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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坐在前方的锦榻上,正在聆听下首坐在大椅上的两名先生说话。那两人穿着褐色或黑色的长袍,十分恭敬,不敢真的坐下,屁股倒有一大半悬在椅子外头。

其中一人说道:“小人行医二十余年,从来没见过那种怪病。”

夫人忧心地说道:“张大夫,您是宫里钦点的御医,也不知么”

那名张大夫道:“赵先生世代名医,先祖著作等身,比小人更加精微犀利,看出什么了也说不一定。”

赵大夫连忙道:“禀夫人,小人也也查不出来病因,遍寻先人医典,都没有这样的记载。”

“这唉元儿啊”夫人忍不住红了眼眶,一旁的侍女也都容色惨淡,不知该如何是好。

张大夫道:“不过么”

“不过怎样大夫您说,您只管说。”

张大夫迟疑地说道:“或许不是生病”

夫人反问道:“不是生病那是怎么”

张大夫说道:“也有可能是中了奇门邪术的毒。”

赵大夫忙道:“不会吧尚书府正气浩然,奇门邪术怎会入内不会的,万万不会的”

张大夫一听,便不敢再说。

夫人长叹了一声,道:“不提会不会,如果是呢又怎么医治”

张大夫和赵大夫互看了看,都没人答腔,过了半晌,赵大夫才说道:“如果是,那么我等医药之人,无能为力。”

尚书夫人一听,眼泪便落了下来,呜呜低泣。

那两名大夫也十分难受,低声道:“学艺不精,该死,该死。”

“有愧先人,没脸行医了”

尚书夫人收泪,轻声道:“这不是二位大夫的错,我找了多少名医,也都这样说,阿萍,带二位大夫领款去。”

阿萍擦了擦泪,道:“是。二位随我来。”

两名大夫纷纷起身,向尚书夫人叩了个头,才低首趋步而出。

林月如与李逍遥进来,林月如挨着夫人坐下,道:“云姨,你别伤心,我说表哥要好了。”

尚书夫人道:“你怎么知道”

林月如道:“有那么好的嫂子,不但他要延寿好几十年,就连你啊,我看都乐得多活一百岁呢”

明知只是说笑,尚书夫人依然心头略宽,道:“你这妮子,平日大大咧咧,有时又这么甜,这么讨人喜欢”

林月如偎着尚书夫人,笑道:“你喜欢就收了我当女儿吧”

尚书夫人搂着月如道:“我本来就只有你这个女儿”

林月如早岁丧母,只能对这阿姨撒娇,从前因为不喜欢刘晋元的死缠烂打,所以故意疏远其家,如今刘晋元已娶了彩依,林月如便敢放胆对云姨撒娇,以后想必是更常来的。

老妈子道:“夫人,晚饭传好了。”

尚书夫人拉起林月如,道:“月如,李公子,咱们南边房里坐去。”

尚书夫人携着林月如走出后房门,由后廊走向南边房,穿过几间小小抱厅,又绕过大影壁、走过半大门,沿路所见仆厮一见到他们,无不在墙边垂手侍立,不敢乱动。李逍遥想:“这么大院子,真的会迷路这里的家规,比月如妹子家严格好几百倍原来大官人家是这样子,以后打死我也不当大官,整天这样走,头都昏了”

进入穿堂后,是间温暖的小厅,他们入内后,里面的丫环等人才开始陈设桌椅,丫环持着拂尘漱盂巾帕等物,服侍的人虽多,却一点咳嗽杂音都不闻,不管是传桌椅或是送巾帕的,上阵有序,一点不乱。在这家中,吃饭还得先饮些茶、漱了口,在玫瑰水中洗过手,擦拭净了,才一道一道地慢慢上菜。虽然全是素菜,但做得极为精巧华贵,用上了无数名方,一般人根本吃不出是不是素的。

林月如问道:“云姨,怎么不请彩依嫂子一道来用餐”

尚书夫人道:“晋元生病后,生荤油腻都不能沾,每日三餐都是彩依替他另外料理,她每天陪晋元吃同样的淡粥,别的不吃。”

林月如好奇地问道:“表哥是怎么认识她的他娶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妻子,真教我吃了一惊呢”

尚书夫人笑道:“彩依是在一个月前来到这里的,当时她一家人出外旅游至此,遇上了盗匪,双亲都遇害了,只有她侥幸逃生。可怜她无依无靠,想葬父母却身无分文,于是委身于我家当婢女。我和老爷见她知书达礼,温柔细心,又通晓医理,就让她负责伺候晋元。”

林月如道:“原来如此,一个有了依靠,一个讨得媳妇,真是两全其美。”

尚书夫人道:“是啊,我早想让晋元快点成亲了彩依端庄而贤淑,又有冲喜之说,希望元儿就此不药而愈。”

这顶级的富贵人家一顿饭,吃了超过一个时辰,但奇怪的是李逍遥竟不觉得慢,也许是上菜时的精美,便让人习惯慢慢地吃,也或许是尚书夫人与林月如言来语去,也没有感觉时间飞逝,不论怎样,慢食总合养生之道。

饭毕,又是盥洗漱口的,一件不少,婢女送上茶来,尚书夫人道:“月如,我方才接到一封书信,是你爹送来的。”

林月如大惊,道:“什么他说什么”

“他没说什么,只说他要赶过来。”

林月如跺足道:“这云姨,你怎么现在才跟我说哎呀,这,这可糟了”

尚书夫人道:“月如,你爹不是个不讲理的人,你有话得好好跟他说,否则,别说你爹生气,云姨我也是不依的。”

林月如心急,如果尚书夫人早点说,她早就带李逍遥离开此地了,可是尚书夫人压到现在才掀牌,想必林天南也已经快到了。不知道爹会怎么处理她离家的事,林月如虽然娇惯任性,但这回忤逆得实在太过头,她自己先心虚了,有点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林月如那坐立不安的样子,尚书夫人道:“月如,你别怕,我知道你爹的性子,他呀,心最软了,到头来还是要依你的。”

林月如闷闷不乐地说道:“哼,你跟爹联手给我下套子。”

尚书夫人笑道:“你生气了”

这时,婢女入报林老爷来了,尚书夫人拉起不情不愿的林月如,道:“月如,李公子,来吧,有什么事,还有云姨在呢。”

林月如硬着头皮被尚书夫人带到前院的花园来,只见林天南背负双手,还佩着宝剑,沉着脸背对他们,昂立于园中。

尚书夫人笑道:“林老爷来啦,你佩了剑要来吓谁哪”

林天南对她一揖,道:“夫人,我来带月如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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