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单杰正在古道奔行,忽然闻到血腥之气,他侧目望去,只见路旁的林间躺着四个
人,身上满是血迹。单杰行了过去,只见那四人浑身伤口都极为简单,只有一个或两
个伤口,显然若非遭了暗算,便是与敌手实力相差太多,而且在这盛夏,几人身上却
没有多少蚊蝇之属飞舞,显是尚未遇害多久。他见几人毫无声息,暗叹一声,折木为
锄,想要掩埋了这几个惨遭不幸的旅人,以免受那蛇鼠之蚀。
忽然,一个人轻微的动弹了一下,,单杰急忙注目,猛然发现这人竟然极为眼熟,他
仔细的思索了一下,忽然想起,这好像是那日在左丘寄天身后的长天帮执法坛香主。
单杰急忙伸手托在那人背部,一股浑厚的功法流转了过去。那大汉缓缓张开双眼,望
见了单杰,微有迷茫之色,想要开口,却说不出话来。
单杰运功暗查,此人生机已断,只是仗着功法精深,身子壮健,此刻还强撑着未曾咽
气,至于说话,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力气了。
单杰沉思了一下,问道:“朋友,在下只是偶然经过这里,早日与贵帮虽有小小误会
,但是在下却感念左丘帮主的英风豪气,你若是还有什么未了心愿,可以听我猜测,
我若是猜测对了,你只需眨下眼睛就是。”
那大汉未料到单杰心思如此慎密,作风如此古道热肠。感激的眨了下眼睛。
单杰缓缓道:“你们身上的伤口都是剑伤,且大小一致,可是一人所为”他见大汉
眨了眨眼,又道:“那人功法高出你们太多所以无力抵抗”
这次大汉圆睁着双眼,焦急的直视着单杰。单杰微一沉吟,道:“或许是你们的熟人
所为,你们未加提防”
大汉眼睛连眨,心下佩服单杰那敏捷的思路。单杰道:“那日我们分手之际,左丘帮
主要你们等待贾逵香主。难道”
大汉面露喜色,一边眨着眼,一边挣扎着点了点头。那日里囚于地牢的少年,原来竟
然有如许的心胸与智慧,宛若藏在鞘中的名剑,一朝出鞘,光寒天地。
第二十一章左丘寄天
单杰见大汉的眼神涣散,知他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沉声对大汉说道:“朋友,
在下必定将你们死信传于长天帮。请你放心。”
大汉欣慰的眨了眨眼,右手却努力的伸出,向着自己的怀中摸去,奈何委实受伤太重
,颤抖的手却无论如何到不了目的。单杰低叹一声,伸手在他怀中摩挲,触手一片滑
腻,拿了出来,却是一个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肚兜,此刻,肚兜之上沾满了血迹,却
仍掩不住那幽幽的香气。
单杰将肚兜递到了大汉的手里,大汉紧紧的抓住了这一直贴身收藏的信物。满是江湖
风霜的脸上,绽开了一丝温柔的笑意,头一歪,断绝了呼吸。那不知何处倚门盼归的
女子,终究是红尘里,轮回中最深的那份牵挂。
贞观年间,分天下为十道,曰:关内、河南、河东、河北、山南、陇右、淮南、江南
、剑南、岭南。至十三年定簿,凡州府三百五十八,县一千五百五十一。而这其中,
若论最重要,最繁荣的一座城池,答案只有一个长安。
清晨,隐约的阳光自树叶间透过,散碎出点点金芒。不知愁的黄莺婉转歌喉,似是在
诉说着一段无忧的时光。树荫之下,站着一人一龟。
单杰与三少立在了长安东门之外,望着这座雄伟壮观的巨城,都有些莫名的震撼。那
高大华丽的城郭,映着远处隐约的群山,静静的矗立在那里,十二朝古都的风采,加
上国力强盛的盛唐修缮,这雄踞于三秦大地的伟大都城,不住的吞吐着往来的行人商
贾,尽显一派繁华景象。
“三少,我们入城吧。你可要进那储灵袋”单杰心潮澎湃,呆了半晌,终于决定进
城。只因,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就是这座城池的主人,也是天下的主人。自己这一
去,也不知还能否再次回到这株树下,听着黄莺娇啼,吹着这林间微风。
“俺师父说了,虽然我身为海龟,但是同是生灵,未见得我的本性便比人要来的卑贱
,他要我莫再缩头缩脑,挺起胸膛做龟。走吧,我们赶去打尖,听说这里美食如林,
岂不是要见识见识。”三少挺挺小胸脯,当先昂首而行。它心里,早已把那不知名的
师父奉若神灵,只因那修炼功法确实极为神妙,让它受益匪浅。
单杰俯身,将三少捉起,放于肩上,笑道:“或者你的本性比人要来的高贵,但你的
个子却实在比人矮的太多。还是我负你进去吧,莫要被人踩了你。”
三少趴伏在单杰的肩膀之上,嘴里兀自嘟囔着“羊肉泡馍,灌汤包”之类的话语,也
不知道它自哪里听来。一人一龟,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进入了长安。
果然是天下第一城,城中居民见惯了碧眼高鼻的胡人与矮小猥琐的倭人,对这一人一
龟的组合毫不为奇,似是这种走江湖的杂耍,每日里来长安寻梦的不知凡几,倒是三
少宛如乡下人进城,对着整洁的街景与沿途的美女不住的大肆品评,逗得单杰心中平
安喜悦。
单杰不顾三少的聒噪,没有带它前去酒店。而是打探了路程,来到了长天帮的总舵。
虽然是名震天下的大帮,但是他的总舵,仅仅是隐于朱雀大街之末的一处偏僻宅子之
中,远离了繁华闹市,四周古树如茵,让这所前后约有四五进的宅子,倒像是一个殷
厚商贾所居一般。
单杰向把门的帮众打听左丘寄天在否,那帮众也是十分谦恭有礼,客气的请单杰稍候
,便沿着阴凉的道路前去禀报。单杰心下暗暗感慨,起初见到贾逵,还以为这长天帮
是仗势欺人的所在,如今见到连这普通帮众都如此有礼,方知不论是何门派,害群之
马,总是有的。
“是哪一位故人来访啊,请恕在下迎接来迟。”随着爽朗的大笑之声,左丘寄天那彪
悍的身形,自门口迈了出来。望到伫立门前的单杰,他的笑声停顿了,惊奇的道:“
是你阁下是”那日一番激斗,单杰只是与方粟粟站于身后,他却不知道单杰的
名字。
“左丘帮主请了,在下单杰,受人之托,前来传信。”单杰冲着左丘寄天拱手为礼。
三少尚不肯藏首露尾,他自然也不再隐藏真名。
“哦,是如此,单兄里面请。”左丘寄天本就是心胸豁达之人,伸手虚引,把单杰让
进了院落。
单杰随着左丘寄天走在了幽静的院落之中,阳光为大树茂密的枝叶所阻,只有那无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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