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珠冷冷盯着近乎无理取闹的沈老夫人。
“礼哥儿走到此种地步,最大的责任便是您这个好祖母!”
“你......你说什么?”沈老夫人混浊的眼眸晕染着愤怒。
“你居然敢......”
“我有何不敢?”沈钰珠虽然撑得稳,可也是招架不住沈老夫人每天过来磋磨。
她抬眸冷冷看着沈老夫人道:“从小到大,不管礼哥儿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您都是一味地包庇。”
“还记得他三岁的时候,看到大哥养的一只鹦鹉好看,便强行抢了过来。”
“抢过来,他又不喜欢,活生生将鹦鹉的脑袋拽了下去。”
沈钰珠冷冷笑道:“再大一些,他仰仗自己是沈家得宠的少爷,将一个乡民小童的眼睛都打瞎了。”
“以后入了乡学,更是结识权贵欺凌弱小。”
“为了拿到孝敬主考官的灵芝梅杀人夺宝。”
“新来的主母只是发落了他的亲娘,就对嫡母下狠手行刺。”
“如今更是因为泄愤,要烧死嫡兄?”
沈钰珠抬高了声音道:“您是给了他良好的生活环境,供养他好吃好喝,却从来不教他好好做个人!”
“他只是个庶子而已,还真当自己是皇亲国戚,即便是皇亲国戚也没有他这般嚣张的!”
“可他是你的亲弟弟啊!”沈老夫人被沈钰珠说得面红耳赤,还是哭了出来。
沈钰珠神情一愣淡淡笑道:“呵,曾经在祠堂里他想要逼死我,抢夺我母亲的财物。”
“那一刻起,您觉得他还是我的亲弟弟吗?”
沈老夫人顿时说不出话来。
她呆呆看着自己的大孙女儿,和她娘一样冷清傲气,她看着不舒服。
可此时看起来,她竟有些惊恐,害怕。
沈钰珠淡淡道:“祖母,我劝祖母还是不要动去皇上那边求情的心思。”
“皇上日理万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不起眼的草民坏了老祖宗的规矩。”
“杀人偿命,自古以来的明理,况且他这一次谋害的还是楚先生。”
沈老夫人动了动唇刚要说什么,却被沈钰珠打断了话头。
她不想再听这个愚蠢的老妇人废话。
她看着沈老夫人冷冷道:“早些年皇上最钟意的皇长子,也就是薨了的前太子,他的师傅便是楚先生。”
“前太子是皇上最喜欢的孩子,前太子生前对楚先生也是赞叹有加。”
“固然现在人不在,皇上更是念着楚先生的好。”
沈钰珠冷笑了一声:“这案子若是只压在按察司这个级别的审理,大不了死一个沈家的子弟。”
“若是捅到了京城,捅到皇上那边,怕是连着爹爹也保不住了。”
“做父亲做到了这种程度,家宅不宁,子弟不肖,父亲怕是连着头上的那顶乌纱帽也别戴了。”
“你......你......胡说什么?”沈老夫人顿时吓呆了去。
沈钰珠冷冷笑道:“祖母,您觉得在皇上心目中,太子太傅重要还是您孙子重要?”
“若我是您就不会这般闹下去,闹大了,倒霉的可不止沈知礼一个人了。”
“至于母亲,”沈钰珠叹了口气,“钰珠也该去寺庙里瞧瞧母亲的病好了没有?”
沈钰珠说罢冲沈老夫人福了福,再无多话,转身便朝着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