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亵渎了我怀中的焦尾瑶琴。”她的声音极为特别,娇柔之中带着些许的清冷,单只
听她说话,便犹如见到一朵冰山上初绽的柔美雪莲,在这闷热的夏日,给人一种清凉
的感觉。
左丘寄天对单杰附耳低语道:“这小怜香有个规矩,她随机出个题目,要你说段感悟
,如果让她听得入耳,方才一展妙手,让人得聆仙音,这个,兄弟确实,胸中无物,
十次倒有八次失望而归。单兄大才,此次必不会令我失望了。”
单杰不禁哑然,望着窃笑的三少,如何不明白这小滑头为了喝酒,定是在左丘寄天面
前为自己大吹法螺了。心中正在思量,却听得小怜香柔声款款道:“老庄之学,崇尚
自然,却不知公子对自然有何理解”
这却是问到了单杰的长处,他自由浪迹于深山老林之中,席天幕地,餐风饮露,对自
然委实是亲近无比。他见到左丘寄天一副期盼的模样,也是真想听听这小怜香的琴艺
如何的超凡脱俗,略微沉吟了一下,缓缓开口道:“叁年前我路过一座高山,忽然游
兴大发,深入山中,见到一道令人观止的溪流,由山顶奔流而下,形成一道接一道的
大小瀑布,直到山脚,才汇入河里。”
众人见他娓娓道来,声音磁性中带有一种莫名的自信与说服力,都停下了手中动作,
静静的望着他。就连一向对外事漠不关心的小怜香,也将一双美目凝注在了单杰脸上
,洗耳恭听。
单杰双目深远,似是回忆起那段傲啸云霞的日子,继续道:“瀑布冲下,沿途山石层
出不穷,千奇百状,轻重缓急,恰如其分。我沿溪而上,每到一处,必然驻脚细赏,
为这天然奇景深深吸引。望着这造化奇景,我忽然悟出一个道理,那就是自然。
天地间万事万物自有其不变的特性,例如水向下流,所以水由山上冲下,沿途流经之
处,无一物的位置形状,不是反映水流的特性。换句话说,假设水流断绝,净是水流
所留下的痕迹,一沙一石,莫不反映水流的真理,全属天然,不假人手。”
众人对他所说之言,隐隐约约有些感悟,却因单杰所说过于飘渺,都在皱眉思索其中
的真意。只有小怜香久沉浸于琴道,对这种毫无实质的抽象意念,感悟要深得多,她
的一双盈盈秋波,仔细的注视着这气质超然的轩昂男子。
单杰端起青花茶碗,微缀一口,接到:“所以在下认为,自然犹如水流,水过留
痕,情过成事,既属真情,当是天然,绝非假人手所能加以改变。”
啪啪啪啪,单杰方才说罢,左丘寄天早已鼓起掌来。他豪爽的大笑,虎目注视着小怜
香道:“怜香姑娘,我这兄弟说的可好,就连我这粗人,都怎么说来着深铭五
内不好,如雷贯耳,反正就是这个意思了”
小怜香未曾回答左丘寄天的话,她自单杰脸上收回了目光。将瑶琴平放于身前。伸指
抚琴,“仙翁仙翁”的几声调琴之声过后,她低眉敛目,略一沉吟,芊芊玉指轻抚琴
弦,一串串美妙的音符自琴上流淌了出来。这一曲却未见载于任何曲谱。小怜香似是
有感于心,玉指化作一团如梦如幻的光影,美妙的音符在她手下交织成了一阕绝美仙
韵。
单杰细聆琴音,只觉有时流水行云,鸟翔虚空;一时俯首低鸣,若深谷液泉。随着这
仙乐一般的琴声,他仿佛回到了当初与柳飞絮定情的山谷,鸟鸣深涧,飞瀑流泉,两
人执手相看,眷恋无限脸上不禁露出些许温柔甜蜜的笑意。
忽然听得四弦一声如裂帛,那小怜香曲终收拨当心画。奇怪的是,她却未曾有一句客
套,收起了瑶琴,连招呼都没打,转身离开了众人。只有一声似来自悠远时空的轻轻
叹息,在单杰耳中回荡,单杰只觉这女子似是满腔心事,极像那那空谷之中的幽兰,
静绽芬芳,却遗世独立。
“单兄。”左丘寄天出言唤醒了犹在沉思的单杰,豪爽笑道:“如何,此曲只应天上
有。听完了,莫感慨,大好人生,我辈正应豪情纵横,莫要效那悲春伤秋的小儿女作
态。”转身扬手对着张妈妈大叫道:“上酒。”
三少的小爪子拍打了两下,表示对左丘寄天的话极为赞同,不过小声又加了一句:“
菜也一起上吧”不理会单杰对他暗打眼色,摇头摆尾的对着左丘寄天谄媚一笑。
左丘寄天从善如流,再次大叫道:“弄几味拿手好菜过来。”
“珍露酒对吧,好酒我这辈子都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酒,哇,这豆腐怎么是绿色的
,可是有些变质,待我先为你们尝尝。”三少雄踞桌上,鲸吞虹吸着据说是镇店之宝
的珍露酒,望着一盘翡翠豆腐大惊小怪起来,它一口吞下了一大块豆腐,那滑腻鲜爽
的滋味,顺着他的喉咙,一直舒坦到了他的胃里,让他情不自禁的在桌子上翻了筋斗
。
单杰与左丘寄天都不是凡人,对三少的行为笑而置之。左丘寄天望着单杰,道:“单
兄,你我一见投缘,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单杰对英风豪气的左丘寄天也极为欣赏,微微一笑道:“左丘莫要跟我客气,直说无
妨。”
左丘寄天为单杰斟满酒杯,道:“我看单兄文武兼资,想要厚颜问上一句,你可愿意
加入我长天帮。”
单杰未料到左丘寄天竟然邀请自己加入帮派,想自己身负血海深仇,又怎能与他们扯
上瓜葛,贻害于人。他微笑道:“在下学艺未精”
左丘摆手截断了单杰的话,道:“单兄,我知道人各有志,但我想告诉你长天帮的宗
旨与成立初衷,你听完再做决定不迟。”他目光闪动,似是回忆起了那悠远岁月之前
的血战长街。缓缓道:“单兄不是长安人士,我便为你从头讲起吧。约在三年之前,
长安有一位异人,在睡梦之中,斩杀了一条老龙。时值天下初定,无数战死的英魂冤
鬼,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诱导,在那条老龙之魂的带领之下,肆虐长安。每晚日落
之后,长安城百鬼夜行,鬼哭狼嚎,更有邪修之人趁此良机,混迹其中,行那暴虐百
姓之事。”
“那一年,我十八岁。拜别了师父,提着师父所赐的雪亮长刀,在街上夜战八方,守
护着一方百姓。”左丘寄天仰脖灌下一杯酒,眼睛变得更亮了,似是回忆起了那时的
少年热血。
“后来,有一间铁匠铺传来了悲泣之声,我闻声赶去,却是一个老铁匠,家人尽被一
邪妖所害。我随之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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