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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表里 priest 2320 字 2023-10-04

它一口向褚桓咬了下来。

褚桓整个人几乎是趴在了马背上,尖刺从最诡异的地方冒出来,猛地戳上了怪物的下巴,然后他狠狠地一别手腕,那三棱军刺在怪物皮糙肉厚的鳞片下活生生地钻出了一个浅浅的血洞在那大牙已经包住他后背的时候,把那张血盆大口给撞飞了。

怪物吃痛,张口咆哮了一声。

无法形容那声音,褚桓只觉得太阳穴一紧,整个心口都跟着震颤起来,他一把按住了小秃头的一只耳朵,将他的另一只耳朵压在自己的胸口上,然后狠狠地一拉缰绳,白马小步走起来,险险地从侧面与那大家伙擦肩而过。

就在那一瞬间,永远黯然无光的三棱军刺突然爆发出了某种诡异的弧光,将途中的浓雾也一切两段,凌厉地捅进了怪物的眼睛。

心狠手辣,干净利落,军刺从怪物的一边眼睛进,又从另一边的眼睛出。

怪物发出垂死的哀嚎,整个河流与大雾都在震颤,褚桓觉得自己就像受了个严重的次声波袭击,他那熟悉的、精神衰弱似的头疼突然变本加厉地涌了上来,褚桓眼前几乎一黑,喉咙里顿时涌起了腥味。

现世

花骨朵双手举着族长权杖,连跑带颠地追上了南山,尖细的嗓子大呼小叫:“族长族长”

小芳冲她吼:“谁让你出来的,滚回去”

花骨朵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敢于跟自己的亲爹叫板,小跑过来的风带起了一股气势汹汹的战意。

“我十二岁了”她大声宣布,“我不和那些小崽子们在一起,我可以守山。”

南山接过权杖,也并没有疾言厉色,只是对她微微皱了皱眉:“回去。”

要说起来,南山对族里的孩子们,脾气说得上十分耐心温和起码比褚桓耐心得多,很少对他们高声说话。然而比起自家老父那动辄蒲扇一般的大巴掌,族长一个略微显得有些不悦的眼神,却总能更好的震慑住那些崽子。

花骨朵一对上南山的目光,原本三尺高的气焰就缩成了一个豆大的火星,而后扑腾着灭了,她小心地觑着他的脸色,一点也不敢放肆,脚趾蹭脚背地在原地磨蹭了片刻,灰头土脸地依言往回走去。

此时,原本在整个离衣族聚居地中漂浮的雾气不知被什么东西驱走了,应该是通过某种方法人为的。那些被驱走的白雾逡巡凝聚在族人村落外,形成了一个天圆地方的四边形,乍一看,村子好像多了一圈混沌朦胧的城墙。

族里所有十四岁以下的小孩都被集中在族长家院子里,以春天为首的一圈成年人守在外围,每个人都披甲执锐。

春天有条不紊,指挥若定,一时间,离衣族内是人在吼,狗在叫,鸟声凄厉,还有马蹄奔走声从不远处传来,牲畜们各自忙不迭地归圈,瑟瑟发抖地蜷缩在一起。

“怎么会这么快怎么会才起雾门就开了守门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那边为什么没有一点预警”小芳飞快地跟在南山身后,问题一迭声地连发,嘴里好像装了一杆机关枪,突然,他脚步一顿,仿佛想起了什么,失声冲着南山的后背吼,“糟了族长,大王大王呢”

南山大步往雾城墙的方向走去,脚步不停:“没事,我已经把他送走了。”

小芳一下没反应过来:“走走了走哪去了我还以为他他会”

“留下来接受仪式”南山在雾城墙的边界停住脚步,他一转头,沉默地跟着他的大山立刻递给他一根火把,跳动的火苗映在南山清俊又镇定的侧脸上,他顿了一下,接着说,“褚桓明确和我说过,他不会留下来,所以仪式的事,我没有和他提。”

小芳把一双特大号的眼睛瞪成了球:“你提都没提”

南山眯起眼望向浓雾,他的面色显得凝重,此时,清晨时送褚桓离开的离愁别绪已经在他脸上荡然无存,提起这事,南山甚至有些庆幸:“幸好他走得够痛快,要是慢一点,恐怕就”

“可是你怎么能提都不提呢唉族长啊,仪式的好处是他们那边的人没法想象的,你怎么就没告诉他呢要是他知道,说不定就会愿意一直留下来,你不是一直都想”

南山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小芳顿时训练有素地自动噤声,看起来并不比他十二岁的小女儿出息到哪去。

南山鬓角的长发从他身后的发带里掉下了一小把,垂在那宽阔结实的肩膀上,他珍而重之地轻轻抚摸了一下褚桓粘好的权杖头,而后微阖上眼,又将它重新掰了下来。

他把那颗碧绿的打宝石拿在手里,把玩了片刻后仔细地收好,然后,南山借着大山递来的火把,把权杖点着了。

族长权杖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顶端着起一团色泽冷淡的火苗,火光如冰上极光,带着幽玄枯涩的寒意。

只见那光越来越强,很快,就丝丝缕缕地渗透进了浓雾,在缭绕的雾气中,冷冷的火光就像撕裂了暗夜的灯塔,孤独地将白雾照得轻薄了许多。

这恐怕是整个族里唯一一种能穿透雾气照明的东西。

“我告诉他,引诱他留下来,然后让他像我阿爸一样吗”南山在寂静的火光下,近乎自语地低声说。

小芳无言以对。

南山垂下目光,似乎是要将这一页掀开去:“这件事以后不要再说了。”

说话间,族里的马群终于穿过浓雾跑了回来,小芳目光一扫,忽然有些疑惑地问:“奇怪,族长,你那匹白马王呢”

南山:“我让褚桓骑走了。”

小芳大吃一惊:“什么那那正好赶上这个时候,它该怎么回来说话就要封山了,通往河那边的通道已经转开了,它找不回来了怎么办”

“不回来就不回来。”南山把闪烁着火光的权杖递给大山,“它回不来,马群自己就会选出新的马王,你跟着操哪门子心”

大山如同捧起了一把圣火,双手托起权杖,已经有十来个女人等在一边,她们每个人手上都举着一根人骨相比普通的人骨,这些骨头似乎要粗一些、骨质也格外的厚实,骨腔中间近乎实心的,表面上闪烁着一层均匀的磷光。

大山将族长权杖上的火凑到每个女人手中拿着的骨头上,骨头的一端也跟着被点着了,冒出同样能穿透浓雾的光来,只是幽光浮在骨头顶端,并不像火,它看起来更像是一团的幻觉。

女人们将每一根骨头插在白雾城墙的边缘,郑重地用古老的礼仪冲着那些骨头致敬。

这样一来,迷雾中的一切树、山、河水才重新有了个若隐若现的影子。

远处传来让人毛骨悚然的咆哮声。

南山:“告诉大家,从现在起,十人一组,编队巡查”

“族长”他话还没说完,突然被身后一个女人嘶哑的叫声打断,女人踉踉跄跄地跑到了他面前,大口地喘息着,“族长,族长”

南山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好歹没让女人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他面前:“怎么了”

女人带着哭腔对他说:“安卡拉伊耶不见了”

“安卡拉伊耶”就是小秃头那显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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