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仪脸上一贯板正的表情终于变了几分。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了沈钰珠。
永安镇决口,这种事情只有老天爷知道,为什么在几个月前,自己的妹妹珠儿就知道?
他总觉得这个丫头如今神神秘秘,高深莫测,居然连这样的事情都算得准。
沈啸文瘫坐在了椅子上,也是暗自心惊。
谁能想到初秋一来,这个夏季就过去了,不想还会发生秋汛这样的事情?
他心有余悸地抬眸扫了一眼淡定喝茶的大女儿沈钰珠。
突然想起来之前自己贪掉的两万两修河堤的银子,幸亏他将银子的亏空补了上去,还命人加固了河堤。
不然……
沈啸文不禁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这事儿可是要杀头灭族的。
本来暖阁里闹哄哄的一派热闹,被沈啸文带回来的这个消息瞬间冲淡了去。
沈知仪识趣儿地起身告辞,其实心头装着更大的事儿。
上游决堤,河道阻塞,物流不畅。
他之前囤积在郊外仓院里的那些粮食,布帛,银霜炭,还有其他的生活用品……
之前别的人笑话他不开窍,居然买这些寻常东西,不如贩卖珠宝赚银子。
如今那仓院里放着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他不敢想,这些东西卖出去,他不知道能赚多少,一跃成为云州城首富怕也是有可能的。
沈知仪想要同沈钰珠说说话儿,不过当着其他人的面儿不方便。
沈钰珠等人也散了,带着各自的礼物离开澄名苑。
因为连着几天的大雨,通往南山书院的路也被冲垮了,现在沈知礼只能呆在沈府自学。
他命身边的小厮将礼物先带回去,自己准备出府寻一二好友喝喝酒,散散心头的郁闷之气。
现在沈家越来越不像个样子了,沈钰珠不好对付,那个一向木讷像个傻子一样的沈知仪也在府里头的地位水涨船高。
他心头当真不服气,难不成沈家还要靠一个商人光宗耀祖?真的是笑话!
“礼哥儿!”一个清丽的声音袭来。
沈知礼忙转过身,不远处的亭子间里,姐姐沈知书朝着他招手。
沈知礼心头微微一动,左右瞧了瞧走了过去。
沈知书看着面前清俊高大的弟弟,心头有气低声道:“怎的被那个贱人跑了?陈家小公爷出手,你们都能让那贱人跑了,当真是废物!”
沈知礼猛地抬眸狠狠瞪了沈知书一眼,沈知书被自己弟弟眼底的戾气一刺,晓得有些口误。
她缓了缓忙道:“礼哥儿,你我才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
“你瞧瞧现如今陆婴那个张狂的样子?”
“先是将咱们娘亲赶到庄子上,生不如死。”
“如今又宠着沈钰珠,现在连……”
沈知书定了定神,声音冷冽了起来。
“现在连着沈知仪那个破落户儿都进了门,当初娘担心他危及到你的地位,便将他想法子赶了出去。”
“如今倒好儿,这又回来了,用些破烂物件儿笼络人心吗?”
“礼哥儿,”沈知书定了定神道,“你可得早作打算。”
沈知礼心情更是烦躁了起来,淡淡道:“他又不是嫡子,也就是个堂兄而已,你怕什么?别一天疑神疑鬼的!”
他冷冷看着沈知书道:“你倒是小心卢卓!”
沈知礼猛地脸色一僵。
gu903();“我……我小心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