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我去见见他。”
云想容穿了身蜜合色的褙子,头发挽了个纂儿以银钗固定了,就披着大氅下了阁楼。才到刚下台阶,就见尉迟凤鸣正捧着白瓷的茶碗咕嘟咕嘟的灌茶吃。
“怎么这会子来了”云想容笑着问。
尉迟凤鸣闻言手上一顿,缓缓放下了茶碗,起身望着她。见她气色尚好,大嗓门的道:“怎么,这会儿就不能来了”
“你到底吃了多少酒”云想容皱着眉。距离三步远,他都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吩咐柳月:“去给凤鸣少爷煮醒酒汤来。”
尉迟凤鸣摆摆手。脚下虚浮的一屁股做回绣墩:“不用,我没醉,就是喝了酒兴奋了点,我说容容,你真的打算嫁给闽王吗”
“嫁给闽王”云想容诧异的道:“凤鸣表哥何出此言”
“不嫁给他。怎么还收人家的礼物”尉迟凤鸣瞪着她,“容容,我跟你说过的话,你是不是都忘了”
“你说的话”云想容被他跳跃的思维闹的晕头转向,根本不懂。
尉迟凤鸣虎着脸道:“你果然都忘了。我们不是约好了吗,如果你能够退了刘清宇的亲。第一个就要考虑我。我可以跟你搭伴儿过日子,可以给你名分,可以只娶你一个。给你平静的生活,你都忘了吗”
想不到尉迟凤鸣竟当众说出这番话,一旁伺候的英姿和才刚进屋来的柳月听的都是禁不住脸红。
云想容也是红着脸,“凤鸣表哥怕也忘了我的话,你家里的责任。你是丢不开手的。”
“我能丢开”尉迟凤鸣倔强的梗着脖子,虎目圆瞪:“你到底怎么想的我可以给你许多女人奢望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专一。你倒好,还考虑什么恬王,什么世子,你到底是要求爱情,还是要求地位啊我地位低吗对你的心用的少吗你为什么宁可跟那个什么鬼闽王,都不肯答应我”
他越说声音越大,气的云想容恨不能捂住他的嘴。这种事是该大声嚷嚷的吗况且她跟闽王只有一面之缘,哪里就谈得上什么嫁不嫁的。
“尉迟凤鸣”云想容冷下脸来:“你注意言行。难道许久未见,你来了就是质问我的云家落难时,我在刑部大牢里守着苦,没见你来伸出援手,我还当你已经放下这桩事,若是能就此只做亲戚,或是做朋友,难道不好吗”
云想容的话,让尉迟凤鸣一瞬间落寞。
“你是不是怪我没有救你。”
“不是。”云想容道:“你没有义务救我。”
“可你说起这件事,就是对我没救你出来非常不爽”
“凤鸣表哥,我们两个到底是谁比较在意此事”
尉迟凤鸣语塞。
他揉了揉额头,好像十分疲惫:“闽王回来,这阵子锦衣卫衙门里忙的乱糟糟的,我在其位谋其政,现在是想偷懒也不行。你在深闺里,只看柴米油盐,都是写针头线脑的事,哪能理解我的难处。”
云想容闻言道:“我或许不理解吧,我也不需要理解。凤鸣表哥,该说的话,上一次我就说清楚了,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为什么我只问你,为什么你喜欢那些人吗喜欢闽王还是喜欢陆安伯世子你要是说得出一句你喜欢他们,我就不在纠缠你,还祝福你”
云想容摇了摇头,道:“我都不喜欢,我对他们提不起丝毫兴趣,对你,也只有朋友之情。或许还有亲情,绝无男女之情。”
“那同样是不喜欢,你为什么不能嫁给我你自己不是都说了,如果不能满足你的要求,至少找个人跟你做伴儿过日子”
“这话我是说过,可我也说过,你家人不会允许你如此的。我们的门第,从一开始就已经将你我划开了一道界限。”
“容容,你这是在找理由,皇上都给了你特权,门第什么的还重要吗”
云想容抿着唇。
的确。若是她真要嫁给尉迟凤鸣,也只不过是皇帝一句恩旨的事。
可问题是,她很难想象自己嫁给尉迟凤鸣过什么样的日子。尉迟家的复杂,段舒窕对她的讨厌,尉迟凤鸣还有父母健在,她要侍奉公婆,团结妯娌,说不定还有刺儿头的姑姐儿。最要紧的是,她无法想象自己与尉迟凤鸣圆房会什么样。一想到那等事,云想容就脸色发白。打从心底里抗拒那等兽欲的行为。
“那好。”云想容问:“凤鸣表哥,若是我答应嫁给你,你能答应我将来不经过我的同意不圆房吗”
尉迟凤鸣闻言眨巴着眼。好似十分意外云想容会有此一问,不过呼吸功夫,他腾身而起,气愤的道:“你如果不喜欢就直说,用这种条件。你不觉得好笑结婚为的就是生子,不圆房,你要我绝后”
云想容闭了闭眼,道:“所以我们不合适。”
尉迟凤鸣气的脸上通红,或许因为酒劲儿上来,说的话也是口无遮拦:“你根本就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拒绝我。才会对我这么苛刻。容容,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尉迟凤鸣不等云想容回答,已经转身大步离开。
柳月端着黑漆托盘。上头白瓷青花盖盅里头还盛放着醒酒汤,也被尉迟凤鸣那一撞打翻了,盖盅掉落,发出尖锐的碎瓷声。
云想容看着尉迟凤鸣的背影大步流星离开,无奈的摇了摇头。
柳月、柳妈妈和英姿都担心云想容难过。柔声的劝说着。云想容却道:“我没事。我现在担心的是刚才凤鸣表哥说的什么闽王的礼物。明儿一早,咱们就去春晖堂看看。”现在去的话。即便有什么也已经宵禁了,什么都做不了。
同一时间恬王府里已经乱作一团。
眼看着儿子被打的鼻青脸肿的送了回来,恬王妃急的满头大汗,拉着赵子琪和赵子健问:“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赵子琪懊恼的道:“我们才刚与清宇兄一同去醉仙楼吃酒,期间清宇兄说酒吃多了,要去更衣,我们也便没多想,可谁知等了许久不见他回来。这天寒地冻的,我们都担心他是喝醉了摔在了哪里,就急忙带着人出来找,这才在醉仙楼的后巷里发现了清宇兄。他头上被人用黑布袋子蒙着,已经躺在地上不知动弹了。”
“我的儿,你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恬王妃听罢了过程,知道刘清宇受了大罪,呜呜咽咽的哭着进了里屋。
恬王也十分担忧,却比王妃镇定的多,客气的要留赵子琪和赵子健吃茶。二人忙推辞了,又为了自己没能照顾好刘清宇而道歉,言辞恳切,态度谦逊。
恬王自然不会怪罪他们二人,端茶送了客。待到赵家兄弟离开,恬王才命人去衙门里报了官。有人恶意伤害世子,哪里能轻易放过。
恬王妃和刘嗪却是从屋里冲出来,一左一右拉着恬王道:“一定是云想容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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