的身体晃了晃。他慢慢抬起了头。带着一脸若有所思看着面前地年轻掌门。
武神的铁掌刺透了他地胸膛,一直刺到他地心脏。
鲜血从章高蝉铁掌边缘泉水般的流出来,淌过秦明月按胸的左手手背,然后印着他的长衫一路下流,很快。秦明月的靴底就围拢了一条小小地血河。
和以前无数次的脚踏杀场不同,这次是秦明月自己的血弄脏了他地靴子。
“护法”张觉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类似野兽般的吼叫,一边疯狂的抽刀。一边却朝着自己掌门冲击过去。
这一刻他眼里都看不见了,除了几步远的地方那个微微颤抖的背影。
但早在他身后的左飞豹子般的斜冲了过来,刀光一闪,长刀从后腰斜插入体,疯虎般青龙堂堂主好像被撞了一下般,猛地飞了起来,等他摔落在台阶上的时候,眼睛里只能看到那只踩在自己血泊里的靴子跟,用最后力气念出一个:“快”,然后睁着眼死在了自己效忠对象的脚边,他终于没能抽出他的刀,但他却紧紧握着刀柄,他没有松开。
章高蝉和秦明月都没有听到张觉的遗言,事实上他们眼里也什么都看不见了。
自己的手心里就握着一颗有力挑动的心脏,感受着这颗心脏的温度和不屈的跃动,武神这一刻心里并没有先前激发出的仇恨,有的却是他每次杀人的时候的那极度不安的感觉:歉意。
秦明月眼里也什么都没有,他慢慢的抬起头,把自己的脸尽可能的靠近那天穹,用尽浑身的气力,在眼泪突然滚滚而下中,发出一声带着无限遗憾不甘到愤怒的嘶吼,。
这嘶吼却是:“我的昆仑啊”
这句临死前心中话,却让武神眼里看到了,他看到了一张他厌恶仇恨的脸。
“我的昆仑”武神瞋目大吼,伸进胸腔的铁掌瞬间捏成了一个铁拳,斩钉截铁的捏碎了心中的这颗心脏。
“我的一切”王天逸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是这胸膛里回响的声音仿佛在碎裂了他所有内脏。
顺着墙壁软软瘫坐在地上,就好像台阶上那两具尸体般僵硬,脑海中闪过他一生经历过的一切:他的人生、他的父母、他的老师、他的妻子、他的仇敌、他的朋友、他的战友、他的努力、他的牺牲、他一切的努力、他引以为傲的美德、他赖以生存的梦想。
这一切的一切都随着台阶上他急剧变冷的尸体变得模糊和遥远起来,瘫软在墙角,他觉的自己的手筋脚筋都在萎缩,他要变成一团肉团,慢慢的沉入大地,直到地狱,仍然在萎缩,不停的萎缩。
“我的一切”王天逸把头深深埋进了膝盖间,用蚊蚁般的喃喃念叨着这句话。
卷九烈火大江第十节归山猛虎
没有了秦明月的昆仑,还是昆仑吗
千里鸿十分清楚秦明月的价值,他就是昆仑的魂魄,他在,昆仑就是那个手握武神让江湖闻风丧胆的武林新锐,他不在,昆仑不再是个帮派,他只是一群高手而已。
但秦明月就是一头野心勃勃的逆龙,饥则低头顺眉,饱则乘风飏去,不可能是池中供人赏玩的金鳞。
如果能得到昆仑,杀掉秦明月,虽然昆仑元气大伤,武当也跟着实力下降,但总归一无所有的强,更何况得到昆仑,还可以附带得到一片被洗尽强敌的大地盘,站不站得住脚另说,它总是可以作为一个落脚点的。
两相比较,千里鸿宁可拿到武神和一群乌合之众般的高手,也不能让秦明月再活着。
千里鸿明白秦明月的价值,章高蝉和林羽等昆仑中人更加的明白。
章高蝉的性格让千里鸿既爱又恨。
爱的是如果他不是个温顺不爱争斗且没有自己打算的人,留下遗书冒着生命危险潜入建康的千里鸿岂不是以身投虎,一点成功的机会都没有恨的却仍是章高蝉的优柔寡断,尽管他已经把武神的处境和未来设身处地的说得再不能更明白了,但他仍然一声长叹,说什么自己可以带着若若离开江湖找个地方归隐。
这句话差点千里鸿扑过去掐死他,不得不耐住性子继续解释:以章高蝉这种神鬼般的武功,是决定江湖实力的砝码,他倾向于谁,谁就实力大增,这种人谁会放过那么章高蝉就算归隐也难保不被江湖强豪四处查找,必要收为己用。但如果章高蝉不从甜言蜜语的使节,随后而来的必然是成群的杀手,想想,一间黑屋子里关着几个亡命之徒。都想干掉对方,但屋里只有一把刀,谁拿到谁就胜券在握,如果这把刀捡到的人拔不出来,那么他的最优选择必然是毁掉。自己不能用就绝不能给别人用。
“我可以去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隐居,那样谁能找到我”章高蝉说道。
“你放屁你会种田吗你会纺织吗你带着若若,就要她过饮血茹毛地野人生活别说她是武当的千金,就算是个普通妇人你对得起她吗”千里鸿大吼。
章高蝉自己也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别说是习惯了养尊处优的他。就算是个举步维艰的走贩扛夫,谁能离得开这滚滚红尘。他叹了一口气:“我该怎么办”
“匹夫无责。怀璧其罪你是天下第一高手,就是为武林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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