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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月梧桐 缺月梧桐 2243 字 2023-10-04

神色已经冷峻之极。

“有。”

洪筱寒从密室的隐蔽处抽出一架短梯子,竖在靠在大厅的墙上,爬上去轻轻地卸去一块四四方方的大石砖,接着抽去刷成墙色的两个棉纸塞子,两个黑黑的小洞露了出来。

大厅的墙上一侧铸了三盏平排的青铜大油灯,而望孔就在油灯的灯壶之间,油灯一点燃就光明非常,而这两个部位却成了灯下黑,黑夜里绝难发觉。

王天逸和洪筱寒一左一右的踩在梯子上,往大厅里一望,都是身体一震。

大厅里已经是狼藉一片,椅子茶几破碎满地,地上躺了好几具尸体,洪宜善就站在望孔下面不远的地方,他一边大叫一边挥着手,在他前面站了一排武士、保镖模样地人,每个人都微蹲着看着前面,从望孔里只可以看到他们的背影,但每个人的背影都在颤抖。

大厅外人声鼎沸,火光冲天,不知多少黑影在烟雾中穿行,而大厅门口内外已经厮杀成一团,刀光剑影惨叫声不停传来,连大厅的十六扇连门都被劈碎了一半,门槛上趴满了人,有的抱着那木头再也不会起来,有地却拖着残腿举着断手发出嚎叫。

洪宜善在大厅门口替他卖命厮杀的还有几十个人,他们的对手人数并不多,都穿着贫民的褴褛衣服,除了蒙面巾之外和寿州随处可见的饥民并无不同,但这些褴褛对手实力明显强的太多了。

很快洪宜善的几十个手下人数锐减到二十几人,飞快地退进了大厅里。而对方就如一股索命的黑旋风跟着冲了进来。

“给我顶上去混账给我杀啊”躲在保镖防线后的洪宜善看到手下被打了进来,愤怒地大吼起来。

但这气极败坏的怒吼全是徒劳,对方冲在最前面的人武功最好。四个人排成一线推了过来,招招夺命,剑剑无情,佛挡杀佛,人挡杀人。

尤其是正对洪宜善冲过来的那个人最狠,一声大吼下。手中长剑划了一个巨弧,砍断了对手长剑后根本不停,从肩胛一直劈到心脏,快被劈开的人鲜血如喷泉般四散喷射。染红了剑客的头脸,看过去就如地狱中冲出地血色妖魔,在这样的气势面前,洪家手下人人面无血色,无人不后退。

一拳打飞直立的尸体。顺抛抽出了鲜血滴答的长剑,那剑客大吼起来:“只杀恶鬼余者避让”

听到此言,还在抵抗地十几个幸存者大半扔了兵器拔腿就往墙角靠,就如血海唰的分出一条道来,攻击者马上就和洪宜善的保镖们互相对视了。

保镖们也在犹豫,他们都是武功最好的人,拿的银子最多,因此对雇主地忠心高于刚才厮杀的寻常护院和武士。

但被人传颂的东西总是世间罕有的东西。

很不幸的是,为主而死的死士和义士也是被传颂的对象。

当作为最后战力的保镖开始厮杀的时候。眨眼间就有四人尸横当地地下场彻底击溃了银子的良心,保镖们武功更好,因此失去斗志的保镖们溃散的更快,他们施展轻功退至墙边,或者用一流的腿功唰地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一群褴褛的人很快把洪宜善围在了中间。

最忠心的总是心腹。叶杨的吃力的握着一把刀靠在了汗流浃背的老爷身边,也许他是真忠心,也许他和老爷一起做的事情太多了,怀疑自己也是对方嘴里的“恶鬼”,横竖和老爷一个下场,反正他没走。

但是他也没冲,面对对方那血迹斑驳的修罗之躯,看着对方那漠然的眼神,感受着那撒播死亡的气势,他只是抖的像只中了鸡瘟的母鸡。

“冲啊”洪宜善在瘦弱的箮事后面推了一把,眼泪却流了下来。这泪水不是因为叶管事的将要面对的下场,而是因为他的绝望,他多么希望身边这位心腹是打不死的战神啊,可是他知道在对方高手面前连刀也拿不稳的他不过是只羸弱的母鸡,但是他还是推了他出去。

这已经是他坐门派老大多年来形成的本能:最后一个棋子也是棋子,不用就是亏了。

剑光一闪,叶管事的脸上还来不及显出被老爷推出来的惊讶和恐惧,整个脑袋就被这闪电般的剑光平平的切成了两截。

看着生下来就认识的叶管事的脑浆四溅,洪筱寒又是恐惧又是担忧,只觉得四肢百骸同时有无数寒气冲了进来,而脑中却如被烙铁炙烤,眼前一黑,嘴巴一张,却没有发出胸中那声惨叫来。

因为王天逸一把捂住了洪筱寒的嘴,如果被发现密室那就凶多吉少了。

他看了一眼洪筱寒,又转过头去看外边的动静,脸色沉静冷峻,仿佛外边他看到的不是人对人厮杀,而是在看一局精彩的象棋对决。

外边洪筱寒的父亲已经开始求饶了,面对这样的强敌,洪宜善没有丝毫的英雄风范,他跪地,他磕头,他哭泣,他大声喊着:我的银子都是你们的。

洪筱寒的身体随着外边父亲每一次动作而颤抖,但王天逸的胳膊如铁箍般的扣住了他的身体和嘴巴,他只能颤抖,他只有颤抖。

外边那群蒙面人指着洪宜善破口大骂,虽然是大骂,但每个人都表现出了优秀的战斗素养,每个人的声音都压得极低,外边饥民欢呼砸砍怒骂的声音反而大过了他们的骂声,不过王天逸和洪筱寒还是可以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畜生”

“你一个人让多少人饿死”

“你连募粮都不放过”

“大侠我错了,”洪宜善跪在地上,换着方向磕头作揖,泪流满面。声音嘶哑了:“大侠,大爷,我错了。我不该贪财,我都捐了,只求保我这条命”

“老天不开眼,”一个蒙面人突然悠悠说了一句,正是那差不多把人劈成两段的剑客,洪宜善老江湖了。没敢反问,一听口气腔调就觉得他是头目一类的,跪在地上朝那人转了过来,一把扯住了那人血迹斑驳的长衫下摆。大叫道:“爷爷饶命,你要多少银子我都给”但他没能说完他的最后一句话,对方一声暴喝让这句半截地话成为洪宜善的遗言。

“我就是替天行道”暴喝声中,长剑电闪,银蛇一般刺进了趴在地上洪宜善的后背。洪宜善肥胖地身子哆嗦着,最终停止下来,好像一团腐肉一般趴在了地板上。

那剑客一脚把洪宜善的尸体踹翻了个个,拔出长剑看了看,骂道:“脏了爷爷的剑”

王天逸眼一瞬不瞬的观察着大厅里的每个人,洪宜善的死也没能让他地身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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