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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狗越世 愚翁 2185 字 2023-10-04

,看把你急的”王少勋一反平素的干脆利索,也是一副慢悠悠样子,看到她的神色,就不再逗弄她了。

“刚才与你对对联的林文伟公子就是南山狂生的独子。”

“啊,真的”

除了小蝶姑娘,其他在座的人也都差点惊叫出声,可见这个南山狂生在他们心目中是何等地位。我也疑惑了,难道当年老主人的外号就叫南山狂生为何会引来众人的如此反应呢

王氏父子仿佛早就料到了大家会有这种反应,都乐呵呵地看着众人,静待有人发问。

“他是南山狂生林正海先生的独子”

小蝶第一个忍不住了,她眼里的神色忽亮忽暗,好像不太敢相信。

“没错,他的确是正海的儿子”花白胡子老人肯定地说道,“他今天刚刚从乡下进城来,也是打算参加今年的科举的。”

旁边两位早已从他那里得到消息的老者也点头称是,其他人这才真正相信。

“想当年南山狂生一夜七诗,名动一时,想不到时隔多年,他的儿子竟然这么大了如果正海兄还健在,也都是我们这般半老头子啰”一位中年人大发感慨起来,“现在已经是小一辈们的天下了,古人云: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是该我们让位啦”

“呵呵,明铨兄,又在大发悠古之思了”

另一中年人在一旁笑他,大家亦是一笑,笑里却是多了几分沧桑与无奈。我听了,也在心里有了同感。岁月催人老,人类会感慨,狗族也不例外。

“是啊,当年南山狂生林正海先生闻名绍兴府,后来却不知所踪,其中缘由,不知少勋叔叔能否说说”

小蝶姑娘接过话头,对王少勋微笑道。其他几人也看着他,眼里充满期待。

“这个嘛,”王少勋看了看自己的父亲,看他脸上一板,不再多说下去,“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因为嫂夫人身体不好,所以回乡一心养病,后来竟至于自己身染沉疴,一病而不起,终至仙逝。”

“哦,原来如此”

其他人露出恍然的神色。我发现花白胡子老人脸上没什么变化,而小蝶眼中却藏着几许疑虑,一闪就收入眼底,不再询问了。

“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晖老,您看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坐在花白胡子老人旁边的那个陈师爷站起来说道,看着老人。

“那就开始吧。少勋,你陪陈师爷去招呼一下”

“是,父亲”

接下来的一些事情对我来说就无趣多了。在王少勋的安排下,众多参加吟诗会的才子们轮番上阵,进行什么“命题赋诗”,一个个摇头晃脑,满嘴文雅词儿,听得我云里雾里不知所云。其中有几人获得了众人的叫好声,一位是与少主人在亭中聊天的白色长衫青年,一位是不知姓名的蓝衣才子。最为叫得响的是少主人和那位小蝶姑娘,各自吟了一首诗,博得了众人的连连喝彩。杨二少爷也是跃跃欲试,可惜吟出来的诗作反响不大,他只好涨红着脸退下来。

我一方面为少主人受到大家的欢迎而高兴,尽管还有些羞怯,他已经能够发挥出自己的才能了。另一方面,看到杨二少爷灰溜溜退下来,尤其是他下来时看了少主人一眼,我感觉到他心里似乎对少主人有了怨气,不由又心生警兆,暗暗留心。

吟诗会最后的活动是夜游大佛寺。

一大群人跟随十几个手持灯笼的僧人,兴致勃勃地往上行去。我紧跑几步,走在离少主人不远的路边,他的后便是那个小蝶姑娘。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一直跟在少主人的后面,一面还为他讲解寺里的一些情况。杨二少爷也紧跟着他,不时插上几句,卖弄着自己的学识。这样看上去,几人倒也一团和气,其乐融融。

站在石窟里面,仰头看着灯笼映照下的大佛像,我的心一下子静穆下来了。在佛像脚下,我感到自己实在是太渺小了,尤其面对它一千多年的悠悠历史,人也好,狗也好,都是短暂的一瞬。一千年以后,还有没有人会记得我呢我在“当下”应该做些什么,才能让这短暂的生命留下一点点光彩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似乎有些头绪,可又抓不住全部,心下不免惴惴。

夏夜里,车马辘辘,一个个灯笼映着天上的明月,别有一番诗情画意。可惜我不太懂得其中妙处,懂得的又都在匆匆赶路回城,没这个闲工夫陪我一起去品味,去欣赏。我只能作罢,跳动四肢紧跟在后。

晚上,少主人在被他称作“王爷爷”的花白胡子老人府上住下了。

我先是躺在他住的厢房外面,听着少主人轻微的鼾声,自己却没有睡意。眼前好像还浮现着那尊高大的佛像,气势压迫着在心头,说不出的难受。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我一下子无所适从了。

爬起来,我走到院子里。这所大宅子很安静,没有猫狗,更没有其他的禽畜,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就是白天也少有喧闹声,不是家里没有小孩子,我看到的几个小孩子都端端正正坐在屋里,各自捧着一本书读着,连看到我都不过来逗一下,实是无趣。我心生感慨,人做到这个份上,还不如我一只狗儿自在呢

感慨归感慨,寂寞却依旧,何不出去走走

在大门边钻出狗洞说明以前也养狗的,我来到外面的街上。

街上很暗,也没一个人。这个时候的人们早就上床睡觉了,不像后世那样夜生活丰富多彩。我无聊地走在石板路上,放出感知去“观看”一砖一石。走了一段,一盏红灯笼出现在前面,我知道这是一家客栈。

客栈昨夜我就是在客栈里发现那四个人的不良企图的,他们现在会在哪里我下意识地施展侦察力,聆听客栈里的动静。一听,还真的听到了。

“大哥,我傍晚时看到了那个小子,他进了前面的王府。呃,你弄错了,不是什么王爷,是姓王的。我打听过了,这个姓王的是新昌县的教谕,一个小官,还没县令大哩”

是熟悉的那个叫老四的声音。

“今天还不是你个憨货,竟被两只狗给弄得那么狼狈如果趁早动手了,他那一大包好东西不就早到咱们手上了死老四,真是没用”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我记得他留了浓密的络腮胡子,是这帮人里的老大。

“大哥我冤啊,那不是没提防嘛”

“别叫屈了想想明天怎么找个空子劫了那小子吧”

“是,是,你看我不是盯了大半天吗明天只要他单独出来,咱们就嘿嘿”

“好了,早点睡,明天早些起来去盯着。再弄丢了,看我们哥几个怎么折腾你”

“大哥,你放心,丢不了,再丢了你把我这颗脑袋当夜壶”

“滚你个鸟蛋,谁稀罕”

“嘻嘻”

声音渐渐低了,最后是呼噜噜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