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耶律豪歌颓然软倒在女墙边,夏夜的女墙竟是全身冰凉。
寂夜里一枚灿烂的烟花升空爆开,璀璨夺目,引来四门喊杀声震天,遥相呼应。
大荒3865年七月二十,楚军攻陷煌州。只是,张承宗与马大力二人领三十万大军进城时候,迎接他们除了满地萧军俘虏、一座降城外,却只有一名随军参谋而已。
马大力早就想见识一下李无忧究竟是如何三头六臂,当即便老实不客气地问李无忧和五万大军的去向,那参谋却大打机锋:“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张承宗微微皱眉,马大力却勃然大怒,拔刀便要砍下这厮狗头,谋士虚若无慌忙阻道:“王爷不可”
虽有一侧的夜梦书出刀一挡,但马大刀出刀太快,这一刀的刀气还是削下了那参谋的头冠,碎发散了一地。
那参谋脸色惨白,冷笑三声,掉头而去。
夜梦书叹了一声,道:“王爷,这次你可是惹下大祸了此人便是李元帅心腹谋士寒士伦先生”
谁知马大力却满不在乎地大笑道:“哈哈好笑,区区一个土匪帐房,本王怕他作甚”
张承宗与夜虚二人对望一眼,都是眉关紧锁。
次日凌晨,天光尚未完全放亮的时候,烟州城外忽然来了十余残骑。眼见马上骑士虽然清一色的萧军打扮,但浑无半点临门止步的意思,守城的莫天奇根据惯例果断地令士卒放箭喝止。
当先一名骑忽然人力而起,马上骑士凌空飞起,背上残缺披风一挥,在数十支箭被扫得四处飞溅。
骑士将落回马上,披风一抛,右手一扬,一道金光猛朝城头射来,同时怒喝道:“镇南大元帅耶律楚材有紧急军情进京禀报,还不开门”
莫天奇抓住金光,却是一面金牌,上书“镇南耶律”四字,顿时吓了一跳,朝城下望去,骑士身后马上怒目横眉者却不是耶律楚材是谁
“开城”莫天奇一声令下,打开了死神之门门开之后,远方忽地烟尘滚滚,万马奔腾。
七月二十一,李无忧挟持耶律楚材诈开烟州城门,楚军下烟州,莫天奇降。
当夜李无忧于城内点将台大摆庆功酒,并盛情邀请耶律楚材入席,刚刚明白为何当日李无忧兵出玉门后并不强力攻城而是甘冒奇险计擒自己的老将军顿时大怒,将酒泼了李无忧一脸,掷杯于地,骂道:“李无忧你这不得好死的畜生,枉你身为三军主帅,竟然用此下三滥的手段骗城,就不嫌丢人吗”
众将顿时变色,张龙、唐鬼二人离席而起,便要对这老家伙饱以老拳,李无忧却挥手阻止,笑道:“兵不厌诈,老将军言重了吧。如果这也算是丢人的话,当日萧如故以内奸乱我凭栏,以卑鄙手段杀害王天元帅,又何以自处莫非这天下就只准你萧国放火,不许我李无忧点灯的么”
耶律楚材立时无语。
李无忧又道:“我倒要看看我就用你这张脸骗下整个萧国的时候,萧如故这缩头乌龟会做何感想”
“呸你休想”耶律楚材大怒,猛地朝舌头上咬去,却如中金石,一口牙齿几乎没被全数磕掉。显然是李无忧早已在他身上种下法术。
李无忧摇头:“要是如此轻易就让你死了,我又怎会解开你的穴道”
耶律楚材露出绝望神色,双膝跪地道:“求你杀了我吧”
李无忧却又摇了摇头:“不,不,不,将军你于我楚国有大功,李无忧不是恩将仇报的人,我非但不会杀你,相反,我要放了你”
“什么”所有的人都只怀疑自己听错了。
“哼你要放我你就不怕我回来找你报仇吗”耶律楚材冷笑道。
“耶律将军,我很欣赏你,本想劝你投降,但我素来知道像你这样高风亮节的人,死板得很,宁死不降的。另外,你肯定对此次战败很不服气,所以我打算给你个机会,正大光明的和你较量一次,让你输得心服口服你和耶律豪歌将军回隧阳城吧,整顿兵马,咱们再战一场你若输了,那时再降我不迟”李无忧说时解开了耶律楚材身上的穴道和法术封印。
“好希望到时候你别后悔”耶律楚材冷笑着,大踏步而去。
“元帅,你怎么纵虎归山”张龙不解。
“是纵虎归山吗呵呵我怎么不知道”李无忧抹着脸上残酒,笑得意味深长。
翌日夜,处理完善后事宜,李无忧正听秦凤雏汇报柳随风对凤舞军的训练情形,唐思忽然来报说寒士伦求见。
李无忧顿时吃了一惊,他留寒士伦在煌州本是让其帮助善后,同时与张承宗和马大力接洽会合之意,按理最少该三日后才到此,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
正自惊疑,一名衣衫褴的中年人已闯入门来。那人进门之后,立即跪伏在地,痛哭道:“求元帅给世伦作主”
李无忧细细一看,面前这人果然便是寒士伦,只是形容憔悴,满脸风尘,眉毛胡子都粘着疲惫,虽然是泪水纵横,但双眼间或闪烁的光芒却透着无穷的恨意,又是惊讶又是好笑,道:“寒先生这是怎么了”
“马大力欺人太甚求元帅作主”寒士伦一抹鼻涕,哭得更加大声。
“那个寒先生,你有什么事起来再说成不”李无忧一面温言安慰,一面示意秦唐二人离开。
房中顿时只剩李无忧与寒士伦二人,寒士伦抹去眼泪,一洗悲容,淡淡道:“元帅,马大力不诛,北伐难成。”
李无忧不语,站起身来,默默走到窗前。
窗外,灯火阑珊,寒蛩在士兵们整齐地操练声外低低鸣叫,天空半缺的下弦月,看上去冰冰凉凉。
良久,他终于慢慢转过身来,悠悠道:“先生,你甘愿替我背黑锅,也要我下决心灭掉马大刀,这份情无忧记下了。只是先生,如今外患未平,却除异己,当真合适吗”
“世伦何尝不知其中凶险,只是马大力带马家军主力在外,正是千载难逢之机,错过此次,时不再来。世人毁誉,且随他去吧”
李无忧沉默良久,终于长长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寒士伦大喜,从袖中掏出一只信鸽,走到窗边放飞。
看着信鸽消失在夜色里,李无忧忽然淡淡道:“先生饱读诗书,不知有没有听过过犹不及这句话”
gu903();这莫名其妙地一句话却让寒士伦顿时脸色惨白,屈膝跪倒:“属下再无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